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旧,已经不知摩挲了多久岁月,城角下的将士伫立在原地,也有几个不断搜查着进城人。曲夜萤和鸣锡身上自然什么也搜不到。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除了情感,也就一身衣裳,以及刚才买的一把油纸伞。
浅浅为了方便,给自己想了一个姓,原本是老妇该做的决定,可直到同意她离开村子,也未告诉她姓甚。曲夜萤本是打算给她起个的,但同样愣是半天想不出什么。
“你这条笨鱼儿啊,浅浅不如和小爷我姓吧”鸣锡寻了一个客栈,选了两间房,心中默叹可算是可以歇下了。
曲夜萤咬了咬唇,刚想反驳,但浅浅却是答应了。他看着那个娇弱的女子,笑得却是让人心疼,手中还未放下那把伞,转身离去,那单单姓氏,替这段注定的单相思定了结局。
“鸣锡,你这样真的好吗?”曲夜萤垂眸,给自己倒了杯水,他是鱼,比正常人还是需要补给许多水分维持生命的。一壶水,鸣锡还没来得及浅饮一口,就全进了曲夜萤口中。
曲夜萤忽然意识到这一幕有些尴尬,手中的杯子迟迟没有落回桌上。
“你喝吧,我再去给你倒些,我不渴。”鸣锡忽然笑出声:“瞧你一副没有见过人世的呆子模样,真不敢相信你是活了上百年的鱼妖。”
听见他这么感慨,曲夜萤看向他:“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活了上百年的鱼妖。”
红烛落泪,贵势定去,过去的繁华必定会出现在尘纸上,后人的感慨也只是一念之间。鸣锡丢给曲夜萤一本本话本,由着他自己看。刚开始还看不懂,但曲夜萤从不问他,后来读完了,曲夜萤便自己寻着书。
已是到紫桑第五日,鸣锡寻花问柳的日子忽然觉得无趣了,他想去找曲夜萤戏耍,但曲夜萤常常看书看得一动不动,夸张称石头很是贴切。
最近曲夜萤喜欢上《聊斋志异》,可四处寻问也是找不到,这才想起鸣锡。鸣锡通常在旁边看着他,或者是大大方方站在后面玩着他头发,总之,他一回头,便可以看见那个仙,一直在后面看着他。
这别来的温柔,在曲夜萤心头化成了春水。那季节的水,不冷不热,很是暖和,而且不舍得离开。
“怎么了?”曲夜萤一直看着鸣锡,叫他觉得有些意外。鸣锡戳了戳他的脸,终于让这条小鱼儿回过神:“你一直看着我,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鸣锡看着他呆楞的表情,那一番压抑戏弄的心思终于得以释放。
他没期望会得到回答,曲夜萤好像一个冰美人,太过清冷骇俗或者淡然尘世的人,在别人看来,不过像那几百年前见的公主一样,端着什么架子。鸣锡偏偏不厌弃这样性子的小鱼妖,好像是羁绊一样,撞上了,就不肯放开。
曲夜萤确实没有搭话,但是他抬起手,搭在鸣锡手上,默默无言比得上片言只语。
鸣锡看着手上的手腕,顺着看向还有那绣着橙黄碎纹的袖口,然后撞上了他清冷的双眸。
曲夜萤看着这个不羁一格的仙,脸悄悄爬上了绯红,将他手轻轻甩开,看向了关闭的窗台:“不就得一本书么?看小爷给你弄个十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