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飞推门而入。
“我说你怎么才回来,你是…不…是……”
周凯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睛,当他看见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女生走进来时,刚才想说到话又吞了下去。而唐天飞很神秘地对他们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多言。
“来,来,进来坐。”唐天飞热情地招呼她们一个个进门。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起来招呼她们坐下。你,周凯,眼珠子是不是落到地上了。”
“哦,哦,没有没有。”周凯赶忙起身招呼,那王世永也起身去拉椅子,示意旁边的女生坐下。瞧他们两个木呆呆的样子,都是玩游戏玩傻了,平时嘴巴刮厉害,唐天飞摇头叹息。
“我出去一下,去去就回。”
这时,唐天飞才想起自己刚才出去是想上卫生间的,不等她们回话,开门便走了。
“你们刚才喝酒的吗?饭菜都没有上上来。”一个女生好奇地问了一下。
“等不及,所以我们就开战了。”周凯回那女生的话。
“嘻嘻,厉害,我叫杨雪,雪花的雪,你们先自个儿介绍吧。”
随着大家的介绍,大家便熟悉起来,因为在酒面前,他们之间的那点羞涩都随酒而散。唐天飞回来后,便开始又战了起来,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喝了,端起酒杯和大家敬了一圈,直到最后敬到旁边的姚思芸,酒都端起了,但在喝酒之前,他轻声地向她问道:
“杨雪怎么说我们两个都要离开了,你是为何离开?”
“你明知故问?你真的不知道么?你就对我真的不关心吗?”她幽怨地说道。
“不,不是的,我就是太马虎,心里有话可能还不敢讲,特别是对你。”
“我入伍通知书都得到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不告诉你。就像你的选择,也让我感到很惊讶一样,但我也不问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了吧。”
唐天飞猜到了,只是不敢确认,只有她亲自说出来才能印证。但根本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不过他也不吃惊,她这冰冷的性格这么久了,也就习惯她的任何出乎意料的事。
“你的志愿填的是什么?”唐天飞顺便又多问了一句,。
“飞行员。”没想到她这次到是回答干脆,似乎结果是你也得回答你的志愿,从她盯巴巴地看着唐天飞的眼神就可以猜出。
唐天飞避过那眼神,算是怕你了,然后笑眯眯地回道:
“我也喜欢天空,还有深空,可再高的天空,也要有一个落脚地点,我的志愿是空降兵,没想到吧。”
姚思芸瞪了他一眼,是没有想到,一个选择,却还有扯这么美好的愿景和浪漫在里面。她短暂地陷入了思索,这人到的确很特别,性格嘛还有些遮遮掩掩的,不够男人,不过,算是有为青年,从他这次的选择上就看得出,抱负挺大的,有潜力,而他将来会以何种优秀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不得而知,只有翘首期盼了。
“你们就只管聊天嘛,全当我们都是电灯泡,我们都喝了这么多酒,不见你两个抬起杯子碰一杯。”宋力那黝黑的皮肤,在酒精的刺激下,也变得有些通红,他碰了一圈就没有找到对手,到了唐天飞这里,却发现两人聊得正欢,本不想打扰,可又走了一圈,两个冤家还是只顾在那里聊天,他就不爽气了,索性不管了。
见宋力想挑战姚思芸他们俩,杨雪且站了出来,她不是想帮唐天飞,她是想帮姚思芸挡酒,这自然就要挡宋力的酒了。
“我和你,宋力。”
杨雪似乎对宋力这憨厚直爽的性格,也非常的赞赏,虽然她也不是很能喝酒的,但怎么都要再跟这男同学喝上几杯,而刚才她听说宋力也要离开学校了,就当送别酒吧。
“还是你够意思,来,碰一杯。”两人又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
唐天飞和姚思芸被刚才宋力那么一说,也怪不好意思的,两人都是出来请各自寝室的人吃饭喝酒的,两请客的人光聊天去了,还酒都没有喝多少。两眼一对,都心里明白。
“干脆我们连碰三杯吧,罚酒,也是敬酒。”唐天飞举起杯子在面前,向姚思芸建议道。
姚思芸本来就喝不得多少,好奇,“为什么?”
