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离开擂台中央,场中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他的身上,也许是赞赏,也许还是不屑。
望着天上的太阳,还是那般耀眼,但倏忽间,它已落下,收起了光芒,归于西边地平线的家。
一天又结束了……
八强已产生,郑毅、李明月、林飞鸿都在其中。
翌日清晨,还是那个广场,还是那座擂台,只是上面的人少了许多。
这一次,郑毅对战的是林飞鸿,一名被所有人看好的冠军人选,只是这场战斗似乎来的太早了些。
"小毅,这么快就碰到你了,我不会留手。"
"飞鸿,如果你把我当朋友那就用尽全力吧。"
"轰!"
金色光芒耀人眼目,从林飞鸿身上骤然亮起,似能点亮一切,像一尊被太阳眷顾的战神。
"哗!"
红色火焰升腾而起,似能燃尽所有阴暗,像一尊火焰战神。
"轰隆隆!"
两人同时冲向对方,火焰与金光不断碰撞,光芒四溢,无形能量席卷,轰鸣声不绝于耳。
郑毅一拳轰出,火焰盘旋其上,吞吐着火舌。
林飞鸿见状,一拳迎上,金光萦绕,璀璨夺目。
"轰!"
两拳对撞,无形气浪翻滚,将两人头发吹起,眼睛微眯,衣衫猎猎作响。
郑毅看着林飞鸿,林飞鸿也看着郑毅,同时,一抹笑挂在两人嘴边。
"炎爆拳!""金光斩!"
一道火焰拳影拖着长长的火线与一道黄色刀芒轰击在一起。
顿时,擂台之上的石板寸寸断裂,掀飞数十米高。
李明月在广场的另一边,她的目光闪烁,蕴含无尽思绪。看着擂台之上战斗的两名青年,那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遇到的人,与她拥有最相同经历的人,亲眼互相见证了各自从弱小的阶段,一步步蜕变的过程。
掀飞的石板将郑毅与林飞鸿间隔开来,但他们的目光却透过缝隙相遇。
两人眼中都有着凌厉,尊重朋友就应该施展全力!
"炎炭脚!"
郑毅凌空跃起,双臂展开,似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双脚先后踢出,两道刀形火光从中飞出,一路之上将一切阻碍斩为两段。
林飞鸿双手连连掐决,在身前形成一个星芒图纹,从中飞出无数金色锋芒。
"砰砰砰!"
两者相遇,刀形火光斩断无数金色锋芒,但后者仿佛无穷无尽,如惊涛拍岸,一重接着一重……
身在半空的郑毅现出一抹黯然之色。
"这么块就结束了吗?"他看着眼前向自己飞来的金色锋芒,那锋芒似倒映出一张张丑恶的脸,他们在嘲笑着自己的弱小。
"噗嗤,噗嗤!"
金色刀芒在他的身上划出道道伤口,他能看到自己的鲜血溢散空中,那是不屈的血液,就算败了一次,它还是会凝聚,再次绽放。
恍惚间郑毅看到了李明月的脸,她还是那么美,美的独特,不施粉黛。离的那么近,眼神却那么远,她在看林飞鸿,那么崇拜,忽略了受伤的自己,那飞舞空中的鲜血就好像祭奠这还未绽放的爱情,凄美的枯萎……
像一片落叶凋零、飘落,然后,便没有然后了,郑毅失去了意识。
"林飞鸿胜!"这是郑毅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再次醒来,已是黑夜,郑毅发现自己躺在与他相伴五年的床榻上。
身上缠满了白布,想要坐起,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下去。
"鹰叔"
鹰与灵若都在屋中,眼神关切。
"伤势不重,今天休息一晚,就可以下床走动了。"鹰道。
"臭小子表现不错,虽然成绩不算特好,但也没给我们丢脸。"
灵若笑呵呵地道。
郑毅有些惊讶,灵若看不惯林飞鸿,而自己偏偏败在他手下,按照她以往的性子,肯定会蛮横的生气。
"鹰叔,比赛结束了嘛?"郑毅询问。
"结束了,前三甲已经诞生,李明月与林飞鸿都在其中。"
郑毅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李明月的脸,还有那一个将他俩分割成两个世界的眼神。
片刻后,灵若与鹰又说了些关心的话语,盯住郑毅要好好养伤,便离开了。
独自一人在石屋中,看着上方的石壁,郑毅便沉沉的睡去。
梦中,再也没有李明月,而是他终于出外执行了杀手任务,遇到了孙铁,又结识了很多新朋友,经历了种种悲欢离合。
第二天清晨,广场。
组长石白亲自将修炼心得交给第一名林飞鸿,第二名李明月,还有一名很陌生的脸孔,是一名长发剑眉的青年。
组长石白很开心,老脸的褶皱似乎都平了很多,看着自己亲自调教的爱徒。
郑毅在台下,周围人群簇拥,看着台上似金童玉女的李明月与林飞鸿,郑毅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小丑,他们是那么般配,而且同样修炼金属性功法。
郑毅还记得李明月对他说:"你总能在别人最脆弱的时候给予疗伤的话语,可以看透很多事情,让人从迷失中找到自我,修为固然重要,但有些东西同样重要。"
想到这里,郑毅自嘲一笑,看着台上的李明月,她满眼崇拜的看着林飞鸿。"
"有些东西同样重要?恐怕现在已无足轻重了吧,也许你曾经是那么想的,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转身,头也不回,郑毅走了,留下了一排孤独的脚印,与那吵杂欢呼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
一转眼,已是两年,四季轮替了两次。
这两年来,郑毅忘我的在血魔戒空间内修炼。修炼既是与自己对抗,也是与孤独对抗,在孤独中不断挖掘自身潜力,享受煎熬中领悟的快感。
意料之中,李明月这两年来没有找过他,她就像郑毅的一个梦,醒了就不可能在延续,昙花一现的美好,终将成为回忆。
七年前加入死神之翼的少年少女们,现在都已经长大,多数都已经出去执行组织任务了,郑毅也在去年突破,达到了执行任务的修为,但他还是谨慎的选择修炼一年,再去执行。
"哗!"
石屋之中出现一名黑衣青年,凌乱的长发,有种沧桑之感,眼神更加内敛,似能容纳山川河流。
推开石门,走出石屋,他留恋的回头望了一眼。
今天,他要去领取组织任务,正式成为死神之翼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