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列你吱声啊?你还没死呢吧?”罗列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一动不动,我叫了几遍他仍然是沉默着一言不发。这家伙是人吗?怎么半天都没什么动静。我的胳膊早就酸麻难忍,可是尝过了苦头我不敢妄动,因为只要胳膊稍加移动碰触到扣着手腕的拷锁,就会被电流激得浑身麻痛。
龙珠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飞,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敢保证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放着龙珠的锦盒,以罗列的能力也不可能任由别人盗走龙珠而没有一丝察觉,因此只有一种可能,拿到锦盒的时候龙珠已经不在锦盒内了。
刚刚还威风八面的在人前显贵,现在竟然沦落到被囚禁的地步,真是天上人间的落差!罗列,这次我真的被你害死了,再这么凉误下去黎氏趁早关门大吉的好!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该陪你趟这道浑水!
这是一个圆柱体状密封的房间,墙壁和天花板上绘满了以某种规律排列似乱非乱的几何图形,这些莫名其妙的图形把本来就颇显古怪的房间衬得更加古怪。几盏彩色的怪灯显得有些多余,它们随着灯托的拧动制造出四处流走的五彩斑斓的光束,这几道略显模糊的光束起不到照明效果,却为这古怪的房间增添了几分神秘。
房间布置的很简单,除了我跟罗列各自坐着的囚椅外,室内仅有的一张黑色皮制沙发慵懒地摆放在离我们不远的地上,黑色的沙发与光亮洁白的地面在这样一间古怪的房间里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冰凉的囚椅坐起来一点也不舒服,尽管坐在上面很久了依然是那么冰,冰的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早就僵木的腿慢慢开始发烫发热,渐渐我分不清究竟是冷还是热,冷热交接间有总有一股冷风沿着臀部后腰直冲到脑门,似冷非冷似热非热的难受死了。不知这里曾经关过多少人,反正普通人应该是没有机会被关到这里的,想想也不坏,最起码证明我不是个一般人。这么一想,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长到这么大我还从没有受过这种鸟罪,真怀疑这就是一场噩梦,醒来之后一如往昔,我依然是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睁开眼睛时阳光刚好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整个房间被这缕阳光照得温馨明亮。可惜,现实总是异常残酷!
“这算什么?你不是无人能左右的夜猫吗?现在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的?”罗列瞟了我一眼又转回去继续保持着那副死人相。
“人人都敬畏的夜猫竟然不战而降乖乖受绑,真让我大失所望。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招数呢?传说就是传说,根本就是言过其实!”他微闭着双目一派悠闲的姿态,我甚至有些看不透他了。
“跟你这只臭猫在一起绝对不会有好事,怎么样,又应验了吧?跟着你我迟早英名扫地,昨天扮女人今天被关明天又不知道会怎样。”墙上的图形有些奇怪,越盯着看越是转移不开视线,我有些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心里像是有几只蚂蚁在心尖上爬动让人心浮气躁难以安坐。
“那你怨谁,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事后诸葛,你省省力气吧。”我估计他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才淡淡地接了一句。
“喂,你这家伙终于舍得开口了?我还以为你嫌这里没茶喝跑到阎王老子家作客去了!你说得没错,我是事后诸葛,我就是事前诸葛又怎样,你有麻烦我能干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吗?我劳心劳力的还不得好你有没有良心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听小山的话在家养伤,最起码我不会像犯人一样被人绑在密室里。”
回想这几天稀里糊涂的遭遇我的心里又开始拧麻花,不知为什么,我似乎有一肚子闷火在腹腔内燃烧,整个人被赤色的火焰灼烧地心烦意乱。罗列,没准我这辈子是死在你手上的!
“你能不能安静点儿,叽叽喳喳地吵死人了。我又没要你留在这儿,不喜欢你大可以拍屁股走人,我有拦着你吗?”
不想想怎么出去还说风凉话,我真想跳起来给他一拳,然而就在这时我又被腕上的‘电老虎’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次我没忍住很没风度地大叫了一声。罗列在一旁呵呵地笑,笑声里不乏讽刺的味道。好家伙,竟然还幸灾乐祸!
“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其实我没笑你,真的。”咳嗽了两声,罗列收起了笑,可他那神情俨然是意犹未尽,“你心甘情愿为我两肋插刀我还不领情是够没良心的,这样吧,出去以后让小山做顿好吃的喂喂你权当报答怎么样?”
