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刚睡着,就做了个梦,梦见下雨了,雷声越来越大,终于把我震醒了,这才发现不是打雷,是敲门声,我开灯一看,都十二点了,这谁呀!
等我一看,是一个男的,个子比我矮一点,175mm左右,长长的头发,几个月都没洗的样子,一缕一缕的,带着耳环,流里流气的,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一看不认识,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谁啊?!”
对面这位倒是先横横地问了一句,我当时就崩溃了,半夜敲我家门,然后先问我是谁。我刚想问“你是谁”,就听见后面朱彤光着脚就跑出来了,一脸尴尬地对我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然后就拉着那人往她的卧室走。那人从我身边过的时候还一脸坏笑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小伙,行啊,艳福不浅啊!”
朱彤用力扯了他一下说道:“别乱说。他是我房东!”
在他们关门之前,我听到朱彤不高兴地说了一句:“你还真厉害,刚搬家你就找来了……”然后就再也听不到了。看着她们进了房间,我心里竟然有些……涩涩的感觉,那人想必是朱彤男朋友,不禁为她感到可惜,怎么找了这么个男朋友啊!
我莫名其妙地关上门,自始至终都没说上一句话,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睡觉,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听见隔壁传来那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我的卧室跟她的卧室挨着,我的窗户开着,想必她也没关,想起那屋子里正发生的事情,想起他那恶心的头发,我有种想吐的感觉。可是又觉得自己可笑,人家朱彤都未必觉得恶心呢,你在这里乱操什么心啊。于是把耳朵塞上耳机开始听音乐,声音隔绝了之后,渐渐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又一次醒来了,音乐还在放,有点内急,打开灯一看,两点了。看来睡觉之前还是不能喝太多的汤,于是又想起了朱彤在厨房忙碌的样子,甜蜜之后又有点失落。
打开房门之后,发现客厅的电视竟然开着,一闪一闪的,可是我记得我关掉了啊,转身一看,才发现朱彤正靠在墙边,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缩成一团,遥控器放在光光的脚边,眼睛盯着电视一眨不眨。电视的画面在黑暗中闪烁,也许是光线下的错觉,她的脸看起来很苍白。乍一看,她好像已经跟这安静的客厅融入一体了。
她的头发湿湿的,披在略显单薄的背上,应该是刚洗完澡,不禁奇怪,这大半夜的洗个什么澡啊?此刻她丝毫没有发现我打开门走出来。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去厨房倒了杯热水,拿到她眼前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她刚看到我出现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惊喜的感觉,说了声“谢谢”就又去看电视了,手里的热水却不放下,也不喝,只是紧紧地握在手中,那水我拿着还烫得不得了呢!
“你男朋友走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她阴冷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虽然很奇怪,不是她男朋友为什么还进她的房间,还……不过我听了她这话倒是有点高兴。
我觉得此刻她似乎需要有个人呢陪,就坐在了她旁边。电视里正在重播昨天晚上的节目,我看了会笑着说:“那男人太搞笑了!”
“恩?什么?哦……”
原来她并不知道电视里正在放什么……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心事。
看她并没有说话的意思,我起身想要回房,刚走到门口,手放到门把手上,却听见朱彤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能陪我坐会吗?”
我回头一看,她仍旧眼睛盯着电视,紧紧地抱着枕头,从开始她就是这个姿势,只不过现在又多了杯热水。
我虽然困了,可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又回到她身边坐下。这时候她终于回过头来,给了我一个苍白的笑容。
“你不好奇我怎么了吗?”
“我通常不会问别人不想回答的问题的。”
朱彤把脸转过来,愣愣地看了看我,舒了口气,然后又回过头“看电视”了。
就在我几乎要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见朱彤说:“能……抱一下我吗?”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没作出反映,她充满期望的眼睛看着我迟疑了一下,冷冰冰地说:“对不起,你就当没听见吧。”我这才知道刚才没听错。
才刚见面不到一整天,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话,也知道她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所以我刚才一愣神的时候肯定是让她误会了,于是我也鼓起涌起靠过去,把手绕过她的后背,轻轻地抱住了她,开始她没有什么反映,然后就慢慢地倾斜着靠了过来。我不得不把另一只手也用上,这样就两手合在一起把她抱在了怀里。
我第一感觉是她的身体僵硬的很,而且冷冰冰的,一开始似乎还在发抖,不禁觉得她甚是可怜,虽然是第一次抱一个亲属以外的女孩在怀里,可是却没有刚才预想的那种紧张。想起她一个女孩孤零零地漂泊在远离父母的城市,有了心事只能半夜坐在冷冰冰空荡荡的客厅里用电视上的垃圾节目安慰自己。下意识地抱紧了些,她也轻微地蠕动了一下,我这时候才发觉她身体不像刚才那么僵硬了。
“他对你不好吗?”问完了我才发觉似乎跟刚才我说的话有些矛盾。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动了动,换了个姿势。
她的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在这个有些冷的客厅里被温暖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来大连以后,还是第一次这样被别人需要过,在公司虽然很受器重,但也只是他给钱,我干活的关系。工作以外的朋友,也只是吃吃饭,唱唱歌,很少有人需要我做什么。而现在,被一个女孩这样信赖我,需要我,我的心里真的感觉暖洋洋的。
过了一会,等我再去看她的时候,她竟然睡着了,消瘦的脸庞还挂着泪痕,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哭了,即使睡着了眉头也是轻轻地皱着。我无奈地笑笑。
轻轻地摇了摇她,看她的样子似乎睡熟了,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只是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一副孩子气。我想把她抱回她的卧室,可是刚一动弹,她就发出了婴儿一样,有点带着哭腔的哼声,紧紧抓住了我胸前的睡衣。我只好又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要是此刻我怀里的人是宋研该多好啊。”我心里想象着她在我怀里会是什么情景,不过要是就这样抱着宋研一晚上的话,我肯定被她压死了。不知道她肯不肯给我抱,不知道是不是她也有这样半夜里一个人看电视的时候,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是不是想起我,希望我抱着她,哄她睡觉呢?
如果我像刚才抱朱彤那样,私自去抱她,会不会被她一下子推开呢?还是羞红了脸,变成绵羊,老老实实地缩在我怀里呢?真是个搞不懂的女孩子啊。
早上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电视已经关掉了。我身上盖着被子,但不是我的,闻着上面淡淡的香气,肯定是朱彤的,味道就是跟我的不一样。刚要起身,才觉得糟糕,我的小弟弟每天都很早起来做早操,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要是被她发现了……
又在被窝里郁闷了一会我才起来,一掀开被子,从上面掉下个纸条来
——早饭我给你买回来了,在电饭煲里热着,昨晚辛苦你了(*^__^*)(你醒得真早啊,哈哈)
我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热,把纸条揉吧揉吧扔到了一边,心想,她真的发现了,可是发现了干嘛还要写出来啊,故意叫我难堪嘛,昨晚白那么辛苦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