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萤还是心软了,当他听见鸣锡知道他是魔时却仍然抱着自己,用哄孩子的语气哄自己,他手上的魔气化为乌有。哄着哄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半世狂颠的魔,竟然落泪了。
鸣锡耐心的擦,一遍又一遍,魔的泪不像那些仙神仙,落下的泪那么纯洁,每滴泪都是梨花带雨的美,反而更贴近一个普通的凡人,哭着也很狼狈的模样。鸣锡好奇的将拭去他泪的手放在口中抿了一下,然后“呸”的一下混着唾液吐出来了。
太苦了,好像是隔壁家熟透了的苦瓜,还被他一口气吃完了一样。
“苦”叶无萤看着他的反应,止住了心中从来没有释放的苦闷,见鸣锡点了点头,他好奇的自己尝了尝,然后也一脸嫌弃地“呸”了出来:“真苦。”他认真的看了一会鸣锡,最后冰封的脸掺出苦笑:“心苦吧。”
鸣锡看了看下山的路,像是害怕,钻进鸣锡怀中,口上却还是安慰他:“不怕,我陪你,你有人陪就不怕苦了。”
故事讲到这已经是中场,说书人便打住。这故事用尖嗓子讲的玄虚很,却叫人很容易陷入故事中,他止了一下,黑丝中的白发显得有些苍老,又讲了一段开场白:“各位看官先坐下啊!楼里楼外且听我一说”
曲夜萤后面的一桌有些丧气的叹气,像是很不耐烦,但却无人离桌。曲夜萤也不想离开,想着故事中的鸣锡是不是和他身边的鸣锡是一个人。他感觉到一道视线,淡定回头,然后看到躲在店外阴影处的人便马上站起来了。
“怎么不进来 ”曲夜萤看着鸣锡,虽然神仙不怕太阳晒,但他还是不由担心。
“看你听的那么有劲,便不打扰你了。”鸣锡打了一把伞,为曲夜萤遮太阳,曲夜萤认出那是在紫桑买的那把:“原来这伞还在。”
“走吧,爷找到那个白府了。”
“嗯。”鸣锡没有从这声回应中听出不悦,心中却是不安,到底在不安什么,他也不知道。
鸣锡紧紧挨着他,避免曲夜萤被毒阳晒着,这份心意看了,连路人也以为他们是兄弟。
岂止是兄弟啊。曲夜萤还是忍不住将问题问出口:“那个说书人”
“讲的是爷。”
没想到鸣锡回答的这么快,曲夜萤停下来,微微眯起双眸像是在审讯他:“那那个魔”
鸣锡用一种极为轻快的语气笑道:“后来啊,小爷我把他杀了,替天行道了。”曲夜萤听出自嘲,却还是点头道:“是个英雄”
“是啊,连玉帝都把爷夸为功臣。”
“你不是说会陪他么”
“不陪了,当时爷不配。”
“现在呢”
鸣锡未语,只是看着他 ,曲夜萤点头,语气恍如刚出水那时,知天知地知情知痴,却不知心:“我知道了,我做便是。”
路边的声音仿佛都寂静消失了,余下的,只听见那个人在耳边,用极为轻快的语气,甚至是直白的兴奋,对他叫道:“叶无萤,萤儿,小萤(鱼)儿。”
原来他喊的,一直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