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夜萤将镜面对着镜子,镜面不知是否因为时间久了,照出来的一切,都是朦胧的。他意料之类听到一道童稚的声音,像一团揉不开的软面团:“死鱼儿!快放开我!”这样的声音,顺带软化了这句本该愤怒的语句。
曲夜萤当然不怕来自这样声音的主人,他柔化了面容,手持在半空:“你确定要我放开?”
溪商没声了,一只飞鸟急促的高鸣一声从他们头顶飞去,溪商的声音才打着颤干笑道:“哈哈哈那里的事,我是多么想念你这条小鱼鱼啊!我又多么怀恋你温暖的胸膛啊!”
“够了够了。”曲夜萤强忍着不雅的笑,将他放回来。
溪商也感觉到自己的安全地位,也不打算兜圈子:“行了,你说正事。”
曲夜萤摇晃的腿渐渐停下来了,溪商明显感觉道他心情低落,毕竟是从自己记忆开始从小长大的人,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同情他的境遇:“你啊,就是陷入了一个走不开的结,本来不是你该涉及的,怎么你非要去掺和一脚?当什么替身真的好么?”
曲夜萤轻合眼皮,慢吞吞道:“既然有人能和我那么像,那就是缘分了,而且被人照顾着,也是顺便的挺好么?这样一来也不算替身。”可是……他的确不开心了。
溪商悟性比他高多了,对于曲夜萤来说,恰好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以解释的。虽然都是妖,但一只是天生的怪鱼,一只是被人丢弃过的尘镜:“你这妖啊……你倒是学学当初水湖上小丘的那条蛇,人家那是冷血动物,现在呢?还不是风情万种?你呢?非要缠着那个老是炸毛狂妄小腹黑的神仙!你再怎么,也不要跟神仙在一起啊,就算是个挂名的……”溪商碎碎念叨,完全比的上十张嘴。
“我确实想成为他牵挂的,而不是被牵挂的。”
溪商以为有戏,连忙追问:“那你决定?”
曲夜萤轻笑,笑声中带着一些寂寥:“我想先做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有意识那时,我就想做个人,好好过完一生,而鸣锡便是我意料之外,我不懂他,但他其实和我一样的。”
“一样?”那一样了?溪商一头雾水。
“心底。”曲夜萤看着那条溪,忽然有自暴自弃的想法,他想起那日在温泉里……两人紧贴的身体,还有喃喃细语……
“小畜生,不要太自以为是。”曲夜萤忽然感受到一股压迫,胸口再次隐隐作痛,他回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人,愣住了:“你……”
“小畜生,居然认不出朕身份?胆子确实大过天了。”这语气轻佻过头,准确是狂妄自大,但这人,是有实力的,他冷眼挥袖,一道金光就好像向着曲夜萤击去,曲夜萤来不及变脸色,准确说他毫无任何恐惧的表情。那人忽然改了方向:“哼!”
金光擦过曲夜萤发丝,削去他几丝头发,掉入那涓涓细流中。溪商没能看到那金光劈向那,但只听见一声轰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