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梁言方才还抑郁的心立马变得担忧起来,她想也不想便决定要去救那个被困的小鬼,纯下意识的反应啊。
“城南别墅区,易家别墅里。”电话里等着被拯救的少年十分乖巧地报了地址。不过,倒没真想要她救,无非是他无缘无故失踪两天,怕她生气先装下可怜而已。
梁言一向宅又怕麻烦,也不怎么在意他,易哲自然以为她不会有那精力和意向来救自己,反正易寒不会关他一辈子,他总能再回她身边去,前提是她不能生气,怪他失踪。
“嗯,你等着。”电话那头的女人很镇静地撂下一句话,啪的一声挂了。
易哲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极其诧异地盯着手上已然挂断的电话,这女人……不是真要来救他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易哲很难得的失眠了,好在是凌晨时候给偷打的电话,他大眼一睁,两三个小时过去也就天亮了。
然后,大清早五点,伴随着清脆活力的鸟鸣声,易家别墅,迎来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光临。
佣人睡眼朦胧地将梁言带到了客厅,也不看茶倒水,扔下人便走了。
梁言却是精神得很,原本挂了电话就准备杀过来,结果根本拦不到车子,她也有史以来第一次怨念了自己不会开车这个事实。
易家别墅很大,倒没什么华丽奢侈的感觉,装修简单却大气。梁言无聊地左右看了看,心里一边计算着到时候要是带不走易哲,武力强行突破的几率是多少。
好吧,很显然,职业作者的想象力总是要丰富些,她以为自己是来黑帮劫人么?囧。
没过多久,在梁言还顾自想象着天马行空的情节时,大厅边侧的旋转楼梯上,有人缓步走了下来。
易寒往下走了几步,便停在楼梯中央停了下来,敏锐的目光直接打量过去,脑子里已经开始猜测这会在大清早到访的女人和易哲到底是什么关系。
毫无掩饰的打量目光让梁言很快便有了察觉,她转身朝身后看去,略抬起下巴迎视那楼梯上的男人,目光中同样带着打量与试探。
男人有着很强势的眼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某种王者风范,可惜那绷紧的面皮实在让梁言很感冒,真是糟蹋了那张和易哲有五成像的俊脸。
易寒倒是有些诧异这女人居然敢直视自己,他向来明白自己缺少面部表情的脸有多么让人畏惧。可这女人明明站在下方,那样略抬着下巴仰视的姿势,却带着少有的倨傲。
“我是易哲的兄长易寒,不知道这位小姐找易哲有什么事?”易寒首先打破了沉默,下了楼梯朝梁言走去。
“我找的是易哲。”言下之意,与你无关。
显而易见,梁言不喜欢眼前气势凌人的男人,那种富人常有的唯我独尊的样子总让她想起某些她不待见的人。于是,语气从一开口便不和缓,反正她是来领人的,这面瘫男人没权利妨碍他人人身自由!
易寒闻言,嘴角又沉下几分,这无礼的女人!
“你和易哲是什么关系?”
梁言想起自己临出发前给木媛媛的电话,那狗头军师倒是出了主意,说要以理服人,咱打不赢他说死他!从第一眼观察,她就断定了这易寒是个刻板严肃至极的人,这种人要对付,那就得先让其动气而后乱了方寸,直到怒极失了理智,那么一切就ok了。
于是,她很镇定很坦然地说:“同居关系。”一边说,还一边把玩着自己涂得蓝黑色的指甲,那姿态简直和易哲一个样的散漫。
易寒就坐在梁言的对面,闻言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他欠你多少房租?”
哎呦,这男的还挺会自己理解。梁言继续玩着指甲,眼角撩了撩,睇了个不屑的眼神过去:“欸,你怎么这么俗呢?我要的不是钱,是人,知道不?”
易寒抿直了唇线,显然是开始动了脾气了,一双眼瞪得几乎要把梁言穿俩窟窿。
“他不想见你,请回吧。”按捺着怒意,易寒起身准备闭门谢客。
“我说这位硬汉,是你不想见我吧?其实呐,我也不咋待见你,所以,为了咱不相看两生厌,还是快点把我家小鬼交出来,不然告你绑架哦!”梁言缓着调子说道,笑得更是无畏。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那副霸王的模样,摆明了赖死不走。
硬汉……易寒绷紧的脸在龟裂,隐隐透出一股黑气,乌云罩顶啊。
“小姐,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欸?明明是你们家佣人开的门啊,我是公闯好不?”要论堵死人的功力,舍我们梁言女王其谁?
易寒:“你……”
继易家小弟之后,易家大哥同样被梁言同学成功地哽住了。
“好吧,你不叫易哲是不?那我自己叫吧!”梁言趁易寒反应不及,话音一落,就风一样地从僵立的易寒身旁跑过去,极其迅速地冲上了楼梯。那一静一动的转换,着实很……嗯……潇洒。
易寒自然没想到这女人还会来这么一下,简直就是耍无赖的表率!可等他反应过来时,只看到她消失在二楼转角那片橙黄色绣着大花的裙角,刺眼至极,再加上二楼响起的叫唤声,易寒一向条条框框中规中矩的世界崩溃了。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疯女人?!
“易哲?小鬼?没死的话吱一声啊!”梁言在二楼的长走廊上喊了两声,房间太多,她实在没力气一个个找,况且后面还有个煞气腾腾的硬汉兄。她如此损失形象地来救那小鬼,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吱!”
走廊底那个房间很应景地出了声,梁言倒是听出是易哲的声音,可他用不用这么喜感地真“吱”啊……
确定了房间,梁言反倒淡定了,轻轻袅袅地走过去,敲了敲门:“小家伙,我来了。”
门另一边,易哲背靠着房门,唇边是压抑不住的笑意,他仰头用脑袋撞了撞门,闭上弯弯的眼,低低地说:“暖暖,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