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今夜便要走了。”刘小黑道。
“可有准备些什么没有?”舒兰又问。
“我回来便是收拾的。”刘小黑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坐下,自己则是打开衣柜开始收起了东西。
舒兰看着他收拾的背影,则是赶紧打开了芥子空间,将那金丝小马甲给偷摸着塞进了袖子,想着,要编个怎样的借口,好交给他。
夜将临,吃过晚饭后,刘小黑并没有停着,而是如往常一般给舒兰准备热水洗澡。
在热水进屋之后,舒兰一把拉住了他,刘小黑心尖一颤,跟着她进了屋,他脸上微红,表情却一派自然。
他见着舒兰转身,心潮开始有些汹涌,却见她又转过了身来,手里捧着一样东西。
“你等会儿记得把这个穿上。”舒兰将手里的金丝小马甲递了过去。
刘小黑诧异地看着她手里的布料,待他接过来细细一看,不由暗暗称奇,他抬眉看向舒兰,很想问问她,这样的好东西,她是怎么弄来的。
舒兰则是直接开了口给他解释:“我从县太爷那里弄来的,当时我见着一个盒子好看,就打开看了,然后见着这料子,就很喜欢,便摸了来。”
“原本是打算拿来做点什么,可剪刀剪不烂也戳不烂,我就留了心收了起来。你如今要出去,这个正好能用上。”
她这番谎话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就连刘小黑不禁也开始怀疑,他当时是不是搜宝贝搜的太着迷了,而忽略了一旁的舒兰。
见他还愣着不动,舒兰生怕他是觉出什么来了,忙推了他一把:“你别愣在这里,赶紧去那边洗澡去,记得等会儿穿起来。”
却见刘小黑微红着眼眶看她:“阿兰,你对我真好。”
舒兰无语地睨他一眼,又推了他一把:“赶紧去吧你,弄好了你赶紧走!”
她手正是要抽回,却被刘小黑一把抓住,连带着整个人也被拉着入了怀。
她听到他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想着这个人即将要离开自己,也不知要去多久,眼眶儿跟着就湿了。
时间紧迫,两个人没抱多久,就松了开来,刘小黑被舒兰推着去洗澡。
洗完之后,却见舒兰还坐在原处没动。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了,舒兰幽幽抬头望了一眼,禁不住抬手覆上了他的心口,故作轻松地道:“穿得合适吗?”
“很好。”刘小黑定定点头道。
“那就好。”舒兰微微笑了笑,只抬眸就这么望着他。
“我会尽快回来,你自己注意好身子。”说完这句,刘小黑又将人拥入了怀中,紧紧抱了一会儿之后,他松开了她,见她还痴痴地望着自己,他不禁在她额上亲了一口,“乖,别看了,快去去洗洗睡觉。”
舒兰知道他说这话,便是真的要走了,便转身去给他拿剑跟包袱,等到将东西交到他手上,再看着他提了轻功消失在夜色之中,眼角隐忍的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一把抹掉眼泪,心中暗道:他一定会平安归来!她无需担心什么!
此次离开山寨出门,刘小黑的打算是先去胡人的军营打探消息,然后,去找容县的守将。
刘小黑与流鹰到达指定的约定地点后,牵出先前准备好的马匹,一路飞骑朝着前线赶了过去。
胡人的军营离这边约莫四百里,这一路快马加鞭,及至天亮,二人将将赶到了距离军营三十里的一个小镇。
相较于白水镇那边,这个镇子显得冷清又萧条,处处透着破败,没有一点人气。
地上倒处都是残砖碎瓦,尽是一片被火烧过的痕迹,风一吹过来,空气夹带着死气,令人窒息。二人几乎是一路沉默着,走过了这镇上唯一的一条大道,然后去了镇子附近的林子里,暂时休息。
在没有看到这边的惨象之前,刘小黑原本是打算在旦旦山寨多留些日子的,可看到如今这般模样,他方意识到,冷兵器时候的战争,或许更为残酷。
可如今,寨子中人数众多,这南迁之路,又太长,如果准备不充分,贸然动身,只怕会有很多人折在这南迁的路上。
思及此,他的目光不由又望向了胡人营地的那方,微微眯了眼。
流鹰见他望去的方向,忍不住道:“看这一路上的情形,咱们只怕是离这胡人的营地越来越近了。赶了一夜的路,先休息一下,晚上再行动。”
刘小黑微微颔首,而后道:“你出谷后,可有什么打算不曾?”
流鹰蓦然一愣,没想到刘小黑会突然这么问,他靠着树凝眉思索片刻道:“那时候,只想出去罢了。得了自由后,因着身体受限,便只能与白一他们在一起,想着去找医药世家,解了身上的蛊,做回正常人。”
“在寨子过的好吗?”刘小黑又问。
回想在山寨呆的这些时日,流鹰面上表情开始舒展:“是我过过的,最舒心的日子了。”
且说舒兰这天起了一个大早,可谓是精神奕奕,丝毫看不出昨天离别的伤感。
而这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了,不是舒老爹,却是杨林。
舒兰是啧啧称奇,忍不住夸了他一句:“你真积极。”
杨林脸上一红,挠着头道:“我昨儿晚上又琢磨了一下,临了又画了幅图,嫂子你帮着瞅瞅。”
说着,他掏出来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纸就递了过去,而后继续勾头站着,只时不时偷偷抬眼瞅着舒兰的表情。
舒兰将画展开,看着上面被分解细化的各个部件,不由对杨林是多看了几眼,当下夸道:“你这图画的真不错,连细节都考虑到了,由此可见你的用心。
杨林嘿嘿一笑:“那咱们什么时候做这个呢?”
舒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比我还着急呢?”
“这……这个……”杨林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哎,咱先去吃早饭吧,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舒兰搬出吃早饭的由头,顺势便解了他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