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使》 32.吕四娘

    吕四娘：“客官，里边请，小店应有尽有，明码标价，拒绝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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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赵政出现在一处酒楼前面，抬头看着酒楼的牌匾，无名居。

    虽然起了这么个名字，但并不意味着这家酒楼真的就籍籍无名了。相反，这是咸阳城最大，最豪华，背景最厚的酒楼。为什么要说背景最厚呢？赵政站在酒楼对面慢慢回忆着进城前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到的情况。酒楼的主人是一名女子，名叫吕四娘，据说是当朝相邦吕不韦的爱女。没有人敢在酒楼里撒野，因为它的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大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邦。

    呵，吕不韦的女儿？赵政冷冷一笑，据他所知，吕不韦可没有女儿，吕四娘的年龄也对不上。但她偏偏就成了吕不韦的女儿，而且居然没有一个人质疑这件事，连吕不韦都没有出来澄清，算是变相承认了。

    咸阳宫中的异兽，对剑异于常人的少年，还有秦国相邦不存在的女儿……

    咸阳城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样想着，赵政抬腿迈入无名居。

    酒楼的小二看见赵政一个孩子，就要把他轰出去，“去去去，小孩子可不能喝酒！”

    柜台后的吕四娘原本懒懒地拨着算盘，这时候抬起头来，说道：“德顺，来者是客，我们做生意的可不能这样吧客人往外赶啊。”说着，又看着赵政，似笑非笑地说，“只是这位客官，小店的东西一应明码标价，不知客官是否支付的起？”

    初见吕四娘，第一眼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还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天真；第二眼又成了二十出头的美貌少妇，清纯中夹杂着些许成熟的诱惑；待第三眼望去，已是三四十岁的成□□人，风韵犹存；再回过头来，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女人不同时期的美丽竟能同时体现在一个人身上。在人们眼中，她可以是少女，可以是少妇，甚至可以是半老徐娘。没有人确切知道吕四娘的年龄，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打量她，人们只知道她是相邦之女。

    吕四娘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的气息，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似乎永远都趴在柜台上面，懒洋洋地拨着算盘，记着账，时不时使唤着小二招待客人。

    赵政对着吕四娘微微颔首，说道：“看来我来错了时间，告辞。”说完，便转身朝门外走去。他这次来只不过是想见识一下酒楼的主人。现在人已经见过了，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客官若是想来，小店可是随时恭候，不限时间。”吕四娘慵懒的声音在赵政身后响起。但是赵政觉得，估计他这辈子是没必要再来了。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陆陆续续回家了。就连无名居的客人都少了不少。临近宵禁，在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之后，吕四娘就吩咐小二打烊。

    就在小二最后准备关上大门之时，一只手忽然抵在门沿处。

    “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小店今天打烊了。若是想喝酒，明天再来吧。”门后传来吕四娘依旧懒懒的声音。

    “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我是来做交易的！对，我是来做交易的！”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中年文士，一脸焦灼，正语无伦次地说着些什么。说到“交易”二字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续说了两遍，试图为自己增强信心。

    “既然知道交易，那也知道这里的规矩吧。”

    “知道，知道，这是交易帖。”中年文士连忙将一块玉简递入门中。

    “德顺，让他进来吧。”

    “好咧，掌柜的。”小二收下玉简，便放中年文士进去了。

    待中年文士进入，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大门后的景象已与白天大不一样。

    春秋低调奢华的鎏金地砖，宋朝紫檀木的花几，元朝简明大气的青花瓷，明朝精致的挂屏，清朝绚丽夺目的珐琅彩……

    吕四娘慵懒地倚躺在一张唐朝的贵妃椅上，一手托腮，一手细细拨弄着一只晋代越窑的青釉提炉。

    香炉中飘出袅袅的烟雾，带着莫名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雾气中吕四娘的身影隐隐绰绰，更为她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中年文士跟随小二德顺一路小心翼翼，不敢东张西望。在中年文士离吕四娘还有三丈距离的时候，吕四娘悠悠地开口问道：“说吧，你想交易什么？”中年文士一下整个人跪伏在地上，低着头对吕四娘说道：“小人愿意用十年阳寿换取爱妻十年寿命。”

    “用寿命换寿命，倒也公平。不过我是个生意人，商人逐利，十年换十年，没有利润的买卖我可不做。我要你二十年的阳寿。”

    隔着迷雾，中年文士看不清吕四娘的表情，只是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漫不经心。这个狡猾的商人，吃准了他妻子的病除了她没有别的方法了，所以才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而且还这般有恃无恐。的确，他极爱自己的妻子，为了她的病他请遍了名医，但凡是听说过的偏方他都试过，可是妻子的病情除了不断加重，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如今更是命不久矣。原本他已绝望，不过偶然间听到了一个传闻，就抱着最后的希望来试试，没想到这里的主人真的接待了他，只是这代价太大了吧。

    一听要自己二十年的阳寿，中年文士顿时犹豫起来，说道：“让我考虑考虑。”

    “做生意嘛，就要讲个你情我愿，你若不愿我绝不强求。只是你那妻子早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恐怕是等不了太久……”

    听到吕四娘未尽的话语，中年文士原本还在犹豫的心猛一缩。没错，他的妻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若是没有妻子，他一个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他狠下心，一咬牙，抬起头对吕四娘说：“好，我同意。”

    吕四娘让小二端上一个酒杯，亲自斟满酒递给中年文士。

    “喝下这杯酒，你就可以走了。”

    中年文士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酒杯，忽然问吕四娘：“付出二十年阳寿后，我还有几年寿命？”

    “不多不少，正好三载。”

    原来还有三年可以与妻子相守……

    他很满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真好。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愿意死在爱人之前，这样就不用承受痛苦了。

    被留下来的那个永远是最痛苦的。

    月色下，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从一家酒楼里出来，仿佛喝醉了酒。出了酒楼，他将不再记得今晚所发生的一切。等他明天会到家中，就会惊喜地发现妻子奇迹般的痊愈了，而他却开始恶疾缠身。

    “没想到，昔日风光无限的周王室，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吕四娘叹了口气，幽幽地感慨道。

    酒楼的大门在中年文士身后再次缓缓合上，这次是真打烊了。

    赵政站在酒楼对面的屋顶上，面无表情地目送中年文士离去。

    传闻世上有一家酒楼，里面应有尽有，你可以在那里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付得起价钱。然而这家酒楼只在每晚快要宵禁之时开业，而且每天只招待一位客人。没有人能说出酒楼所在的确切位置。想要找到并且进入这家酒楼就必须拥有“交易帖”。“交易帖”更是可遇不可求的物品，它在世间的数量是固定的，只有用掉一张，才会放出新的一张。而新的“交易帖”出现的地方又完全是随机的。

    这家酒楼还有一个奇特的规矩，那就是“公平”。想要获得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但是付出的多少却是由酒楼主人说了算。即使是这样，人们仍然趋之若鹜。黑市上一张“交易帖”甚至被炒到了万两黄金。

    有谁会猜到这处坐落于咸阳，名为“无名居”的酒楼就是传闻中的那家酒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