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一个人在树下回忆往昔一会,令狐伤手里捏着那根细长的枯木枝回去了。
至于从自己手里被拐上马带跑的连素?
哦那个他还真的不急。
令狐伤神情从容又淡定,溜溜达达回了暂时歇脚的龙门客栈。
今时不同往日,少了曾经的朝夕相处和肌体相缠所奠定的亲密关系,连素看他的态度等同于陌生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他能理解,有人不能理解。
千年狐妖身着一身妖冶绛紫,软着身子靠在室外的一张被风沙侵蚀的桌子旁边,手指纤纤勾弄着茶杯玩。
小唯一抬眼,只看到白衣剑客,没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
“你怎么没把她带回来?”
“我和你说过,她命格奇特,可以记得前尘往事,你是不是没往心里去?”
“还是说……”小唯嘴角一勾,步履摇曳走到令狐伤面前,媚眼一挑瞧着男人俊美的脸,笑得莫名凉薄阴冷:“她根本没想起你是谁?”
“你担心的究竟是她想不起来我,还是你?”
令狐伤却反问了一句。
狐女闻言,抬袖掩去唇角惬意轻笑:“她不会忘了我。”她纤长食指点着自己的胸口,轻声道:“因为这里跳着的是她的心啊。”
心甘情愿的拱手相送,一颗活生生的、从胸腔之中扯出来的人心。
这颗心没能让狐妖变成人,却让她跨越千年之后,依然让狐妖可以感受着属于人的温度和气息。
人的体温,人的心跳,人的眼泪……心脏的前主人送与她这一切。
代价是求她保护另一个人的未来。
“你已经有了一颗心,还要?”
“要啊,为什么不要。”小唯抬眼望着天空,笑着答:“……不仅要,而且还要她的心,永远永远的属于我。”
人的感情很复杂。
——而狐妖最先学会的是嫉妒。
令狐伤瞥了他一眼,门外传来了马队的声音,他身份特殊不想多惹麻烦,随即转身准备上楼。
一名身着恶人红的唐门弟子在楼梯上与他擦肩而过。
“……令狐伤?”
唐门弟子略有些诧异的低声自语。
男人的声线绝对算不上好听甚至是有些刺耳。令狐伤下意识斜过眼神睨了一眼,唐门弟子一身恶人燕云套,愈发衬得身材颀长腰肢柔韧,半边脸戴着面具,正好遮住了他的容貌。
令狐伤无所谓的转回头。
对方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走下了楼梯。
大堂里坐着千娇百媚的狐女小唯,任谁来了都要盯着这女子魂不守舍心神恍惚好一会的功夫才能缓过神,他却是像没看到一样三步作两步走了出去。
小唯饶有兴趣的一挑眉梢,心中揣测是不是这年轻男人矜持羞涩的关系?她捏着袖子袅袅婷婷走出去,就看到那恶人唐门目的明确的走过去和那队恶人谷的骑兵凑在一起,黑鸦陶寒亭和他低语了几句,唐门翻身上马,竟是半个眼神也没回头留给她,和恶人谷的骑兵纵马而去。
这恶人唐门正是唐九。
十大恶人之一的黑鸦陶寒亭能亲自过来接他,虽然是因为连素的关系,但也算是给足了他这个昔日唐门外门弟子的面子。
不过唐九不是擅长与人交流的性子,寡言又阴沉的性格让他从来不喜欢多费唇舌,就算面对陶寒亭也只是拱手行礼。好在陶寒亭也是个不大拘泥于俗礼的人,这才没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在路上三言两语做了简单的交流,陶寒亭一则是好奇连素亲自写信让他帮忙带走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再来也是存了些长辈的私心——恶人谷的少谷主对连素的心思,估计就连素这个习惯了倾慕和关注的眼神的本尊没注意到了。
许是杀手的本能让唐九察觉到陶寒亭眼中深藏的一丝挑剔的意味,眼珠一转,开口提起另一件事情。
“……不知为何,令狐伤也出现在了客栈里。”
“令狐伤?”雪魔堂堂主果然被成功移走了注意力,他神情一肃:“漠北第一剑客为何突然出现在中原?”
“不知道,”唐九不动声色的接过话头:“客栈里那个紫色衣裙的女人也很奇怪,好像是和令狐伤一起的。”
“唔……”陶寒亭沉吟片刻:“传闻令狐伤行走江湖时身边跟着的是他的弟子苏曼莎,按理来说苏曼莎应当是西域人的长相,客栈女子我也看见了,是个中原姑娘。”
似乎是成功转移了对方对自己的关注,唐九松了口气。
“不过这位公子,看到那样一个大美人你居然一眼都没看,要知道走的时候可有不少人不情不愿的……阁下那么果断且毫不犹豫的态度还真是令我意外啊。”
陶寒亭慢吞吞的道。
唐九背后汗毛一竖。
“您客气了。”他干巴巴的说道:“太漂亮的女人反而是麻烦。”
“嗯,和连素一样,都是麻烦对吧?”陶寒亭道。
唐九哑了。
他本能觉得这话没法接。
连素亲自写信,某种角度上已经证明了他和连素的确有那么些微妙的关系,但唐九习惯了无时无刻的隐藏自己,也相当不喜欢因为自己的关系给她惹上麻烦,眼下陶寒亭的几句话近乎咄咄逼人,让他异常不舒服。
“唉。”
陶寒亭也知道自己这话不好接,自顾自叹口气,这一路上也不再开口了。
回了恶人谷,唐九被几个连素在恶人谷的心腹手下带走安置。陶寒亭则直接找到莫雨,把他拉到一边偷偷道:“我带回来的那个唐九,少谷主你要小心些。”
莫雨一脸茫然:“……我以为我的武功应该算是不需要太过小心翼翼的?”