“罚,我们过去,敬,我们未来。”说完,送了个秋波给姚思芸。
姚思芸拌个鬼脸,他这脑海里想些什么,尽是马后炮,好的口才用在行动上,我们或许也不仅仅只是这场酒了,不过还有些触动了她的心弦,这建议也没法拒绝,于是,也拿起面前的那杯酒,跟唐天飞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就这样他们连碰三杯,才停歇下来,不过,姚思芸对酒没有太多抵抗力,三杯进肚,再加上前面喝得有两杯,头就开始有些晕呼呼的。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喝不得酒?”唐天飞关心地问道,伸出手准备扶她。
“没事,如果到了部队,恐怕我们都得滴酒不沾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
她没有拒绝唐天飞扶她的手,刚才如此过度急喝三大杯,着实令她有些头晕。
“好吧,那你后面就不要喝了。至于部队嘛,我都会严格按照命令执行,这个我能明白。”
唐天飞不知道她是关心自己,还是警告自己,可自己真不那么好酒贪杯。但有一点他确信她真喝不了多少酒。
“这菜上在这里了,可不能浪费。”唐天飞找了几样菜夹给姚思芸。
“多吃点菜下去,压压酒劲,接下来你就不要喝了。”
“嗯。谢谢。”
唐天飞开始转移战场,姚思芸喝不得酒,那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了,那宋力就是他第一要开战的对象。宋力当然不甘示弱,那周凯和王世永巴不得两个人先打得欢,等后面收割就行。
见后面可能唐天飞也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都会醉的。
姚思芸赶紧说道:“要不,今天就喝到这里,我看她们也都喝得差不多了,早点回寝室休息。”
总共八个人,男生四个,女生四个,男生还好点,女生都喝得差不多,男生里宋力喝得最多,唐天飞看不出,酒是没少喝,不过杨雪酒量还可以,真是天生女人半斤酒的那种,而她在宋力旁边扶起他起来,王世永时不时过来帮忙扶一下,宋力块头蛮实,酒量虽大,就是控不住,喝多了自然也会醉。
学校并不禁止喝酒,但禁止喝酒闹事,不过在校园里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制力要比高中时侯好得多。
校园的夜晚有点安静,没有白天时的嘈杂,唐天飞一路照顾着姚思芸,晚风吹来,她身上散发的一股优雅的清香,如人般脱俗,这难道就是她的特有冷傲,这让他想起在高铁上相遇的柳雁,两人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他对姚思芸的关注,一点儿也不少,但却一点儿都不了解,就是这么外表冷艳的人,却反而对她多了很多思绪,因为他看到了她身上很多的不可能。
唐天飞他们把姚思芸等人一起送到女生宿舍楼前,直到看见她们上楼后,几个才一起摇摇摆摆地回到寝室。
然而等他们都睡下后,唐天飞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是酒没有喝够,而是第一次这么跟姚思芸接触,内心起了涟漪,她为何愿意放弃这么美好的校园生活,选择到部队吃苦呢,难道她的心里面也装的是同一个梦想,还是她选择跟自己……,这似乎又不可能。
对他自己来说,这校园的生活才开始,却又将很快地结束,北方大学这个挤破头皮都要往里挤的金字塔,在他的心里已俨然实现当初的理想,他不可能再失去另一个近在眼前的梦想。这虽然是一个和平的年代,人们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世界其实并不太平,未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那自己就成为和平年代里的卫士,若是战时,那自己就去成为英雄。
……
离开的时间终究是到了,离开时,有些东西又开始怀念,人是不是就是这么矛盾。但既然选择,就相信选择的路,一条可以让自己变强的路。
唐天飞和宋力的胸前挂着大大的红花,这是北方大学武装部的部长亲自为他们挂上的,每个人都是。
“真没有想到,今年的征兵工作提前完成指标,还超额完成了任务,而且这次有这么多在军事训练课上表现优异同学都选择了参军,一人参军,全家光荣。”这些话正是那武装部部长在总结工作时,同时说出来的,带够了官腔,但也是事实。
“我说宋力,你真不后悔去当兵,听说部队里训练非常苦,可不是校园里这种程度啊。”
唐天飞调侃旁边的宋力,而且,宋力原先就没有想过要去当兵,或许多少受他蛊惑,但这决定去当兵的事情,可还是自己决定的。
“你都受得了苦,我还怕受不了,你可别忘了,我是从农村来的。”
宋力为自己的身份而自豪,说实在的,部队里大多数是农村来的,若吃不了苦,那城市里来的纨绔子弟那就更吃不了苦了。
“农村来的了不起了,此人还是从天上来呢?”说完,用手指了指那边。
宋力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这不是说姚思芸吗?联想这话里有话,忍不住大笑起来。
唐天飞远远地盯着姚思芸那里,她正跟自己的同学说着话,而这时,那姚思芸就像心有灵犀一般,也刚好看过来,两眼一对,姚思芸非但没有躲开,反倒愣了他一眼,一副挑衅的样子。
唐天飞微微一笑,心里却想,我们不可能会在一个部队,到时你怎么找我都找不到,比也比不成。
这时,只听那武装部长,一声令下,所有的准新兵开始向校园门口的几辆大巴车有序地前进,唐天飞跟着队伍走,来送行的老师和同学,特别是有几位本班的女同学,她们依依不舍地站在那里,也跟着队伍轻轻地走动,男神就这么匆匆地走了,以后难再见了。
韦指导员心情也很复杂,但她也为唐天飞他们的选择高兴,师生之缘也是天注定的,她对唐天飞印象颇为深刻,这是这届她所见过的比较优秀的学生,她建议班主任提拔他当这个班的班长,他还拒绝了,原来是早有心思不在学校了,惋惜,还是惋惜。
“韦老师,再见了。”
上车的那一刻,唐天飞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韦指导员喊了一句。这一句,使韦指导员内心甚是欣慰,这个小伙子,希望他在部队发展的得好。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扬起手,微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