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那人身前,郑毅细细的打量他一番,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皮肤白净,眼睛很大,身穿天蓝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把白扇。他还在那口沫横飞的喊着。
“这位兄弟,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人看了郑毅与冷狼一眼,眸中似有心领神会的意味,然后转身向着后方无人处走去。
这是一处空荡无人的小巷子,两边堆积着无用的垃圾,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这两位兄弟,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包打听笑道。
“我们从外地而来,想来此城谋求一份差事,前些时日听说贵城天龙分会招收成员,待遇优厚,便有心去碰碰运气,我听说共有四个分会,不知哪个分会比较适合,怎么才能通过天龙分会的考核。”
包打听皱起眉,思索片刻,道:“天龙东会主管杂役分配,天龙南会主管商会财务核算,天龙西会主管城中治安,天龙北会主管对外势力的洽谈与合作。要说最容易进去的当然是天龙东会,毕竟只是干些力气活,而油水最多的是天龙南会,最有权利的天龙西会,综合以上几点最平均的是天龙东会。至于如何才能在众多参选者中被选中,最可靠的方法当然是买通此次负责招收新成员的管事。”
“看来各个分会都有各自掌管的范围。买通,又是买通,看来用钱去打通关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如果展现自己的实力被选中,那样会太过引人注目,对执行任务不利。”郑毅在心中暗暗思忖。
“嗯,这些我知道了,每个分会都有会长吧,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作派有问题,对待下属不好的?”郑毅询问。
“所有的上位者都是高高在上,身为最低层的成员,连见到会长的机会都未必会有,所以怎会有好坏之分?你如果怕进入分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作派一定都有问题,但是有一个人却是更加严重。”包打听突然闭口不言,卖了一个关子。
“谁?”郑毅与冷狼几乎同时问道。
“西会副会长方魁。”
“他怎么了?”郑毅面上疑惑,心中暗喜。
“城中有传闻,说此人的家族在天龙会的地位举足轻重,族中有很多人都是在总会任职高层,就连他的职位也是家族人通过各种关系强行打通,才让他坐上了最有权势,掌管城中一切治安的分会副会长,有传闻说此人利用职权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克扣属下的月钱,但因家族地位高,所以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敢怒不敢言。”包打听道。
“其实我跟你们说的这些,只要是在天龙城生活过数年的人都知道,你们可以在向我提出几个问题。”
“这个人如此作派,一定有很多不良的习好吧?”冷狼询问。
“当然,人活着无非就是为了美女,金钱,权利,以及一些虚无缥缈的幻想和一些引人向上的理想。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都会被金钱迷了双眼,被美色支配了思想,因为他们可以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纵情享受。”包打听突然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情,也许是嫉妒,也许是不屑。
“这么说,方魁这个人很喜欢金钱与美女?”冷狼询问。
“当然,他常常流返于一些烟花之地,赌坊也能常常看到他的身影,更有无数秘密房产金屋藏娇。”包打听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全面?”郑毅疑惑,这样一个普通人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有些东西无可奉告,我只能说我该说的话。”
“嗯,我有些唐突了。”
郑毅突然想起了那个女鬼的话,对包打听问道:“听说天龙城之前本叫天云城,是一个叫做云阳殿的势力统治,不知是否有此事?”
包打听面上出现了一丝不宜察觉的异色,道:“不错,是有此事,不过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听说天龙会是后入侵此城,将云阳殿覆灭之后,才成为这里的第一势力,不知之前这云阳殿待城中百姓如何?”郑毅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得知女鬼话中可有谎言。
包打听长叹一口气,道:“当年我还小,但也目睹了当时的惨状,那时的百姓真可称得上身处水深火热当中。云阳殿当年把持天龙城时,这里的百姓确实生活的很好,但是后来天龙会入侵,便拉开了长达两年的战争,无数百姓被殃及,家破人亡,势力间的斗争,最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只是当时云阳殿一直处于上风,将天龙会打的节节败退,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天龙会竟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仅仅一次交锋占了上风,就趁机将云阳殿覆灭。不过,自天龙会把持城中一段时间后,百姓倒也都生活的很好。”
郑毅不知道天龙会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但听到这里他认为女鬼的话不能全信,天龙会似乎没有她说的那么不堪,不过,也许是角度不同,毕竟郑毅是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看问题,不掺杂别的情绪,而女鬼却对天龙会恨的咬牙切齿,心里有着这样的怨恨,就会将一切丑化,用自己不理智的角度看待问题。
“嗯,就这样吧,谢谢,这是你的酬劳。”郑毅递过去一些铜板,便与冷狼离开了小巷。
“你打算怎么做?”冷狼问道。
“我还要好好想想,嗯?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郑毅看了看四周。
…………
如梦此刻站在包子与馒头摊位的对面四处张望。刚才那两个小贩像轰瘟神一样将她轰走,无奈之下她只能去到对面,又不敢远离太远,因为他怕郑毅与冷狼回来之后找不到她。街上人很多,络绎不绝,但她还是很怕,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谁会知道发生什么。
“啊!”只见如梦惊叫了一声就跑向人群中的一个方向,周围的行人皆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郑毅看见如梦向冷狼跑来的身影,泫然欲泣的面庞,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
“冷狼,你怎么把我丢下了。”如梦跑到冷狼身边埋怨道。
“这不是来找你了。”冷狼道。
“走!”如梦说着就将冷狼拉到包子小贩与馒头小贩摊位前,道:“刚才他俩狗眼看人低,说我连馒头都买不起!”
