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被自杀?
1陈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这期间他昏昏沉沉地做过很多梦,梦里他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穿梭带不同的时代吃着不同的食物,他梦见很多不认识的人,但在梦里每一个人在离开的时候都是让他刻骨铭心地感到心痛。醒过来,第一次看到父母苍老的焦急地脸的时候,他深感欣慰,梦做得够多,他体验够了生死别离,活着真好!
“孩子?怎么样啊?”陈母看到陈升睁开眼睛,首先是惊喜,然后背过身去,压抑着发出低沉呜呜声。陈升知道这是陈母在哭泣,槽点满满的电视剧都能让母亲哭得眼睛肿上几天,这次自己这个德行,母亲怕是得伤心好一阵子了,看着母亲后脑勺仿佛新增的白发,突然陈升感觉到心里一阵愧疚。喉咙紧紧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医生!护士!陈升醒了!”父亲则是冷静了许多,陈升的冷静多事来源于父亲。陈爸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人帮忙。医生明明说过陈升应该是醒不了了,他再冷静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嘹亮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医院六楼,主治医生马上闻讯赶来,虽然头脑是很懵的。
接着,一阵熙熙攘攘的救护合计检查,医生才确定陈升各项生命体征平稳了。
“你能醒过来,我感到很高兴,因为你是第一个我急救的这样重症的患者醒过来了,看来我的医术精进了不少啊,这么伟大的奇迹被我创造出来了啊,我出名了,要好好谢谢你啊!哈哈哈哈。”医生开始一番自我打趣想调动一下周围的气氛,但是环顾周围一片鸦雀无声,顿时感到有点尴尬,于是干咳两声继续说到“你的身体现在看来没什么大碍了,体征基本上算是平稳了,记下来我开几个单子,你接着再做几次检查,检查合格了就可以出院了。”说完,就收拾一下听诊器准备离开了。
陈升的父母连连道谢转身送医生出门,陈升也想起来送送,然而手虽然有力,伸腿时却毫无知觉,应该是还没缓过来吧,陈升想,于是又用了点力,这一次“砰”的一声,他倒在了床下。
还未走到门口的一众人又马上退了回来。陈爸将一脸懵逼的陈升扶到床上。除了医生再次检查时候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其他人都一脸惆怅。互相低着头不敢说话。
“医生,我这是怎么了?”陈升心中隐隐感到些不好的情况。多年自学心理学的他这么多书可不是白读的。
“这个。”医生拖延了一下,陈升捕捉到医生瞟过陈父的眼神。心想完了,这种眼神,出现在主人公的情景剧中命运设定不死也够呛了。
得到了陈父的默许,医生又开始打哈哈了“哈哈,其实没什么,只是脊椎受损,暂时走不了路而已,没成木乃伊已经很厉害了!哈哈哈哈!”本来拥挤的病房因为医生的话显得空荡荡的,那些字一个一个地回响在陈升的耳边,刺耳非常。
“瘫了是吧?”陈升象征性地吞了一口口水,但只是喉结动了一下,口中干燥吞下的只是无法抑制住的悲痛。
“也不能这么说,只要配合治疗还是,拥有势不可挡的勇气和毅力还是有可能康复的,你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要继续相信奇迹…
至于后来医生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走的,陈升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双腿,食指与拇戳起一块肉,使劲掐了又掐,双眼通红,明明都没有痛觉了,为什么他还是感觉这么痛。
痛!
真痛!
2只要没死,其它的都不是事,这是陈升在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相继去世后总结出来的结论,他记得那些年,他手臂戴着黑色袖套,走在哭嚷的人群中没有一滴泪。外公下葬的那一刻,十二岁的陈升扶着泣不成声的母亲,温柔的一道又一道地说“没事的,外公去了好的地方,那一定是天堂。”然后,土堆上了。春日灿烂,雨土滋润,几个月再去的时候,坟山上已经长满杂草,人们在坟前已经没了下葬那一刻的庄严肃穆,大家谈笑风生,聊着家长里短,他抚摸着那一小朵开了的小黄花,母亲拉过他去,叫他作揖“爸,保佑陈升考上重点高中啊!”
看着母亲脸上的笑意,在春日的阳光下显得那么灿烂,陈升一个作揖,原来,只要没事都不是事。
陈升的眼睛一直睁着,愣愣看着什么,又像不是在看着什么。一连三天,他不吃不喝不睡只烤着营养液支撑着生命,陈升的父母也只是默默偷偷地看着陈升背过身去流泪,安慰的话,在此刻显得那么不合时宜,她们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陪他度过这一段艰难的时光。不害怕黑暗的人只是没有见过光明,见过光明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心甘情愿去拥抱黑暗呢?
就在第三天晚上,陈升似乎是想通了,他看着正在给他洗沾满粪便的床单的母亲终于开口了。
“妈,屋里热,我想去阳台吹吹风。”
“嗯,我们马上去。”陈母一阵惊喜,放下床单就着急忙慌地去叫来正在阳台抽烟的林爸,把陈升放在准备好的轮椅上推到了阳台上。
阳台的视野很广阔,因为最近是晴天,雾霭变得少了,天空中到处都是明亮的繁星,很近的地方闪耀就是没有月亮。因为在六楼阳台就是天台,所以天台边缘除了环绕的花台并没有比较高的衔接之处,,小孩子是没有办法爬下去,可是陈升估计了高度,撑着轮椅,虽然费点劲,他还是能够跳下去的。不过他现在不想跳下去了,摸着母亲紧紧拉住轮椅颤抖的手
“妈,没事,我好了,保证不跳下去。”他是真的不想跳下去的,就冲父母健在,自己长相还行不能对不起这张脸的原因,他都不会死的。
微风吹过陈升的脖颈,活着的感觉真好,远处四颗一晃一晃的明亮一如他记忆中见到的两双眼睛。前几天清醒的时候,他听到别人议论他发生的事故,还没有抓到任何嫌疑人,摄像头拍到的角度就好像他自己猛的在监视器屏蔽的地方自己被自己猛扔下去的,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一个悬案,兴趣盎然地诉说着那些邪门的事。
其实是真的邪门,陈升没办法告诉他们,公众的嘴里出来的匪夷所思话有时候还真的就是事实,他二十多年坚持的科学在现在看起来那么无力。他没有办法去找任何人去追讨任何事,那些带给他的东西他只能接着,接着而已。他认了,他无话可说,无人可找。
“好。那就好,你这样说妈就放心了”陈母紧紧地手稍微松了一点,空闲时擦了擦眼角的泪。
这不擦还好,一稍微脱手,轮椅便疯了似的往下滑,陈母眼疾手快可再伸手之时却扑了个空,轮椅眼看就到花坛边上了,陈升抓住轮椅发现轮椅轮子和椅子是脱离的,他拉住了轮子,椅子却以一种惯性向前扑过去,45度倾斜,陈升闭上了眼睛。
“**!”那梦境里的磁性而愤怒的声音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