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听到这,心都凉了一半,按师傅对这位南华老仙的推崇来看,他的实力怕是高出师傅许多,可偏偏如此大德之人,同样会受到杀戮牵连,最后闹得一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见陈战一脸郁色,丁晓又道:“其实我道门同样有入世修行一说。天下生乱,道家开山,入凡世,为世间争得三分生机,使世间重归安乐,同样是种修行的法门。”
“不过,入世修行,多数时候,修是的道心,能平乱世,自然是好的,若是无可逆转,便要早早退出果报之中,所以,为师并不反对你为天下做什么,但你得清楚这个度,若是你过了这个度,南华老仙便有可能是你的下场。”
陈战一听,心中一喜,暗忖,道门讲就可真多,原来并不是不许入世,而是有限度的入世。
心情舒畅的陈战,没说两句便就离开,可丁晓却进入沉思之中。
儒家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道家何曾不讲这些呢?
远古崇道者,有才教化万民,免于茹毛饮血之德。有以力抗之,不使人类死于灾祸,还有无数以人为本的教化之心,以扶人族为宗旨,借此受天赏命,得功德之力,以此来促进修为。
要是陈战也走这条路,以力证道,扶天下万民,可谓功德无量也。
不过,此事不好与他分说,一来,他是不是真有心于此,不得而知,二来,此为功德修行之法,非修为低浅者可用,若是一个弄不好,误入歧途,到时只会害了他,而且看他心性,或者有救万民于水火心,但本质上,会不会顺便为自己谋利,就不得而知了。
无论是那种情况,现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他别走远了。
三天后,云龙如约赶了回来,回来时眼中布满血丝,由此可见,云龙做了多大的诀别,才能全身而退。
丁晓也没有办法,云龙是自己最先收的徒弟,若谈感情,肯定与他最深,自然不知希望他泥足深陷。
倘若他如此执迷不悟,一心逆天改命,终有一日,怕是就算没有生生造化丹,同样有其它的法门,会让他一饮成魔。
将云龙拉到五云宫中,让景山河把打磨好的玉符要来,指导他如何用元神进行符中刻箓。
阴阳斥极符,分内外两套符纹,外面的符纹因为易于雕刻,景山河早早让陈战和花念花,以及数位外门弟子都刻好了。
而内符,则只能和元神进行一点一点的灼刻,费时费力,且无它法可以偷懒。
丁晓的想法,用这个繁琐的工作,让云龙脱离出他的执着。
云龙将妹妹之事说清后,其实心头轻松一片,再无之前抓心挠肝的烦躁。安下心来,心神全放在雕符上,一天下来,心疲神累,也有雕个百十块之多。
见云龙已然进入状况,丁晓也将心神静了下来,同云龙一起雕刻符箓起来。
景山河等三人,同时也在雕刻御火符,避火符等。要炼制整个断峰的符箓,使得整个五云宫中,象是个玉石加工作坊。
过了大概二十来天,丁晓与云龙所雕刻的阴阳斥极符已然完成大半,景山河与一众人将御火符,避火符等,也基本雕刻完成。
也是在这一天,丁晓神识探知有人闯了洞中所下的禁制,元神稍一探查,发现来人居然是娄婉。
丁晓装作没事人般,敷衍了几句,说是累了,要回洞小歇一会。
方一出门,殿中数人异样的眼神睁着师傅的背景,各人意味深长的互换了个眼神,等彻底不见师傅的身影后,云龙突然弹起身来,冲着几人道:“师傅有戏,你们不愿去看看吗?”
景山河:“师傅私事,作徒弟的还是少参与为妙!”
花念雪:“就你什么都向着师傅,也不看看,师傅把云龙徒弟训成什么了,都没有少年郞的风采。”
云龙:“你们不去,我去,反正师傅从不以私事处罚我等过。”
陈战现在怕见师傅的面,担心他又旧事从提,所以一直都是将玉石搬到二楼,在自己的房间内进行加工,如今师傅走了,正好听到几位师兄妹说是看热闹,立即把云龙一抓,说道:“我在师傅的丹方中寻得一药,或许能让你妹妹筑基成功,得以修行!”
云龙此心虽然没有死透,不过师傅为了此事,已经非常生气,若是再背着他做此事,怕是到时候会有无穷的麻烦,思即此,连忙摇头,不愿再听。
陈战淡淡一笑,说:“你真信世间没有办法能让你妹妹修行吗?”
云龙莫名其妙,如果真有办法,师傅为什么会不帮自己呢?挠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陈战。
见云龙有点动摇,陈战将手中师傅所转译的丹方交于云龙,指着上面一味药说道:“此物名叫黄中李,食之便可成仙。”
云龙听完后,气得将书打飞,怒道:“师傅与我说过,黄中李,先天五大灵根之一,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再过万年才成熟,三万年才能孕育几枚,先天之物,非凡人可得。若是你想以此物来诓骗于我,我看还是省省吧!”
陈战的小心思,云龙一下便明白过,无非是想让自己再去寻些灵药来,好为他批量炼制筑基丹,完成他的王者霸业。
陈战很是尴尬的笑了笑,又道:“龙哥啊!我又没说现在去弄,等山门建好,大家得空,你再去寻些灵草来也不迟,再说了,你难道不指望我帮你炼器吗?”
云龙嘴角抬了抬,很想开骂,又一想,制器之事,除了师傅外,只有陈师兄最为上心,日后要修补法器,或是重铸抢来的法器,总得有个人来消脏不是?不得以,忍下陈战忽悠之词。
丁晓回到洞中之时,娄婉已经坐在崖壁之上,左右环顾,生怕来者不是丁晓。
见到来人,正是思了二十来日之人,娄婉脸上绽放笑容,“你这小小山峰倒立,崖壁陡峭,很不好爬,我费了老大的劲才没摔下去。”
丁晓气恼徒弟,板了二十来天的脸,今天见到可爱的人儿,才稍稍敢放松,还以一个笑容,道:“不是说了,我去三门山找你呢,怎么自己就跑上来了?”
“山上无趣,就我一个人,而且汉国工匠每日敲砖砸石,很是吵闹,所以才想到来你这,与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