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说到这里,就如已经胜利了一样,她兴高采烈的又接着说道:“二太太,您想一想,到了哪时候,二爷还能被她们迷惑住了吗?二爷还能再喜欢她们了吗?”
二太太不耐烦的提醒道:“你说的这些个,都是以后的事情,而且,还说不定呢?
我是现在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呀!”
张嬷嬷紧忙的说:“二太太,咱们现在一定要忍住啊!
咽不下也得咽,绝不能搞成像老夫人的那个样子呀!
想当初,老夫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硬要整治秦姨奶奶。
怎么样,惹得老爷忌恨了吧!
看看,这都多少年了,
老爷从此,是再也不待见老夫人了,十几年了,老爷就没有再进过老夫人的萱薇堂啊!
二太太,您没有看出来吗?
老夫人其实早就后悔了,
可是,她和老爷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了。
现在,就算全府上下都尊她是老夫人。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老爷的眼里没有她呀!底下的婢子、婆子哪个不在偷偷的笑话她呢!
咱们可不敢这样做了,因为,二爷现在虽然宠着那两个狐媚子,可是心里还是有二太太的,他不是让莺儿过来传话了吗?
既然二爷传话要过来,咱们就一定要等着他。”
张嬷嬷和二太太在次间的屋里说着话,就听见了门外廊子上的嘈杂声。
小张氏气的直摇着头,张嬷嬷愤怒的掀起了帘子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进来对二太太说道:“二太太,反了,她们真的是反了,小秦氏那两个狐媚子,咱们还没有想好解决的办法,
可住进草竹堂的那两个贱货,现在也闹了起来,她们的胆子也大了,竟敢把二太太指给草竹堂的婢子、婆子全都给打了出来。”
小张氏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着急的说道:“可能吗?她们怎么敢啊?
谁给她们壮的胆子呀?
就她俩,怎么可能打得过五六个丫鬟婆子呢?”
张嬷嬷答道:“回二太太,不会是假的,大太太给了那两个贱货多个婢子和婆子。
奴婢才看过,那个胡婆子和绿翘被她们打的正在外面哭呢!小孽障还喊着要打断我的绿翘的腿呢!”
小张氏恼怒的说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现在是谁,都敢打我的脸了,不行,走,带上她们去萱薇堂,
我们去了就串掇老夫人,今天,就除去那个俩孽障,万一老爷怪罪下来,就让老夫人顶着,不关咱们的事,
哼!老虎不发威,她们还以为我是病猫呢!
我就不信了,腾府上下,到底谁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小张氏来到了萱薇堂,小张氏进来就坐在了炕几旁,她对着大张氏哭诉起来,
地当中跪着披头散发,衣服凌乱的胡嬷嬷和绿翘,
她们不停的对着大张氏叩着头,哭着要老夫人主持公道。
小张氏手中拿着帕子拭着眼泪对大张氏说:“娘啊!媳妇的日子没法过了,该怎么办才好啊?
媳妇听了娘的话,给三姑娘她们指了最好的丫鬟婆子,可是,这些个烂了肚肠的贱人,竟把媳妇的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了。”
小张氏呜呜的哭着,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又说道:“大嫂子表面上装着是个好人,实际上,她也在里面使着坏呐!
她派了多个婢子和婆子过去了,而且,还帮着那两个贱人,把媳妇给三姑娘指去的五六个丫鬟婆子都打了出来了。
娘啊!你瞧瞧,这地上跪着的胡婆子,她可是娘指给三姑娘的,她们也敢给打出来啊!三姑娘还高喊着要打断绿翘的腿呢!
娘,你瞧瞧绿翘和胡婆子她们的头发、衣服,再看被她们打的,撕巴得都不成形了,娘今天一定要为媳妇做主呀!
娘应该借这件事情,好好的整治一下腾府的邪气,杀一杀她们的威风,要教会那些个贱人知道礼数。
就算是杀鸡儆猴了吧!
不然,以后,咱们腾府就是秦氏的天下了。”
胡婆子和绿翘趴在地上磕着头借机哭着说:“请老夫人做主啊!请老夫人主持公道啊!”
大张氏看着小张氏好一会儿后,她对着胡婆子和绿翘说了声“你们都起来吧!”
她又问小张氏道:“济儿去你房里了吗?”
小张氏委屈的说道:“今晚散席后出来,二爷不冷不热的与妾说了几句闲话,他就和那两个狐媚子去了延荣台了。
但他还是让莺儿带话说要过来,可是还没有来呢!”
大张氏想了一会儿对小张氏说道:“你也不要多想了,一定是旺儿不让他走,狐媚子再迷人,我这个做娘的,他还是要的,晚上的安,他还是要来给我起请的,
你不要难过,等会儿,他肯定是要到我这里来的,他来了,我说说他。”
小张氏问道:“他是和大爷一起来给娘请安吗?”
大张氏说:“大爷的身子骨,你还不清楚?他今天忙了一天了,你看见了,他那个脸色是多么的难看啊!我今晚免了他的请安,
告诉了他,要他早点歇息。
济儿啊!他肯定是要过来的,你就在这里等他,我让他跟你一起回妙宁院去。”
小张氏听了后,也不说话了,她就拿着帕子蒙着眼睛抽泣呢!
大张氏看着心烦,她无奈的对霜儿说道:“你去草竹堂,叫她们娘俩都叫过来,老身倒是要看看,是谁借了她们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辱起主母了。”
这就是霜儿去草竹堂传唤了李姨娘母女的原因。
大张氏和小张氏正说着话,小丫头进来报说:“李姨娘和三姑娘到了。”
张嬷嬷听了呲呲了牙,撇了撇嘴,偏过了头去。
大张氏说:“让她们进来。”
李姨娘牵着云儿的手进了萱薇堂正堂的套间,英儿和孔嬷嬷留在了门边。
云儿进去以后,她就看见,老夫人正躺在螺钿镶嵌的雕花细木软榻上,彩屏给她轻轻的捶着腿,小张氏坐在炕几旁,地下站着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的绿翘和胡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