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洛元一上课时常开小差,虽然成绩仍是第一。
休息期间,柳崔毅来到洛元一跟前,犹豫了下开口道:“你跟夫子请假去看看吧?”
洛元一看起来很憔悴,惨白的脸,无神的眼,有些干裂的唇,细嫩的手指起了倒刺。他抬头看了眼柳崔毅,抿了抿干裂的唇:“我无碍。”
“你若真无碍会这样吗?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哥哥这几天没给你来信吗?”柳崔毅担忧的着急道。
洛元一沉默了半晌,笑了起来:“谢谢你。”
这是洛元一第一次在没有洛白在场的情况下对别人笑,柳崔毅只觉得洛元一现在在崩溃边缘,正要开口,又听见洛元一那带嘶哑的声音传来:“我相信他,若连这点都做不到,又谈什么站在他身边。”
洛白的神医名号已经传开了,现在不止京城,连一些蛮荒边境都知道京城有那么一位洛神医,传言更是将他说的能上天入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差说要谋朝篡位了。洛母自然也知道了洛白的这些传奇事迹了。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人变着法来打听洛白的事情。可毕竟洛母所知有限,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虽然来探消息的人各有不同,但是竟一致的并未做什么对洛母不利的事情。
这几天洛白在闭关,自突破地阶后虽然精神力大涨,但是他隐隐觉得有不妥之处。加上墨景云天天不是自己来就是差人来一白楼,也不做别的,就是简单问候,问过之后就走了。赶不得,骂不得。洛白就干脆找个安静的地方就施了法闭关起来。闭关之前托人给洛元一捎了封信,(但是被三皇子截住了)其实信上也没写什么,他考虑到墨景云这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虽然不知为何皇上跟贵妃娘娘为何没有下令斩杀自己这“狐狸精”,但他觉得得跟元一解释下,免得他担心。
没收到信的洛元一很担心,外界传言三皇子虽被皇上以及他母妃宠的有些过,但并不是什么无能草包,相反行事颇为狠辣,洛元一担心哥哥会吃亏,又暗恨自己没用,什么都做不了。他攒了攒拳,一定要努力!他最初的目标就是哥哥一句能帮他打理酒肆,因此而努力。但现在,哥哥认识了更多的人,接触了更广的世面,自己必须跟紧哥哥的步伐,他要更加努力为两年后的礼闱(春闱)做准备,他要站的更高,高到即使他站在哥哥身边也无人敢指责他们!洛元一开始打探朝堂的消息,柳崔毅、吴重、东方天青以及明瑞也很乐意帮他普及一些他平时毫不在意的朝中局势。
洛白回来了,这次并不像上次那样是到一白楼附近才现身,而是直接来到一白楼的四楼自己居住的小房间。反正外界传言自己神出鬼没无所不能,他干脆坐实好了。也好让别人多一分忌惮。洛白唤来小厮,让他去询问有没有从国子监传来的书信。小厮见到洛白后那先是一脸惊讶然后又一副果然无所不能的表情,还是让洛白有些微微的尴尬。小厮很快回来了,但是并没有任何书信。“元一定是生气了,这可怎生是好?”想不出来办法的洛白去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洛元一比较喜欢的浅蓝色锦服,便偷偷跑到国子监去看他了。
见到洛元一的时候洛白心里一阵钝痛,之前原本就清瘦的少年此时更为瘦弱,衣服穿在身上如同搭在架上般空空荡荡,眼下的乌青显示着少年定未休息好。(其他的状况经过洛元一自己的调整已经看不出来了。)洛白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雕花窗边,元一上课很认真,偶尔会提出自己不解的地方请夫子帮忙解惑。这让洛白产生一种时光静好的感觉来。
午休时间到了,洛元一用过膳后,回到了座位上,竟是将刚上过的课程重新复习了起来。洛白有些纠结,自己该不该现身,可元一这么努力这么认真,自己打扰到他该怎么办。
洛白正纠结期间,洛元一起了身往外走去。洛白跟着他一直到达一个院子,院子不大,就东西两间厢房。洛元一进了屋,搬了个小矮凳子往那高高的书架上伸手捞东西。是一堆篇幅较大的纸,他将书桌收拾干净,将这一堆纸摊开,洛白瞳孔一缩,那上面画的竟然是自己。
洛元一一张一张小心翼翼的翻着,好像这是稀世珍宝般。洛白眼眶有点泛红,他的傻弟弟,这是在睹物思人吗?他想也没想,来到洛元一身后现了身伸手从后背抱住了他:“元一。”声音微颤着。“哥哥?!”刚开始洛元一还吓了一跳,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与皂角香让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着情绪的洛元一再也控制不住,他转身紧紧反搂住洛白,千言万语只剩下此刻沉默的相拥。
“哥哥,以后不要突然消失了,好吗?”怀里的少年轻轻颤抖着,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元一,是哥哥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洛白伸手揉了揉洛元一的发顶。“画的挺好的。”
听到这话洛元一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出洛白的怀抱,手忙脚乱的就要收画。
“哥哥都看到了。”洛白笑了笑。
“全全部吗?”里面可是有
“嗯,哥哥一直都不知道在元一心里原来哥哥身材这么好。”
“哥哥不怪元一吗?”
“啊?元一这么好,哥哥为什么要怪元一。”
看着此刻愣愣的洛白,洛元一心里叹道:果然不能指望哥哥明白自己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