“一顿饭就准备打发我,你以为我属猪就知道吃吗?”都到了这份儿上竟然还能联想到吃,我不禁在心底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知道你不属猪,你属狗嘛,属什么都得吃饭吧,不然出去后让小山给你弄两根骨头啃啃?你要煎的炸的蒸的还是煮的?”
“罗列你这人真没意思,你能不能不说无聊的?有这功夫不如想想龙珠的事,你准备一辈子呆在这个破地方吗?”
“好好,不说无聊的,就你那智商也不比猪狗高多少,我这么比是夸你还不乐意。真是的,怎么越老越没幽默感了……”
“你有完没完!刚才跟死人一样屁都不放一个,这会儿怎么废话多的像是吃了鸡下口?老实交待吧你背着我偷吃了多少鸡下口?现在你比一罗哩叭嗦的八婆还罗哩叭嗦,活到现在你才算是对得起你这‘罗’姓!罗列我告诉你,你再这样阴不阴阳不阳的说些没用的,以后你的破事儿你爱找谁找谁,我搭理你一个算我人贱!”此番话一出我有些奇怪,这种口无遮拦的话平日里就算听到我也会极其厌恶,没想到今天会从我的嘴里蹦出来。还有就是,跟罗列比起来似乎是我更像八婆吧……
罗列微张着嘴看着我愣了足足有半分钟,那神情比活吞了一只癞蛤蟆还难看,又过了几秒他才开口说道:“行行,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嘴皮什么时候练这么顺溜了,连鸡下口都顺出来了……黎川,你堂堂一总裁你不能玩堕落你知道吗?怎么能说话这么没水准呢?你这样跟市井泼皮有什么区别?”
在我还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罗列又抢过了话锋,他一本正经说道:“好了,说点正经的。”
我压抑着猛往上蹿的火气耐着性子听他继续往下说:“具我多年的了解,你最拿手的本事不是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在黎家你似乎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觉得你那逃跑功夫应该是最一流的,怎么样,给我演示演示?”
“罗列!!!别让我出去,否则,我一定把你打扁了裱成照片挂到墙上!”现在连佛都有火了!烦躁的情绪像是架在一堆柴火上烤,而罗列的话好比是一根根浸泡了汽油的柴条不断地助长着我已经失控的火焰!
“哎呀,这小子还挺暴力!见识了,哈哈哈……你发火的样子太可爱了,真应该拍下来的,真的,回去给小山讲讲他一定会笑死,小山这人最喜欢听笑话了,尤其是关于你的。”
罗列毫不在意我的变化不停地在一边煽风点火,他似乎也有些反常,因为他今天的废话特别多,而且笑的也很难听。
“哈哈哈,把我打成照片?先问问你自己是不是我的对手,想赢过我再练十年吧!不过,像我这种亡命之徒死后能有人把我的照片挂在墙上日夜思念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说呢?”
罗列说的很对,我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就算再练十年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有必要说的这么直接吗?没等我反驳罗列的语气突转变得异常深沉。
“黎川,你有没有发现在这个房间里你变得特别暴躁、特别容易被人激怒?”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间囚室是根据人潜意识下的弱点利用光线色调以及迷惑人心智的图形设计的,虽然每个地方使用的都是最简单的东西,但是这些简单的东西按照一定的结构组合起来就变得复杂深邃,在这里不管你的心理防线有多强都会被攻破,因为这些图形在光照变幻和色彩的驱使下变化无穷神秘莫测,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控制你的神经,然后一口一口蚕食掉你的理智。所以,你必须保持心境平和,要像明湖之水一样,即使被风吹皱了湖面内心却是一派宁静深沉。一定要调理好气息保持自己的心境不受外界侵扰,这样就不难逃脱它的控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陷入这间密室的陷阱中。”
“原来是这样。”平时罗列跟我玩话调嘴动动拳脚都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明明知道罗列在故意找茬戏弄我,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些图形真的如此厉害?
“像你这种背景的人太容易被人激怒是件很危险的事,不管在哪里,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保证心境平和,再恶劣的环境中也不能被情绪左右了心智,一旦你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任何错误都会犯,有时候赢了情绪就赢了一半,但是败给了情绪就注定了全盘皆输的结局。”
“看样子,你是又给我上了一课。以后有什么麻烦你直接点告诉我行吗?看着我出洋相你很过瘾的吧?你……”
“嘘--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