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心中万分同情景山河的过往,也难怪此事他一直不敢告诉自己,若是自己,怕会跟他一样,不敢宣之于口吧?
景山河脸色很不好,既然已经将身世告诉了师傅,必然为师傅所不容。他黯然片刻,对丁晓深深一拜,转头便向门外走去。
此一拜,丁晓看明白了,是为活命之恩,但他转身而走为何,丁晓便不明白了,叫住他道:“你去那,功法还没传完,事情还没有说清,你走什么走?”
听到师傅语气不悦,景山河反倒心中一喜,原来师傅并没有因自己是魔门后代而迁怒于自己。
丁晓将红云之中,那本道门所箸魔典拿了出来,从中找寻起与景山河所解说的魔的特征。
道门与佛门之魔解释大相径庭,佛门讲的心魔,为万魔之首,一切魔障因心而起。道门讲外魔,外魔导致内因。
简单点理解,外因是环境的恶劣,使人失去自我,因此才魔障缠身,难以自己。
而佛讲的都是内因,却忘了外因其实才是最改变人的。
正如一个饿得快死之人,他本性良善,可缺了外因这口食,就有可能会执刀杀人,此时他的内心将不再良善。
所以,之前的方向一直是错的,一直把外因魔忽略掉了,以为景山河只是心魔缠身,映射到紫府之中。
既然知道是外因,查寻起来就方便得多。
在外因十魔中,鬼魔进入了丁晓的眼帘。
灵宝无量度人上经**所载,鬼魔:夫鬼魔者,行持之士,或治人于郊野之中或建坛于伏尸之地,一念稍悮,即夜梦魅,屋宇虚呜,禽鼠出以现形蛇,虫显其怪状,惑乱正法恣坏灵坛,皆鬼魔之所试也。
当初,屠四海,以血为引,以自己魂为灵,行持一体,祭以景山河之身,一念而就。当此血引吸足景山河之精气神时,化为有形之质,抽取其灵力。
屠四海没想到的是,屠三七居然是万载难得的星辰紫府,因而这滴血随着气海深入,被引入到星辰紫府之中,化为鬼魔。
若是屠三七修为不停增长,此鬼魔必然筑得三魂,生出灵智。弄不好,鬼魔夺舍成功,到时,只要屠四海将儿子杀死,因鬼魔与屠四海周身气泽相同,斩杀于他,便可越级就成斩三尸之法门,去得一尸,到时屠四海可真就真的天下无敌了。
可惜屠四海不懂其中窍门,只以为屠三七是个天生修行的好苗子,故而比其他儿子修为要高出许多,因此才肯放他离去。
虽知道来历,可惜此鬼魔种在景山河幼年时,早已与他生死与共,不可驱除。
猜出所有来龙去脉后,丁晓便将结论一一告诉于景山河,而后还不放心,强调道:“十年之内切不可与屠四海为敌,万一你真被他斩杀,一身法力却全部便宜你爹了,更枉费为师一滴精血。”
最后一句景山河并没有听进去,他现在所恼的,是天下怎有如此恶毒之父,不但将自己变成他的灵气袋,还要将自己变成他人肉补品。
丁晓知道现在景山河所苦为何,叫了两声,将他沉思的思绪强行召回,遂扯开话题道:“之前说让你学习符、阵、咒并非玩笑话。如今你父得你一成修为,待来日你法力渐长,他的法力自然会高得离谱,所以,你要学好此三法门,以便后日与他有一战之力。”
说完后,将红云中的十二铜人召了出来,让景山河这个中枢专家,去慢慢研究,好作为日后门派之中,守山杀阵之一,同时与是他做个本命法器。
丁晓所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高。
景山河是此道高手,一眼便看铜人不凡之处。
“师傅不但有活命之恩,还有援业之德,山河铭感五内。”深深的一拜,连磕九个响头。
丁晓将他扶起,后将控制铜人的咒法传授于他,见再无它事,也不愿提起景山河的伤心之事,便让他将众人都叫进来。
龙云见躺在地上缩小版的铜人后,心中一紧,知道不好,师傅早不拿出,晚不拿出,偏偏此时将这些铜人拿出,怕是已经将它们传于景山河了。
他觊觎铜人很长时间了,只是之前授了五行珠,一时不好意思再索法宝,所以一直没敢开口,岂料如今晚了一步。
见云龙死盯着铜人的样子,丁晓便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法宝,一见就走不动道。
将他叫到身边,让他坐在身边,便开始一个劲的教训,如此足足训得一盏茶的功夫,觉得都说累,才没好气的,让他坐到未位上去。
龙云自觉心理有亏,不敢为逆,乖乖就范。
其实大家都等着丁晓的下文,也是他们一直所关心的问题,师傅从何而来。
但见师傅顾左右而言它,便都不敢直接问出口来,不过一张张带问号的脸,十分清楚的说明,丁晓不交待一下,肯定说不过去的。
场中,其实有只有陈战和花念雪如此想,龙云和景同山河则是受师傅之恩太多,并不敢相问,不过内心之中,还是想搞清楚师傅的出身何处。
在修行界,同样是讲出身和来历的,一般没有根基,都会被像主法宗,大周朝等固有势力所排斥、看不起,因此,虽然众人觉得投了名师,不过没个好的出身,同样会低人一等,自然为之不爽。
丁晓却不以为然,此方小界,看似强大无比,不过这些都是本土之人的看法,实则与万界相比,此界屁都不是,就算把此界统归一治,于天界来说,最多只能算是一方“强者”,而且还是打引号的强者。
想法是如此,然而不说肯定是不行的,起码对不起想了许久的托词。
“我在祖山修行,某间功行有差,走火入魔,身不能动,正当行将就木之时,我的神识化蝶而去。”
“岁不知几何,时不知有年。当我在花丛之中翩翩起舞时,一位发须皆白老者向我望来。他好奇片刻,说,彼是何方幽冥,为何化身为蝶?”
“老者之声,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突地我便记起来世今生。我言,为疏功法,将两阴在下,行于足底,改为双阴在肩,一阳在下,故而神庭溃逸,不知为何流落于此。”
“老者慈悲,轻轻向我一指,片刻我便化成个阳魂,立于老者之前。”
“老者说,阴阳为天地万物之本,何来双阴之说?”
“而后便将我界功法说了一遍。老者闻之大笑,说是此功为阴阳不显,而功法错漏而致,随后老者便将一本道德经传授于我。”
“待我读完经要,怒不可遏,原来我界之功,受双月所误,以至于功法有差。”
“老者怜惜于我,便传我三千法藏,和一些法器。见仙人授法,我便三拜为礼,尊其为老师。”
“后来,与老者攀谈,问起老者所在是何地,为何老者能一眼从化蝶的我身上,发现我原来是个人魂。”
“老者言,此乃天界,为天地万界的中心,若是有朝一日可霞举飞升,到达天界之时,就会告诉我为何能一眼看出我的本相。”
“随后,老者再次点中我的额头,我的幽魂片刻后就回到肉身。后出得祖山外一打听,才知道,仙界三年,不过凡间数日而已。”
“所以,你们师傅我,是梦中得道,至于老者是谁,天界在那,为师就不大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