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池还是这般的美丽。只是观湖人的心境却不再相同了。
箫声究竟是谁人吹奏的,为什么箫声响起后我会感到悲伤和疼痛呢?
胸前隐隐盛开的黄色花印又是怎么来的呢?
花界从未发生过如此怪异的事情,怎会出现在我的身上呢?
停立在寒池的上空,低头凝视脚下的湖水。有风吹过,卷来一朵残花。花儿撞在我白色的长发上,花瓣散落纷飞,离开了花梗。
伸出手,一片花瓣飘落在我的手心。鼻尖凑近手心里的花瓣,嗅到花的残香。清淡的香气似乎比它极力盛开时更加沁人心脾。
当日,菊王就是在这里,他浸在温暖的寒池池水之中,散解心中的伤痛。还记得他金色的长发散在湖面上的样子,宛若一朵金色的盛开着的金菊花。他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忧伤,他还为了红月流出冰蓝色的花洒……
不远处隐约有厮杀声传来,灵力激荡,震皱了寒池之水,一圈圈美丽的涟漪之中饱含着杀机。侧耳细听之下,厮杀声是从寒池附近的竹林之中传来。其中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是红月的声音。
莫非红月遇到了什么危险?欲转身飞向竹林时,我笑了。
想必是红月又出言不逊得罪了哪个精灵。既然有人帮我教训她,我又何必去趟这道浑水?让她尝尝被人教训的滋味也好,谁让她如此的骄横无礼,不把别人放在眼中。
“啊--”红月更为凄惨的声音让我心中生出一丝报仇的快意。红月骄横至此,菊王却仍然深爱着她。不管做错了什么事情,菊王对她始终包容。
我的心里泛出一丝酸楚。我,是在嫉妒她吗?
“救我!岩儿哥哥救我!救命!”红月的声音像一只身处绝境之中发出了绝望嘶吼的小兽一般。不对,还是去看看的比较好。
催发灵力,飞向竹林。我暗笑自己,七百年来从来没有管过精灵之间的闲事,如今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他?
林子里,竹叶纷飞。
不知是因为有风吹过,还是被争斗之中散出的灵力所震荡,四周竹树摇摆不定,枝叶碰撞沙沙作响。
红月红丝在手。苍白的手,红的指甲,红的衣衫,红的长发。她坐靠在竹树下,嘴角有青色的血。
魔虫族人的手里,握着黑黝黝的弯刀。漆黑的刀柄,漆黑的刀,漆黑的衣服,漆黑的眸子,黑得发亮。
红月一只手捂着腿上的伤口,拿红丝的另一只手正聚集自身灵力,看样子准备用尽全力最后一搏。
碧绿的眼眸里,害怕,惊恐,焦躁,不安,绝望,挣扎……
但是,她是如此地美丽。即便是在这种狼狈的境况之中,她仍是美丽得令人震颤,动人心神。我,及不上她。
魔虫族人渐渐逼近,嘴里发出残忍的笑声。他们的嘴角上扬,暴露在唇外的尖齿,发出邪恶的寒光。
阳光穿过竹叶间隙射进竹林。青绿的叶,映出青绿的光。此时的竹林深处,光幻朦胧,深邃诡异……一场新的争斗将会展开。
因为,我决定,为了菊王,我要确保她的安全。
“是你?”红月的碧色眼睛里透出惊异的光。
“是我。”目光扫过眼前的魔虫族人,七个而已。
“你来做什么?”红月的声音极力压抑着恐惧,是在怕他们,还是在怕我?
“救人。”魔虫族人蠢蠢欲动,他们打量着我,在计算我的灵力。
“不必!”她都已落得如此,还要嘴硬。
“随便你。”假意作势要离去。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丝生的希望。
“哎!等一下。”我又笑了。红月根本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单纯。我对她的讨厌已经减少几分。
“大哥,又来一个!看来今天我们有福了!”一个单牙虫族人晃着他的尖脑袋,一脸的贱笑。看他的单牙,就知道一定是他喜欢乱说话被人给削掉的!
“闲话叙尽了吗?”被称做大哥的虫族人亮了亮手里的弯刀,轻蔑地笑道。
“难到你这个丑八怪是嫌自己活得太长,着急去死?”此言一出,那人脸色一变。
“放屁!大哥,让我来教训她。让她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就是你长得最难看,还敢人前显摆口出狂言,不自量力!”
“什么?敢说我长得难看?看刀!”
一柄弯刀自他手中飞来,我一跃而起,挥剑斩落,反手一剑,削去了他黑色的手臂。
混浊的黄色血浆溅落一地。虫族人厉声尖叫,捂着伤口退到其他人身后不再言语。其他虫族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走上前来。
“巴哈!你上!”领头的虫族人推了一把身边被他唤作巴哈的虫族人。
“不不不,大哥,你神力高强,你来。”巴哈并未上前迎战,反而后退了几步,握着弯刀的黑手微微颤抖。
“没有的东西!要你何用!”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地上又多了一滩黄色的血液,还有一颗被弯刀削掉的虫族人首级!巴哈那双睁大着的漆黑的眼睛仍然看着他嘴里称呼的大哥。
“不用浪费时间了。你们几个臭虫,我无瑕还不放在眼里。一起上吧!”
“岂有此理!上!”
魔虫族人的弯刀夹杂着风声呼啸而来。我举剑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