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林慕航上车后在车上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车上其他人纷纷转过去问他怎么回事，他都一一笑着回“睡过头了”。
大家笑骂了几句也不再追问，转回自己座位，没一会儿，基本上都在摇摇晃晃的车上睡着了。
桑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的林小，有些费力地回头看了一眼，安喃也靠着靠背微仰头在闭目休息。放眼望过去，此刻只有倒数第二排的林慕航醒着，目光越过靠窗的宋宇望向窗外，脸上的神色，早已经不是刚才上车和教练贫嘴的模样。
此时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桑水收回视线，也轻轻阖上眼。到九中的车程大概五十分钟，大巴在街道上穿行时，天空才微微泛白，两个教练回头看了看车上的队员们，无声相视笑了笑。
到了九中，有专门负责此次比赛的接待人员将每个学校的队员和教练领导各自的休息区。整个休息区就在室内篮球场的背后，桑水她们一行人一进去就看到中央摆放着公示牌，分男队和女队的，上面写着比赛时间和场地。
目前公示牌上面只写了小组赛的分组情况，后面的比赛只有时间，等小组赛成绩出来了之后，根据比赛结果再将后面的赛程完善。
九**有四个室内球场，男女队各使用两个。四个小组分两个时间段，早上十点一场，十点半一场；下午两点半一场，三点一场。
桑水注意到，早上的比赛和安喃他们的是一个时间段，都是十点的，也就是说不能去看他们比赛，不过看他们的对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个时候，各个学校的人都齐了，整个休息区基本被坐满，人声嘈杂，不乏大声叫喊开玩笑的人。
林小叫桑水陪她去厕所，然后她们在这头，厕所在休息区的另一头。于是两人手拉手穿过大片人群，往对面的厕所走去。
“诶诶诶，那不是上学期来挑衅我们男队的那群人吗？”
“哪呢哪呢？”桑水顺着林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
当时还没加入校队的她都看不惯这群人没事找事的行为，据说他们不是针对某一个学校，到哪都是一个德行，后来被安喃他们在球场上收拾了一顿，老实了一段时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但，狗改不了吃屎，这个道理桑水还是懂的。所以无视现在他们骂骂咧咧随地吐口水的举动也知道这他们，还是欠收拾啊。
林小这个直肠子的姑娘实在像是被恶心到了，忍不住白了他们一眼，结果被他们看到，不过他们却没生气，两三个人往她们的方向走了几步，在她们对面停住，有个人叫了句“美女看什么呢是不是想过来跟我们玩玩啊”，其余人跟着起哄，直冲林小吹口哨。
林小见状嘴里骂了句“我草，神经病”然后撩起袖子就想冲过去，桑水忙一把拉住她，一手拽着她的手腕，一手捞住她肩膀不让她动弹。
林小长得漂亮，从小到大或多或少有人开过她类似的玩笑，每次她都是直接炸毛，二话不说过去就跟人怼回去。
这次见她脸颊都被气得微微发红，忙不迭地拍她后背帮她顺毛，嘴上还劝着：“人家是夸你漂亮呢，别生气别生气。”
对面几个男的见她们这样觉得更有意思了，又调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嘴里的话愈发难听，桑水其实也想发火，但眼下不是能发火的地方，只能忍了。
眼见就快拉不住林小，突然那群人身后一声不大不小的话瞬间止住了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差不多行了啊，都回来。”
桑水林小闻声望去，见一个带着帽子个子很高的男生从椅子上起来，两只耳朵上戴着至少十个耳钉。
他走到她们面前没带什么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队员没管好，没吓着你们吧。”
林小臭着脸不说话，桑水忙说道：“没有没有，都是玩笑嘛，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啦，再见哈。”说着使劲拉着杵在原地的林小走开了。
这个男的说话虽然听起来挺有礼貌，长得也还顺眼，但桑水就是觉得他给人的感觉有点不舒服，笑虽然还是笑，但是像是挂着个面具在笑。
说不清楚，她也懒得再想。
从厕所出来，桑水也没敢再原路返回，只能从厕所附近的门出去，然后再从另一扇门进去，绕过那个区域。
“怎么了？”回去之后，林小仍旧有些低气压地往凳子上一坐不说话，桑水跟在后面，易李把桑水拉住有些奇怪地问道。
桑水瞟了一眼凳子上的人，往易李身边凑了凑才小声说：“小林被人调戏啦。”
“谁？”脸上的笑瞬间荡然无存，跟变脸似的，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桑水话一出，周围一圈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抬头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大胖：“哟，谁敢调戏我们林小啊，易李收拾他去。”
易李脸色不太好，回头冲大胖：“你闭嘴。”
大胖有些委屈地撇撇嘴。
“怎么回事？”
桑水指指自己的手腕，易李放开，她这才把刚才的经过复述了一遍。期间，只见易李的脸越来越臭，而大胖看着他笑得越来越开心。
忽然，易李转身就走，大胖惊了一下，赶忙起身拉住他，嘴里念叨：“别冲动，别冲动，咱们有啥球场上解决啊。”
易李停下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大胖转头左右看看，吼道：“唉哟我草，喃哥，你现在能不能放下你手里的书啊，这都马上比赛了你还看什么书啊！易李都火烧屁股啦！”
被叫的人这才从书上抬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易李拍大胖脑袋一下，“你才火烧屁股了，老子去拿水喝。”
“你一脸杀气去喝水，你傻还是我傻？”大胖不信。
“骗你做什么，像你说的，有什么都球场上解决。”听他这样说，大胖才半信半疑地放开手。
“都挤在一起做什么，都给我出去热身，准备比赛了。”
教练的声音适时响起，女队教练也把她们赶出去热身，众人纷纷从座位上起身。
安喃经过桑水身边的时候，见她一动不动望着自己，“怎么？”
“你要加油啊！”
“哦。”无视某人双手握拳在胸前，神采奕奕一脸兴奋的样子，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
早已经习惯了似的，桑水毫不在意地目送他的背影出了休息区，随即被林小从后面推了一下：“都出去了还看个屁啊，比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