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怪病
“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让你这个二弟失望吧。”慕临渊看着大厅间慢慢转过身来的慕临深。
是个残废,这是睢无疏对慕临深的第一印象。
慕临深坐在木质轮椅上,腿上盖了一块不知是何材质的白色绒毛毛皮。
一袭白衣,显得整个人的脸色都苍白了些。
重病缠身,这是睢无疏给慕临深打的第二个标签。
“咳咳咳,父亲叫你过去一趟。”慕临深说道。
“梓衣,你先带客人下去休息吧。”慕临渊吩咐道。
“是,诸位,这边请。”慕梓衣对一行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们往客房走。
主人发话了,睢无疏一等照做呗,可是这样放任慕临渊进去他爹房里,会不会出事。
慕临深看着那一行刚走的外人,忍不住调笑道,“新来的客人都不给我介绍介绍。”言语中倒真像那么一回事,在怨着哥哥没有介绍。
“与你无关,你又操着哪门子的心。”慕临渊说道,袍子在空中掀起一个好看的角度,抬脚向老太爷所在的地方走去。
还未到门前,这梁柱上添满了驱鬼的符箓。
“这是怎么回事?”问着引路的管家,“哪里来的那么多鬼画符?”
“是二少爷请的天师画的,说是保准灵验,二少爷也是为了老太爷好。”管家说道。
“胡闹。明天就给我撕了。”慕临渊说道,推开门扉,进了慕老太爷的房。
灯火摇曳,明灭之间,窗前碧纱上透露着两个交谈的人影。
“真是的,贴那么多符箓干什么,”茯神伸手打去快吹到自己脸上的鬼画符。
“啊—”一声尖叫惊起了栖息在树枝上的椋鸟,留下翅膀扑棱的声音,留了几支羽毛。
不用怀疑,刚才那声狼嚎声是茯神大小姐发出来的,现下丝毫不如刚才叫的样子了,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扑在了闵宿怀里。
扑进去之前,还不忘把睢无疏往前推了一把。
阏氏曌眼疾手快用内力切断了那一条朝着睢无疏面门飞去的黑蛇。
“睢师兄,对,对不起。”茯神缩在了闵宿的怀中有些瑟瑟发抖地说道。
睢无疏并不觉得有什么事,倒是阏氏曌对茯神有些耿耿于怀,眼神中带着不善。
“人无事就好。”睢无疏说道,他也不能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不是吗,虽然他也很气,这种把别人往前面推的做法。
碍于闵宿男主的面子,碍于华清门主的面子,碍于茯神华清门主女儿的面子,不管怎样,他都是不讨好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借着手里的灯笼,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死蛇,蛇信子并未收进去,露在了外面,合不上的眼中,闪着莫名诡异的光。
这一滩黑血,这满柱子的符箓。
怎么看怎么邪气。
“这屋子,风水有点奇特啊。”睢无疏感叹道。
“师兄还懂风水?”阏氏曌倒是好奇了,他家师兄怎么也信这些。
“不懂,直觉,这地方太阴了些。”睢无疏摇摇头缓缓说道。
这也可以?!
不过事实的确如此,坐南朝北,正常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的。
这地是块膏粱地,传说中的膏粱地可是以玉石腐烂生成的宝地。
这慕府为何不顺着地基建造一所坐北朝南的住所,反而反其道而行之。
这其中的怪异之处,其实,细思甚恐。
慕梓衣领着众人到了客房所在,平时因为有人经常打扫,所以可以直接入住。
“各位,若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下去。”慕梓衣抱拳说道,“梓衣先行告退。”
对众位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屋内早已被婢女点好了灯烛,罩着薄纱,灯火隐约,看不清切。
慕临渊从房中出来之时,已是月上中天,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翌日,天际早已褪去鱼肚白,留下一轮红日悬于半空,散发着炙热。
可这也改不了这住所中的阴凉。
自从昨天那条蛇之后,睢无疏越发感觉这房子的邪门了。
慕家早先的风水也被人质疑过,不过碍于慕家在安琊城的势力,也没有人传些什么不好听的。
“诸位,这就是我的父亲。”看着大厅间的人已经到齐,慕临渊说道。“诸位入座吧。”
六人自两排坐开,当然也别人,别人吗,这个别人当然叫慕临深。
坐在大厅间的众人看着位于主座的老太爷,一幅疯疯傻傻的样子。
阿兹海默症吗,睢无疏不是特别明白,就这个样子的老太爷,夺舍者真的会那么傻吗。还有,他就想问一下,这幅疯疯傻傻的样子,昨天慕临渊是在和他爹聊什么。
上演父子情深?不离不弃?
“各位道长,上次在华清门中,是慕某不对,我父亲并未我说的那么严重,可也不差多少了,我父亲时常痴傻,不知各位有何方法可以医治?”慕临渊真挚地赔礼。
的确,亲人的命很重要,所以那么说道也不过分。
“有病找大夫?我们不会治病。”茯神说道。
这姑娘,脑子缺根经吧,她爹可以做到华清门主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呢。
这姑娘估计投胎的时候,没把脑子带上。
不过话糙理不糙,的确,有病找大夫,找群修仙的来治病?!
“恐怕老太爷,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吧,慕家这宅子,坐南朝北不说,阴的很呢,慕公子应该是瞒着我们什么吧。”曲凰归说道,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慕临渊。
“祖上有言,说是慕家宅地下埋了半方水龙之脉,慕家宅地若不坐北朝南,压不住这水龙的阴气。”慕临渊挥退了众人,留下慕家的心腹和一行六人。
既然都请人来了,就不应该瞒着。
“水龙的阴气还不至于害得老太爷时常失忆,怕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曲凰归说道,暗中观察了一眼慕临渊,慕临深和慕梓衣的表情。
慕家这水不浅呢。
“看姑娘所言,应懂些风水之术,愿听姑娘详情。”慕临渊来到曲凰归面前说道。
“略微懂些,就看慕公子舍不舍得了。”曲凰归浅笑了一声,站起来虚扶了一把慕临渊作揖的手。
慕临深只是坐在轮椅上,嘴角挂着一抹轻巧的笑,在这慕家宅地的阴气下,显得有几分阴邪。
慕老太爷在慕梓衣的照料下,依旧一幅痴傻的样子,咿咿呀呀。
“姑娘,但说无妨。”慕临渊颔首说道。
“方法简单,毁了慕家现有的一切,重头再来。”曲凰归说道,眼尾向上轻轻挑了一下。
“姑娘,可是说笑,这慕家几百年的家业要是毁在我大哥手里,他要如何去见慕家列祖列宗。”说话的竟然不是慕临渊,而是在一旁浅笑的慕临深。
依旧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他并不是慕家的人一样。
“我说没说笑,你大哥心中自是清楚的很呢。这水龙之脉虽然极阴,可是你以为你们慕家这几百年的家业,怎么就一直那么稳呢,日出不晒,风吹不倒的,还不是这宅地镇住了阴气,你慕家顺了几分好处。你们镇了人家几百年了,人家怎么就不找你们要些好处呢,嗯?你以为你们慕家为何如此人丁稀少,几乎一脉而传,懂我说的了吧。”曲凰归回到了自己的太师椅上,抿了一口有些凉了的茶,艾玛,这一口气说的有点长了。
“姑娘,可还有别的方法?”慕临渊问道,看了一眼堂上有些疯癫地父亲。
“有,兵行险着,去水龙脉,毁了就好,不过你慕家的基业还是会受波澜,慕公子就不知道你选哪个了?”曲凰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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