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念雪混了几个月的时间,丁晓自然知道她的性子,知她是个内外皆冷,却也不缺智慧之人。
这种人最是麻烦,拿地球上的话来说,是个智商很高,却没有情商之人,这种人有时候的确令人讨厌,不过直性子,也有直性子的好,他们从不曲里拐弯,更无多少花花肠子,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是个非常合适修行的性子。
丁晓于她,并没有多少好话,让她盘膝而坐,开始她的百日筑基。
与陈战不同,她自带修为,想要成就气海并非易事,要说难,自然难在归元之上,想将之前错漏的功法,习得真源之力,归元于气海之中,谈何容易,但几个月的重新疏导,还是颇见成效的,起码她内气悠长比之陈战要深厚得多。
不过在第五十日时,花念雪的气海非但没有半分成形之态,而且周身气泽因重修的缘故,变得更加混乱。
丁晓没有办法,只得以神为念,引导她的周身之气,归入丹田之中。如此过得几日,虽然导气有成,可惜她法力不继,较之开始几日的气泽要弱上好几分。不得以,只能给她食用一颗筑基丹,以此提升吸收灵气的能力。
正觉得一切都按既定计划进行时,麻烦来了。
此麻烦来自钟灵,来人其的主人,汉国之人。
汉国之事,丁晓之前问过云龙,多少知道一些。
汉国是少有的众治之国,全因其国上几代君主无德且残暴,将江山治理得千疮百孔,群臣无奈将汉家江山推翻,时因,找不合适的替代品,只得找到汉家未成气候的小儿为帝。然而,好死不死,当时几国见到汉国生乱,欲意吞之,群臣不得以,只有抱团取暖,居然抗住那波吞国之战。
虽然群臣几方掣肘,但在死亡与毁灭面前,选择众议之法,群策群力下,方躲过一这祸事。
当时众治汉国为小国,本就生存不易,只得将众治之法无限细化,再以商业辅国,居然就在这方世界形成少有的众治之国,而且是只比大周国差上一二分的大国。
汉国是大国,但对于修行者来说,无所谓大国,在他们眼中,凡人皆蝼蚁。
汉国占据祖山龙脉九条之中的三条,所以,国土之内灵气充足,天下少有,因此在汉国之中修行门派非常之多。
汉国再怎么说也是世俗国家,那有能力与修者对抗,何况又不是大周国人皇世家那种有底蕴者。
这个时候,商业思维便起到诀定性的作用。
汉国以无比惊人之举,在万国之中,首次向修行界收税,想以此来制衡修士,更可以使用修士的力量,为汉国出力。
当时丁晓听到云龙如此说,差点没笑出声来,敢向修士收钱,跟向和尚化缘般,是件非常神奇之事,而且不可能办到之事,那汉国又如何处理此事呢?
处理之法因为当时云龙要将妹妹带来断剑峰,并没有说明。
如今,一群人,大概千余人之多,全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郞,围困断峰四周,守而不攻。
让丁晓不明白的是,这群人显然穿着制服,应该是官家之人,可他们这大一群人,居然人人赤手空拳,连个棍棒都不带,不担心被他人反攻吗?
正在莫名其妙时,中出来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男子,自称鲍良,为汉国商部专职修行者税务执事。
介绍完后,又出一人,自称岺默,为汉国宗教事务司司长。
两人,一人来收税,一人来质问盗取钟灵之罪。
无论两人来意如何,丁晓都十分奇怪,仅凭这群没有修为菜瓜鸟蛋,安敢伸手要钱、找麻烦?
岺默实在太了解这群没有王法的混蛋修士,他们比起江湖客来说,更加没有底线,不过,谁叫他们法力通天呢,莫说汉国惹不起,天下无数国家,又有几家敢与之为敌呢?然而,对付他们,岺默自信自己的一套一办,而且还十分有效的,不怕他们不就范。
岺默立于山下,昂着头,先客气揖了揖手,而后放大声音问道:“上首,可是火道人?”
丁晓一听便明白过来,怕是这人已经调查过自己的底细,但无论是查得如何清楚,都无法逆转凡人与修行者的区别。
“你们来意我已经知晓了,本是小徒弟过错,说是借用几天,可他一时有事,却将此事给忘了,算是我等过错。”说着,丁晓将身边钟灵象踢垃圾般的,踢向岺默,当然,在方向上,丁晓有意为难这个凡人,抛向的轨迹靠向他所站立的位子,好吓唬一下他而已。
“嘭”得一声,钟灵砸向岺默身旁,带起一片灰尘。
岺默很是镇定,看都没去看砸出小坑的钟灵,说道:“还回钟灵,此事可了,不过我等前来,主要任务是向你等收税,麻烦神人下来,登记下宗门名称,还有门下弟子多少人吧。”
丁晓狠狠看了岺默一眼,这人只是稍有内劲之人,除了能让说话时嗓门大点,屁事不顶,居然敢把自己呼来呵去,真是奇了怪了,汉国怎么可能存活至今?本来对众治政权生出点好感,顿时化为乌有。
丁晓跃下山峰,平缓的落在岺默身前,一般庞博气势随之渐渐散开,使人产生无限的压迫感。
岺默于此道中不知道走过多少回,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是有意吓唬自己,不经意扼腕一笑,说道:“火道人是与人皇宓古、教皇法吉、苦者甘食味等同为天下有数高人,如若神君觉得杀我得些爽利之感,敬请动手吧。”
“你调查得挺仔细。”
“修行界鱼龙混杂,不调查清楚,怕是早就死了百十回了。正因为调查过,才知道我汉国来了一位高人,而且是位讲理的高人,所以我等才会轻易揭过钟灵之事。”
“可你还敢向我收税?”
岺默淡淡一笑,“因为我家八十岁的老爹都要交税,作为有德修者,总比我家老爹身强体健些吧?为何他老人家交得了税,修者们却不应该交税呢?”
丁晓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这群人并不是来强征税收的,因为他们没有半点能力如此做,同时也明白他们为何不执器前来,因为他们是千里送人头来的,如此行径,不难猜想,只要自己敢说不交税,这群人怕是就会堵着山门每天聒噪不休了,到时必然是场杀戮。
后果也不难想象了,汉国肯定会大大宣传:火道人恃强凌弱,杀我手无寸铁者数千人,为天下邪魔之首,是正派除之而后快的天下之公敌也。
同样也明白过来,汉国为何能对其它宗门收税成功,全因其手段根本就是看谁更无耻,作为稍有修为者,谁又敢当着天下之人,做出如此丧尽病狂之事呢?
憋了半天,丁晓想了很多理由,但他那句,自家八十岁的老爹都要交税,还有什么理由占着别人地盘,却要逃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