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像吗……
年若歌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不会痛了，可是还是会一瞬间像被扎了一下，会失望。
的确，在那么毫无生还的情况下，他应该早就死了，跟自己的过去，一起泯灭在那个地方……
她，早就不该还报着些可笑的期待，早就该绝了任何让她有丝毫动摇的念头。
“这符文与我有些渊源，和一个故友有关。”，年若歌笛子上的符文渐渐消失，眼底平静得有如寒潭，“许是凑巧，也算于他无缘。”
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像不甚在意。
完颜隐听年若歌这么说，当即嗤笑一句，“只会算计，毫无仁慈的狂公子居然还有故友？”，你几时稀罕过这些无聊的东西？
“是吗？”，年若歌回了完颜隐一句，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就算想让岚衣问他的朋友，岚衣也不一定会帮这个忙。
毕竟跟她又不熟，而且岚衣也不是个热心的鬼修。
“既然这次是我们出题，换个花样怎么样？”
年若歌主动换了话题，提议道：“考考他们的综合能力？”
佛桐并没有觉得很新意，“万古独无业的试炼哪回不是考学子的综合能力，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年若歌啧了一声，冷声狂傲道：“万古独无业试炼向来无聊头顶，一点也不好玩，怎么能和我的提议相提并论？”
规规矩矩地测试各类学识和修为，再互不干扰地造成排名任务，有时候进行选择挑战易换排名，一点也不好玩。
完颜隐并不在乎这些事，提不起兴趣，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年若歌也不指望完颜隐能听，她会对出试题感兴趣，也只是想掌握主动权，方便做事，完颜隐只要不妨碍她就行了。
年若歌继续讲她的提议，话到一半时佛桐显然已经很感兴趣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考法。
他拖着下巴，开始正色。
“听起来很像游戏，猎物与猎人之间的游戏，应该会很有趣。”
看猎人和猎物间的斗智斗勇，应该能给自己无聊的修行带来一些乐趣。
佛桐思量了一番，看岚衣和完颜隐：“师兄和师弟觉得如何？”
岚衣点点头表示认可年若歌的提议。
完颜隐不发表意见，淡声：道：“只要不打扰我炼丹都行。”
考官还暗中需要镇场，避免试炼时出现混乱，完颜隐一向讨厌麻烦，所以不打算出任考官。
佛桐了然地看向年若歌，“那么，这次的主考官就是师兄，我们打个下手？”
这个还得看岚衣的意思，毕竟七贤也是用实力说话的，年若歌等岚衣回话。
岚衣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旁边的侍童，也就是岚衣之前口中的小药忽然出声问道：“公子，所以我们要留在人界一段时间吗？”
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开心，让年若歌心下有些吃惊一个侍童居然敢和岚衣这么说话。
一个贴身侍童在不对场合和自己主子这么说话，其实是不应该的，下人不应该没有这个自觉。而且岚衣这个鬼修，根本就不像对下人宽厚没有尊卑观念的人，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年若歌不动神色地探究着岚衣，听他轻笑一声道：“也许吧。”
语气带着点纵容，侍童并没有察觉，不过看周围的人都看着他，遂有些尴尬地默了。
“对了，万古独无业给的通过名额是多少？”
年若歌咳了一声，问佛桐道：“师兄？”
佛桐愣了一下，有些没想到眼前的这么傲的狂公子会喊他师兄，有些意外道：“小师弟，你简直太太太可爱了！”
说罢，他抿了抿嘴，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睛都在发光。
年若歌没接佛桐的话，冷着脸晃着二郎腿。
“到底几个名额？”
“肯定不会多。”，完颜隐忽然嫌弃地接了句：“脑子呢？问这种问题？”
什么几人，不是心知肚明吗？无非想塞魔进万古独无业罢了，赶紧结束会谈把东西给他。
“完颜师弟，你和狂师弟感情很好嘛。”，佛桐看两人气氛觉得怪有趣，眯了眯眼睛，“这次都好好干，七贤对外还是要团结的。”
“嗯，知道。”
年若歌和完颜隐看佛桐正色，也不会不当回事，在万古独无业里，师兄和师弟还是有区别的，虽然他俩不会有任何低人一等的态度。
“行啦，既然都说得差不多，那我就先走了。”
年若歌收起笛子，看时间差不多，起身准备离开。
“我也要走了。”，完颜隐又不动声色的用了洗尘诀，身上一尘不染，生人勿近。
岚衣也不拦着年若歌和完颜隐，只是开始闲适地抚琴，算是回应年若歌和完颜隐。
琴声悦耳醉人，只稍稍听一小段，便让人轻松无比，如置极乐。
年若歌顿时觉得原本的一些负面情绪少了很多，因为不想打扰岚衣，果断离开。
运气飞行了一段路，就叫完颜隐追上来，伸手问她要东西。
年若歌停了下来，故意耸肩道：“什么东西？”
“不要源息丹了？”，完颜隐不想和年若歌废话，“东西。”
“你有源息丹？”，年若歌隔着银白色面具，勾唇道：“啧啧，行啊小银子，速度比我还快嘛。”
这么快就弄到炼制源息丹的材料了，连龙舌花都弄到手了？
“东西。”
完颜隐一向不怎么喜欢多话，今天能说这么多都是破例了。
“小银子就是嘴硬心软，还说不帮我呢。”，年若歌略带调侃地摇摇头，发现完颜隐一直都是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的。
于是她恶趣味地靠近几步。
完颜隐完全不掩饰，拧着眉头，好像年若歌身上有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
“你简直有毒。”
“谢谢夸奖。”，年若歌看完颜隐即将爆发，出于强大的求生欲，她赶紧将之前阿蓝毒勾上的毒拿出来给完颜隐。
“喏，你不是一直找世间至毒吗？这个你可能会感兴趣。”
“至于来路，你向来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再说这个我也不能告诉你。”
完颜隐看着在年若歌手中即使被努力压着仍散发出恐怖的毒势，眼里闪过光，不咸不淡道：“你倒是挺有能耐。”
这毒看着就不简单啊……
年若歌点头，完全接受完颜隐字面上的意思。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又冷色起来，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感，有些幽幽道：“小银子，你真的很聪明，所以，我不希望有一天和你成为对手。”
这次北华试，她可能会对完颜世家出手，毕竟完颜世家太显眼了。
“小银子，要是你要选择和我作对，我很理解，但不会手下留情。”
和你说实话，是因为真的不讨厌你，真的真的很难得有个说得上话的人。
完颜隐半垂眼眸，平静得像事不关己，只剩一声嗤笑。
“就是这个？”
声音冷漠得没有丝毫温度，年若歌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完颜隐，冷血得没有亲情观念。
“他们死活与我何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