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兰馨提着水壶进来,只见梅香正拿着玉佩发呆,便问“这是谁的玉佩。”
梅香正踌躇着该怎么处置这块玉,听得兰馨一问,便灵机一动伸出手将玉佩递给兰馨道:“哦,这是沈姑娘托我给你的,说是谢谢你这几日的照顾。”
兰馨接过玉佩心中疑惑:她怎会赠我东西?我和她虽是客气,交情却不致如此。
梅香看着她道:“怎么,嫌人家的东西不好么?”
兰馨一抬眼,看见梅香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心中不禁更起疑窦。
转念一想,梅香这丫头一向喜怒形于色,索性收了这枚玉佩,倒要看看这丫头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收了梅香手中的玉佩,将它放入怀中。
两个丫头聊得没一会,杜煜便与罗靖谈完事出来。
想是两人谈得不错,杜煜得到他要的东西,罗靖亦不似来时面色凝重。
罗靖心里知道,拥有她的戒指,又长得和她如此相像,必然与她脱不了关系。若是如此,来到这里是多么凶险。叫他怎么能不担心。
杜煜究竟对她了解多少?他不相信杜煜会是个单纯的商人,他也没兴趣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但他绝不允许杜煜把这丫头拖下水。
两人谈过之后,罗靖总算放下心来。
他所得到的信息是:第一,这丫头是何人,至少杜煜现在并不知情,更何况从杜煜的言语中亦可听出对她的袒护之心。第二,据杜煜说这丫头会在寿宴过后便离开汴梁,罗靖心中便也舒了口气。
兰馨见两人出来,向两人行了一礼,便上前对杜煜说道:“公子,沈姑娘已离府。”
罗靖一听此言,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戒指。今日来杜府,一方面是要探探杜煜的口风,另一方面则是想亲自将戒指还给这丫头。
这戒指是身份的向征,却也会给她带来更多麻烦,所以将戒指藏在木簪中是多么聪明的做法。
罗靖问了一声心尘离去的方向,便心中盘算如何追上她们将戒指归还于她,让她从此继续过自己的平淡生活,这样最好不过了。
杜煜心中叹了口气,虽有不舍,却又释然。现在的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为了让那个害死自己母亲的人得到应有的代价,即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这样的自己如处阿鼻地狱,受的是无间之苦。留她在身边,只会害了她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子。
走了也好,走罢。
杜煜送走罗靖,站在门口。
……
春和坊内,舞娘们晌午便自杜府回来。大家各自安顿,绣娘一回来,随侍的小丫鬟便连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麻利地帮她将行李收拾好。绣娘走进房,一边挨着桌子坐下一边问道:“我不在的这几日可还好?”
那小丫鬟边收拾行李,边说:“都还好。姐姐不在这几日坊内生意冷清了许多。有几位官人来了坊里,见姐姐不在都没了兴致。”
若是换了往日,绣娘是最爱听这样的话。只是从杜府回来,认识了心尘这样的女子,便越是向往她那样的平静生活。粗布简服又如何,素面朝天又如何?一杯清茶、一卷书,一方安静的书桌,便胜过一切繁华。
绣娘懒与丫鬟说话,倚着窗户,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这样一坐便是一整个下午。丫鬟只道是她累着了,便也不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