那俩小贩一愣,心里暗骂:“明明是你戏耍我们还敢反咬一口。”不过他俩毕竟只是靠小本买卖养家糊口,不愿意轻易惹麻烦上身,更何况看冷狼的面相,不像善茬。就在他俩思索该如何解释之时。
冷狼却淡淡开口,道:“不错,现在我们确实连馒头都买不起。”
这时郑毅也走到这边,道:“这疯丫头可能是饿傻了,所以才大言不惭,还请两位大叔见谅啊。”
两个小贩一听顿时心底的石头放下了,但也有些疑惑,平时来往行人中哪会有这么客气跟自己说话的,都是颐指气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更不会主动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他们早已习惯低声下气的态度,这下突然有人对他们这么客气倒有些不适应了。
“这……两位客气了,其实我们也有错。”包子小贩道。
“对对,这位姑娘可能是忘带钱在身上,既然这位姑娘饿了,来,拿着吃吧,改天路过在将钱付给我就好。”馒头小贩将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递到如梦眼前。
那包子小贩也是将纯肉大包子递给如梦。
如梦本来听闻郑毅与冷狼的话憋着一肚子气,刚想撒泼,却被眼前的包子与馒头浇灭了怨气,不好在发作。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们了。”说着就要接过馒头与包子,却被郑毅伸手打断,道:“不用了,你们也不容易。”说完便一把抓住如梦手臂远离此地。
如梦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馒头与包子,眼神中有万般的不舍。
“到手的美食,就这样飞了!”说多了都是泪,看多了都是苦。
…………
三人在城中转悠了一天,特别关注了一些烟花场所和赌坊,但没有看到方魁,就连和他长相相似的人都未看到。
不知不觉已到了黑夜,漫漫无边,伸手不见五指。
郑毅三人此刻在城南一处很偏僻的地方。
借着残月的光芒可以看到一道人影正蹲在地上清理着什么。
“这个通道没被掩埋,我们还可以从这里出城。”郑毅起身对着冷狼道。
“嗯,那我们走吧。”冷狼道。
“等一等,你们可真狠心,拽着我一个弱女子在城中瞎转悠了一天,更可恨的是明明有那么多美食,就让我眼巴巴的瞅着,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可以回客栈睡觉,却带我来这偏僻之地去城外,说,你们是何居心!”
“还想住客栈,我们身上还有钱了吗,我们都钱可都喂了你那永远不知满足的嘴了。”冷狼道。
如梦一时哑口无言,然后道:“总之,我不管,我是不会……”话还没说完,郑毅与冷狼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通道口。使劲的跺了跺脚,如梦只好不甘心的跟了上去。
城外,一座无名荒山,山脚下。
郑毅与如梦坐在一块青石上,两人都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冷狼都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不就是要打些活物嘛,怎么这么慢。”如梦打破了沉静。
“你着什么急,这座山这么大,就算有猎物也不可能聚集在一块吧,还不得一处处地方去找,更何况这是晚上,本来视线就不通明,还不得多些时间。”郑毅本来也想和冷狼一起上山,但冷狼似乎想大显身手一回,实力比不过郑毅,便想要在打猎上占上风,毕竟他从小被狼养大,对动物的习性应该很了解,又跟狼群一起捕过食,所以很有信心,死活不让郑毅去。
“哦,好吧,真希望快点,我都要饿死了。”如梦摸了摸肚子道。
“打些猎物不是为了吃的,是为了换钱的,你要是想吃自己打去。”郑毅道。
“哼,去就去,谁怕谁。”如梦站起身向山上望去,空旷无人的荒山,一片黑暗,还真是很恐怖。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我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