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你忙吗?”手机上有一条冯远的信息。
“还行。”
“我们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林岚就知道等不到约定的期限,冯远就得打电话。
“我,可以接受。”
“yes!”冯远忍不住激动地大叫。紧接着拨通电话。
“林岚,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看着那几个字,看了好久。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煎熬!好在,老天不负我!林岚,我现在就想拥抱你,你什么时候来北京?我等不及要见到你了!你干脆留在北京吧,我要去看房子,得在北京给你安个家,这样我就总能看见你了……”冯远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
“冯远,冯远。”林岚几次想打断他,却根本插不上嘴。好像林岚接受的根本不是先交往而是求婚一样。
直到冯远的情绪稍微平静些,话也说得减慢了速度。林岚才插上话慢慢地道:“冯远,你先别激动。我是答应接受你,这点到任何时候也不会改变。但是还有些话需要我们见面好好谈一下。过几天我会去北京,如果你某天有空我们见个面好吗?”
“好,我这几天在外面出差。等我几天,我回去第一时间联系你!岚儿,我很想你!你想我吗?想我吗?”
林岚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的“嗯”了一声。本来这声是拉长的,结过却被冯远理解成了“是”的意思。
“太好了!岚儿,我就说你心里是有我的。你知道,这些天我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你那天晚上的样子,你……”冯远忍不住又提起那天。
“冯远!首先,别叫我’岚儿’,我受不了这种肉麻的称呼;其次,能别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吗?我觉得很丢人。”林岚的语气中有些怒意。
“好好,你不愿意我可以不说!别生气呀。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呢?我觉得这都很好呀!我喜欢这样的称呼你,而且那天晚上我真的很难忘!也从没觉得你有什么丢人,所以,你完全不必介意,为什么会觉得丢人呢?为什么?”哎,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男人其实也一样。动情,本身就是舍弃理性只留感性的表现。
好容易挂断了电话,林岚觉得好笑的摇摇头。她能理解冯远的心情,自己年轻谈恋爱时不也是这样的状态吗?急迫,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恨不得立刻确定关系;牵挂,时时刻刻心里都会记挂着对方;倾诉,只说自己心里想说的话从不考虑对方的感受,最常挂在嘴上的就是:“想你!”……有时真的会思念到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所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大概就是这时的状态吧!越是不得见,就越是思念的紧。然而,人终会随着所经历的世事逐渐变得成熟起来,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麻木”起来,年轻时的急迫,会变成动心忍性的等待;年轻时的牵挂,会化成深藏于内心却不诉诸于脸色的思绪;至于那句曾经令你无比激动、深入人心、甚至感动得泪流满面的“想你”,最终只成了听来时的会心一笑,更不用说什么“倾诉”,连言语都少了许多。有的只是偶尔会握紧的手和激情突来时少有的拥抱。什么情话、浪漫都随着时间被慢慢漂得像为了遮盖印记而新刷的’大白’,原有的爱的痕迹踪影全无。
这种所谓的“成熟”也不知道是值得庆幸还是悲哀。林岚觉得自己和冯远似乎是两个世界中的人。宛如已近暮年的老狗和未经风雨的小狗,虽然老狗心里也会感慨于小狗摇尾巴和奔跑的热情但她绝不会有小狗般的悸动,她能做的只是站在那,站在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