“呵。”男人又是一笑。
殷茵站在边上默默退了几步，也基本是确定了此人就是毒蛇无疑了，想到刚刚男人说的话，她要调查的人？
安明：“教练今天来就是为了让我放弃建队？”
毒蛇错开了身子，倒是看了看别墅的周围，然后站定：“倒也不是。没有永恒的敌人，不是吗？”
“所以？”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安明沉下眼，回过身去看向毒蛇：“交易？”
也不多卖关子，毒蛇说得很明确：“我知道是你们的心血，我们合作，我可以将名字卖给你们。退役的人我们姑且不说。”
“退役的人？”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安明，“你觉得，他们是主动退役？”
“受不了舆论的压力从而退役，很正常。”毒蛇不以为然，“二十四岁本身就是个分水岭，他们已经做不到最好的状态，不如就去做做代练，打打假赛，娱乐大众嘛。”
拳头已经默默捏紧，然而安明明白这不是发作的时候：“做做代练？打打假赛？呵……你这么做为了什么？搞垮很有意思？被联盟禁赛，被粉丝辱骂，你身为教练就只有这句话？”
毒蛇：“哈……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他们都不揭露我呢？”拍了拍安明的肩膀，被后者一把甩下，毒蛇倒是没觉得什么，又是一笑：“听我的，一个人活着，最终还是为了利益。你以为梦想可以当饭吃？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也不会答应我去做那些。”
“还是那句话，为什么要搞垮？”
“搞垮？别闹了，”毒蛇摇摇头，“从骨子里就开始坏掉了，如果不是我中途接手了，我告诉你，从上一届，你们就打不进八强。”
“是谁让暗夜坐的冷板凳？是谁不让大家上场？”
“还要我多说吗？”毒蛇似乎是在听一个笑话，“告诉你们，如果不是我运作，给你们拉外快，根本就没有运营的资本！还说什么梦想？说什么冠军？！”
安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脚下的砂砾，片刻，才缓缓抬起手：“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你这是拒绝了我喽？”
“显而易见，道不同不相为谋。”
似乎也不意外，毒蛇点点头：“好的，可以，你安明有骨气。等你明白一个俱乐部运营的难处，呵呵，想必，你会想起我。”
没有回复，毒蛇也不留念，直接开了门往外走去，出了院门，突然又回过头来：“哦，对了，据说你还请了虫师？我多说一句，他适合的可是带领前三队伍冲击冠军，而不是带一个三脚猫战队从底层爬起。“
“不劳费心。”
眼见着毒蛇进了一辆轿车然后绝尘而去，殷茵才现出身形来，只是男人并没有管到她，整个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开了门自顾自进去了，殷茵也不好打扰他，跟着进去关了门，便见安明拿着手机在编辑着什么，想到刚刚他紧握的拳头，只觉得怕是真的气到了。
说起来听了这么久，她也并没有听出毒蛇到底想干什么，不过隐隐约约，似乎是摸出点门道来。也就是说，毒蛇一直都在用赚钱，不惜牺牲队员的前途，而退役队员一定是有些把柄在他手里，所以才会一致保持沉默。
网上粉丝们对毒蛇的不满大部分集中在他不让优秀队员上场，以及他睡粉的事件上，这么看来，似乎是为了盈利而打了假赛？
而这个假赛……每一场，安明都是参加了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一场感觉上都是安明一带四带不动，从而输了比赛。
似乎每一场都是真的技不如人，实则……
看着男人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手机捏在手里，屏幕慢慢暗了下去，最后黑屏。
殷茵：“那个，队长。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别讲了。”现在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她，只希望她闭嘴让自己静一静。
殷茵抓了抓头，觉得算了，还是一会等他能沟通了再说。转身乖巧地钻进了厨房，决定先从营造一个好的氛围做起。比如先把锅里黑呼啦叽的鱼给处理了。
安明靠在沙发里静了一会，太阳穴突突地疼，感觉感冒似乎又加重了些，坐了五分钟，终于还是起身拿起水杯。
厨房里还有着淡淡的腥味，垃圾袋已经被紧紧扎了起来，隐约可见一条黑乎乎的鱼尾巴。
而那个原本聒噪的女人出乎意料的不发一言，只是在狠命地搓着锅，巨大的声音让安明觉得那应该不是在洗锅，而是砸锅。
事实上，殷茵真的是在洗锅，此时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影，赶紧仰起头去：“队长你来啦！嘿嘿嘿！这个……我觉得不如咱们买个不粘锅？”
男人没有讲话，只是看见黑漆漆的锅底的时候，脑袋又是一疼，抽抽的，简直要命。
意识到自家队长已经处于爆炸边缘，殷茵赶紧低下头又卖力地洗刷起来，终于是洗出了个模样来。
身边的男人没有走，看了一会，直等到殷茵将锅放好，手擦干净，才听得安明问：“刚刚你要说什么？”
嗯？不容易，竟然等到男人亲自开口问自己，殷茵赶紧将手机拿出来：“就那什么，你不是让我调查毒蛇么？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调查，不过，咱们干事儿就得从细节做起是不是。”
“说重点。”
“就你们对话我就觉得挺有看头的，想着也许有用，就录了音频，”殷茵瞧着男人有些惊讶的神色，“本来想录视频，不过这样的话，以后放出来不好解释，毕竟刚刚就你们两个人，谁会允许大喇喇拍摄不是吗。”
一时间有些迟疑，不是因为女人的话，而是因为她做的事情，安明是当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想到录下来。
“你刚刚怎么不直接给我说？”枉我竟然一个人想了那么久对策。
殷茵：“嗯……是你叫我别讲了。”
语塞，好，好，好，你说得对。
安明伸出手。
殷茵：“干嘛？”
“音频。”
殷茵：“那你叫我声好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