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云归之死
“云归!”就在刚刚第十只凤凰朝着老者冲刺过来的时候,云归不知道从哪里进入了傲云设置的屏障,然后在毫秒之间绕过老者挺身挡住了那飞来的第十只凤凰,傲云大呵一声,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见云归的胸膛被“亡灵之囚”瞬间击穿。云归倒下的一瞬间,他几乎疯狂地跑过去跪在地上颤抖着一手抱起奄奄一息云归,一手微张悬浮在云归的胸口,源源不断的紫色的光芒从掌心喷涌而出想要抵挡那从胸口穿出来的金色光线,可是效果微乎其微,那可是“亡灵之囚”啊,哪里是什么治疗术可以抵挡的。懊恼的傲云内心不断责骂自己,他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云归怎么会出现?他刚刚是不是杀了他的儿子?
“父亲,云归…没事。”躺在傲云胸口的云归发出微弱的声音,那些从嘴角溢出的血在他的喉咙里面翻滚堵住了气管,云归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他试着伸手去拭去傲云脸上的泪,却已然无半点抬手的力气。
“你为何这样做?”傲云的泪滴滴落在云归的胸口,混合着傲云和云归的血液升腾成氤氲的红紫色气体。“你可知道这样做会死?”
“父亲,娘…临走的时候说过,无论如何都要…要保护你的眼睛。”云归无力地笑了笑,他的胸膛好疼好疼,浑身上下像被火烧了一般,不过他还是扯着身子转了一下头,看到跌坐一旁的老者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他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云归想你…原谅父亲…”待到最后一字吐出,云归口中的鲜血停止了流动,那微弱的呼吸也随之停止了,细弱的手臂就从傲云的怀里滑落下来,没了丝毫生气。
“云归!”紧紧地抱着云归尸体的傲云,仰天呼喊着云归的名字,沙漠的风穿插在沙土之间哀嚎着,似如同悲。此刻他的心是如此之痛,他犹然记得梦璃满身是血地死在他怀里的那个晚上,她摸着自己的脸说自己还不想死的时候,自己的心也是这般割裂的疼痛,他捂着胸口,抽泣声已经使他不能呼吸。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直到死,梦璃都不肯说出杀她的人的名字了,因为凶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那个傻傻地女人,因为怕自己知道这件事痛不欲生舍弃了复仇的愿望,而今自己的儿子又因为这个父亲而死,这是何等的天意弄人,这果然是对他屠杀那么多人的报复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是报应啊!”傲云的笑声飘向沙漠的边际,缥缈而虚无,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啊,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造成的,他转头望向那个虚弱的老者,眼神非但没有仇恨却充满了绝望。
“傲云,来吧,杀了我。”老者整理了一下银白的头发,正襟危坐,闭了双眼等待又一轮的死亡。那个女人死了、那个男孩也死了、傲云已经陷入彻底的绝望,事情一切如他想的发展了,可是他现在心中五味杂谈,无法言表,他看到傲云的眼神中一种比报复更可怕的东西,那种望穿一切的绝望像一把无言的怒火正在燃烧着他自己,或许只有死可以解释这一切,结束这一切,只有自己死了,傲云才能重生。
“哼,杀了你?不,我不杀你,你不值得我杀。”抱起云归的尸体,慢慢走向远方,沙漠也慢慢退化,几步之间,已经回到王府那个生机盎然的后花园,所有的生死悲欢只有植物不知道。
看到傲云离开,众人蜂拥而上,有序地收拾起老者,这群身经百战的男男女女,早已看惯各种战斗,但是第一次,看到老者被从灵魂到身体的完全败下来,此刻什么话都不敢说,各自用自身的灵力默默地修复者老者的伤口。
只有那位叫傲天的男子唤住了傲云离开的背影“傲云…”,安慰的话他不知道该将什么,丧子之痛,他没有体会过,他很想去拍一下傲云的肩膀告诉他没事,可是怎么能没事,这本来就是天大的事。
“大哥放心,我没事,我会好好活着。”傲云稍微停了一下身体,一抹苍凉的笑浮现在他的脑海,梦璃告诉他不管怎样都要活着,所以即使再大的悲痛他也一样要活着。
…
关于陈升前世储存的记忆到此刻就结束了,画面定格片刻后化作粉尘消失在空中,陈升和白如玉再回过神来之时两人又回到了医院的病床上,周围的人还在睡觉,陈升看着墙上的电子屏幕,3点十五分,还是原来的时间。白如玉扯着陈升的衣袖一边回答着陈升的提问一边哭个不停,陈升的半边衣服已经湿透了。后来干脆已经哭到说不出话来,陈升沉默地看着白如玉,他的内心又岂不悲痛万分,但他仍然不敢相信那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或者说他拥有的记忆。他沉思着刚刚的看到的,人类的身体让他可以反复详细地记录那些过程,正在思考之时,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坐的地方的被子下面有什么一团鼓起来东西在诡异地蠕动了一下,于是拉着哭哭啼啼的白如玉三两下跳下了床。
“莫非有埋伏?”陈升想起记忆之箭那般突然出现,已经不怀疑周围时时可能会出现的危险了。
“什么事啊?”发现陈升的异常的行为,白如玉吸了一下鼻子,鼻音略重。
“那里面有奇怪的东西?”陈升指了指床上,又用唇语警惕地说到。
“哗!”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陈升的意思,白如玉没等陈升把话说完,呲溜一下滑到床边,抓起被子的一角一把掀开。
“小黑?”掀开的同时两人提高了声调,那躺在被子下一袭黑衣黑发的除了小黑还能有谁?
“回来了,你们这可走了挺久啊。”被两人彻底吵醒的小黑睁开双眼阴森森地盯着两人,又慢悠悠地侧卧着一拳抵住头,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说你们,刚刚坐在我身上感觉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