“哎呀,不是这个小心,你要多多注意。”陶寒亭一脸严肃:“先前在客栈我们看到一个极漂亮的女人,那唐九居然一眼都没看她。”
莫雨愈发不解:“这很奇怪?”
“怎么不奇怪?”陶寒亭反问:“这是男人的本能吧。”
“若是我我也不看。”莫雨回答道:“素素比天下所有女子都好看。”
陶寒亭忍不住暗暗磨磨牙,自己牙根有点酸。
“可他是连素亲自写信让我带回来的人——”
莫雨皱眉,打断了他的话:“素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
“大概是看你年纪尚幼,不放心你做事吧。”
王遗风的声音幽幽从两人身后飘来。
两人同时扭头,恶人谷内最著名的文青一袭白衣飘飘坐在石凳上,骨节修长的一双手从容执起茶壶,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杯茶。
“师父。”莫雨低低叫了一声,然后才有些不服气的说:“我不小了。”
“可对于她来说,你就是个小孩儿——和浩气的穆玄英一样需要她没事就要牵念担心的小孩。在我们这些人眼里,你们两个都只是没长大需要照顾的娃娃,不然她为什么这些年没事就往昆仑这种极寒之地跑?三番五次潜入浩气盟那谢渊也只当做看不见,私下里更是有信函往来,这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
王遗风摸摸胡子。
“毛毛的病是特例,那不一样。”莫雨还是不大开心。
“没什么不一样的,”王遗风淡淡道:“你们两个啊,习惯被她照顾,她也习惯照顾你们。她若是真的没拿你当孩子看,根本就不会这样出了事就让你回来。”
莫雨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陶寒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毕竟是眼皮底子下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护着的,便对王遗风拢起眉头:“谷主,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
王遗风叹口气。
但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莫雨已经冲出去直接从马厩里牵了匹里飞沙出来,王遗风一抬眼,冷声问道:“你去哪?”
“我去找素素。”莫雨的语气硬邦邦的,王遗风声音一抬:“你去哪里找她?”
“师父不必担心,我自然有办法找得到她。”
“莫雨!”王遗风一向觉得顺其自然是最好的,所以对弟子大多罕有厉色,此刻却板起脸低声喝道:“你就去找了又能如何?你要问她什么?你又想听什么?”
已经坐在马背上的莫雨固执的扭开头,喉中却忍不住微微发涩。
——他自然知道她只把自己当个孩子看,纵使自己已经长的比她还要高一些,她偶尔望过来的眼神也依然和当年无异。
莫雨的人生之中有两个人是站在他的前面,留给他一个背影的。
一个是王遗风,一个是连素。
对王遗风的感觉如果是仰望和尊重,那么莫雨对连素的心就是倾慕与渴望。
她的背影,触手可及,轻而易举就收紧他所有的视线和注意,一个本该高高在上不可仰望的存在,却蹲下身摸着他的头,轻言细语的护他宠他,即使是现在他也能感受到被对方拢在羽翼之下的感觉。
——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而且她站的真的是太近了,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只需要说一声,她就会乖乖转过头来,那时莫雨抬手就能抓住她冰冷纤细的手掌,瞥见她弯腰时肩头倾泻而下的那抹凝滞的阳光和嘴角温驯的笑意。
……可她又总是站的太远,远得他一只是一个低头的功夫,她就又走远了。
王遗风沉默的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子沉默不语的双腿一夹马腹,马蹄翻滚起一阵尘雾,远远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谷主。”
陶寒亭低声叫他。
“我本来想着,莫雨虽然性情老成但本质还是个孩子,而连素自己心里也有分寸,所以她当日和我说要出谷,我也就未曾拦着,若是见不到了,说不定就没事了。”
王遗风摸摸自己的胡子,又叹口气。
“旁人也就算了,少谷主心里放着的那毕竟是连素。”
“是啊,连素,连素……”
王遗风摇摇头,竟是笑骂一声:“……那个走了也不让我消停的妖孽!”
陶寒亭一挑眉。
“谷主?”
王遗风垂头思索,摆手道:“罢了罢了,跑就跑了吧,反正横竖也是个管不住的,若能把她拐回来就算那小子有本事。”他抬脚准备回烈风集,没走两步又绕了回来,“你没事的时候去查查,江湖上那些本子究竟有哪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真的就多查查是不是真有其事……假的也查,查谁写的。”
还以为对方要说什么重要事情一脸严肃的陶寒亭:“……”
冷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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