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城一座临江茶楼里,几个持剑的黑衣人正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打斗,旁边一个美貌少妇正惊慌失措地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在左右闪躲,男人武功不高,根本无力抵挡那些黑衣人的进攻,还没一会就一身伤痕,一身鲜红了。一名黑衣人见男人已受伤,便提剑向那一个女孩刺去,少妇见状,连忙用身去挡,她受了极重的伤,只见她不住往后倒去,手中的婴儿也离了她的怀抱往窗外那条新月江抛去。那是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啊,摔入江中是必死无疑的,可新月江太宽又没有支点,别说一般之人,就是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能安然度过。就在众人叹惋那婴儿的不幸时,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轻然掠过江面,在孩子要落水前接在了手里,而后一个轻然旋身,如仙子一般落在岸边。
“晚色。”珞衣将婴儿交给晚色,随后,“碧川、流萦上茶楼看看。”
“是,小姐。”二人施展轻功,从茶楼的临街窗户跃了进去,不一会,碧川和流萦一人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少妇走到珞衣面前,而她们身后,还跟着几个持剑的黑衣人。
“把人交出来,可饶你们不死。”冰冷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可珞衣却未理会,只是让云初为那少妇治伤。
“姑娘……”少妇脸色苍白,看样子伤的极重,可她仍惦记着晚色怀中的婴儿。“我的女儿……”
“夫人放心,你的女儿只是受了些惊吓,没有大碍。”晚色将婴儿抱到她面前,让她放心。
“姐姐……”
小女孩满脸泪水地看着少妇,眼中充满恐惧。绿歆见状,连忙上前安慰,“小妹妹,别哭,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好,既然你们要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说着,那些黑夜人便一起冲了过来。碧川、流萦见状,飞身上前迎敌,绿歆护着小女孩,云初为少妇治伤,晚色则在哄着受了惊吓的婴儿。
珞衣立于一旁,冷眼看着,以碧川、流萦两人的武功,对付这些黑衣人已绰绰有余。
碧川轻松躲过一名黑衣人的剑,手腕一转,黑衣人的手臂便被她划了一刀,伤口处,一个黑色纹身若隐若现,碧川见状大怒,飞身来到黑衣人面前,用剑指着他的咽喉,“说,你们是什么人?”可不料那人却头一歪,死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快说……”碧川扑到黑衣人身上,用力拉扯、厮打,“不许死,听见没有,不许死……”
“碧川,你怎么了?”流萦蹲在碧川面前,拉着她的手,满脸不解。
碧川怔怔的望了流萦一眼,随后似想到了什么,马上跑到其他的尸体旁边,用剑划开所有黑衣人右手上的衣袖,看见的都是一个狼面纹身。
“碧川,这是?”流萦大骇,难道是……
忽而一个青色的身影快速向珞衣袭来。珞衣足尖离地,似一抹清风轻然往后退,从容不迫。那人却不死心,连连进攻,珞衣知那些招式虽是使尽全力,但并不是要取她性命,就没有出手,只是用轻功闪躲。
“为何不出手?是瞧不起本王么?”
本王?月风国何时多了一个王爷?
“算了,本王好男不跟女斗,你只要摘下面纱让我瞧瞧你的样子便恕你无罪。”满口的狂放之词,仿佛这是多大恩赏。“怎么?不愿意?你蒙面纱,想必你的容颜定是倾国倾城的。”男子自顾自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是你貌丑无比,才不敢以真容示人?就像本王那表妹一样?可又不对啊,瞧你一身风华,理应是位绝代佳人才是……”
“表妹?”珞衣见他提及他的表妹时满眼厌恶,心想他的表妹定是不得他心,瞧他的话语,定是丑不堪言吧。
“是啊,我那表妹长得很丑。”那人见珞衣开口,自是什么都忘了,“但本王没有见过她。”
“那你怎知?”
“天下人都这么说。”
天下人?
“珞儿,你怎么在这里?”慕兮扬一脸惊喜地向珞衣走来,但当他看见珞衣身边的男子时,脸色明显地凝了一下,“参见榅王。”
“慕将军免礼。”上官榅笑道,“慕将军,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呃姑娘,你叫什么?”上官榅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连别人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
“哥,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说着,珞衣便和晚色等人带着那少妇、小女孩、婴儿上了马车。
“慕将军,刚才那姑娘叫你哥哥,你们是……”
“她是舍妹,慕王府的五小姐,亦是榅王你的表妹,慕珞衣。”慕兮扬故意加了一堆缀词,为的就是惩罚上官榅对珞衣的不屑,他的妹妹纵使容貌不好,也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何况上官榅还是珞衣的表哥。即使他再不喜欢她,他也不该轻视于她。
那少妇叫苏倩,是李家庄的少夫人,她的丈夫已在一个月前被人杀死,而她因为到庙里上香则逃过一劫,在茶楼保护她的是李家下人;小女孩叫苏小棉,是苏倩的妹妹,婴儿则是苏倩的孩子,刚五个月。当珞衣问她为何遭人追杀,她却道不知,珞衣见她重伤,又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将她们带回来慕王府。慕亦天和慕容儿、慕纤儿进宫了,家中只有几位夫人,本来她们是不愿收留苏倩她们的,怕会惹祸上身,但无奈珞衣坚持,也只得妥协。
珞衣让人将苏倩她们安顿好,便和晚色她们回了逐云小筑。
“碧川,方才在那些黑衣人,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冰心如珞衣,自是能猜得出碧川因何失常,但她不好逼她,只希望她可以自行说出。
“小姐,那些人和杀害我家人的是同一帮人。”虽已事隔多年,但每次想起,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曾经午夜梦回,看见一地一地的鲜血,到处是她至亲的人的尸体,每次她都会惊醒,然后久久不能成眠。直到后来进了水云碧,那些梦靥才消失不见。
“小姐,碧川不想报仇,但却不能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碧川出生武学世家,自幼习武,一直无忧无虑,可在她十四岁那年家逢巨变,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独她一人逃脱,后来幸遇天道,才到了水云碧。
珞衣点头,她明白碧川心中煎熬,她性本洒脱却为血海深仇所苦,后来虽然在水云碧与世隔绝多年,但那刻骨铭心的伤痛又岂是能轻易磨灭的?她不想报仇,是不想在仇恨中纠缠,但她又不能将那血海深仇尽数遗忘。
“碧川姐姐,你放心吧,小姐一定会帮你找出仇人的。”绿歆哭着安慰。
“是啊,碧川,别难过了。”晚色等人也心疼安慰,“你还有我们呢。”
她们之中,除了云初失去记忆,对过往一无所知外,每个人都不曾隐瞒过往,在她们心里,水云碧是她们的家,而她们彼此是亲人,是可以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的人。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五小姐,宫里来人说皇上宣你进宫。”
进宫?她才刚回到新月城。
“小姐知道了,你下去吧。”流萦打发了门外的婢女。“小姐,我们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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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儿的面纱马上就会被拿下来了,不知会是神马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