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参加过业余钢琴的考试,准确说是五岁的时候。当时在家里,当着叶香波叶老师的面弹了李斯特《西班牙狂想曲》中的一小段。他就十分高兴,说要带我去世界各地弹钢琴。不过我最后没去,钢琴也从没有考级。”韩筱雨语气平常的说道。
“彭非,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挺意外的。”李日问道。
叶香波,世界顶级的音乐大家,为人清高,在音乐界有‘一叶知百音’的赞誉。曾被认为是二十一世纪以来,本国杰出的钢琴家之一。李日这种不关心音乐的人当然不知道。没想到韩筱雨尽得到了叶香波的赞赏,仅仅六岁就被叶老师邀请,可想而知,她在音乐上的天赋造诣。
叶香波的徒弟不多,但都是能在音乐界有一席之地,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音乐学子梦寐以求的机会,却被韩筱雨拒绝了。本有一条通往世界音乐舞台的路,居然被她亲手断掉了。
能得到叶香波的赏识那钢琴水平考不考级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叶香波一句话,堪比任何国内音乐权威机构,先不说这些,那韩筱雨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境,居然能让叶香波去她家里做客。
有些人平凡,但他依旧璀璨;有些人璀璨,但他免不了平凡。
彭非简单的给李日说了一下叶香波这个人,李日就对韩筱雨刮目相看了,说道:“原来韩筱雨同学这么厉害,只是我不明白,那个《西班牙狂想曲》听起来就很难弹,也不像女生会弹的曲。”
“可能当时这曲子我听的比较多嘛。”她像是回忆道。
李日大有兴趣继续道:“你六岁就有世界级的钢琴水平,难道是无师自通,还是有个老师什么的?”
彭非一听也疑问道:“你居然弹的那么好,为什么不选《梦中的婚礼》、《致爱丽丝》这些曲来弹?这些都挺适合女生的。”
“老师啊?也可以这么称呼她吧。至于为什么不选其他的曲子。因为我只是想试试《西班牙狂想曲》”韩筱雨语气平静,接下来她反问道:“你也弹钢琴吗?怎么感觉你还知道的挺多的。”
彭非连忙否认道:“我有个从小要好的朋友,最近喜欢上钢琴曲了,所以我也就粗浅的知道一二,什么曲调音符之类的,我就完全是个门外汉。”
“少川,我就纳闷了,你从小身边就有一个音乐才女,为什么没有受到一点熏陶,每次去ktv都是光听不唱,打酱油。”李日嗤之以鼻道,满满都是鄙视。
李日想象中,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位青梅竹马,从小受尽音乐渲染,那自己没准都可以参加《xx好声音》了,然后勇夺桂冠,声名远播,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给你们凑份子钱还不够啊。”黄少川没好气的说道,自己这叫仁义,知道你们几个麦霸,无麦不欢。
“每次零食点心谁吃的最多,你别一副吃亏上当的表情,大家都这么熟了。”李日语气无赖地说道。
不唱歌,吃点零食还不行啊,黄少川才是鄙视李日,不知道谁一边唱歌还能一边吃零食。
“你们两个人,乌鸦嫌猪黑,自己不觉得。”彭非一旁笑道,不等两人反击,他问道:“少川,既然你们是发小,那不是经常听韩筱雨弹钢琴,你觉得她弹的怎么样?”
黄少川闻言,看了看韩筱雨,想了想道:“还行,每次都有进步,就是每次要在旁边坐好久。”
韩筱雨一听,就似乎回忆起来,许多次自己练琴的时候,旁边就有一个男孩子,不耐烦的吹促自己别弹了,和他一起出去玩,就像魔鬼蛊惑了天使,想让她堕入凡尘一般。可是每当琴声想起,魔鬼都会认真安静听完曲子,一曲完毕,然后再把天使从伊甸园中拉入他的魔鬼世界。
“以你的音乐水平,我怎么不信你有欣赏水品,你不会也坐在旁边打酱油吧。”李日贱笑道。
黄少川坦然道:“我负责拍手鼓励,这可是个累人的活。”
他可没有说谎,不过累人的活不是拍手,而是想尽一切办法逃出琴房,要不被人发现,就只能斗智斗勇了。虽然十次九次都逮了个正着,但想想那时,他可以慷慨说道,真是尽力了。不是同志们不努力,而是敌人太厉害。
一顿饭吃完,李日惬意的坐在座位上,喝了一口茶水润一润喉咙,看着韩筱雨去买单的身影,他感叹道:“看看别人家的女朋友多贤惠,从此我们单身协会就失去了一个忠诚的战友。”
黄少川怎么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只是韩筱雨饭桌上公布他们的关系,他也是微微有些尴尬,看着韩筱雨柔情款款的样子,他和她到底什么关系,说是女朋友?不对,也许早已超过了男女朋友的感情。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韩筱雨和他并肩而行,她也会对他做出亲密的动作,弄的前面两位兄台不禁感叹,原来以前不喜欢和女生接触,是因为已经藏好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这样一来叶君心和他的谣言似乎就不攻自破了。
黄少川不知道前面两人想什么,他只觉得韩筱雨就像从天而降,就和白捡了一个姑娘没啥差别,不觉一笑。
“少川,你在笑什么?”韩筱雨问道。
“我在笑,白捡了一个女朋友。”黄少川摸摸她的头发说道。
“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看着黄少川的脸色,韩筱雨似有担忧的问道。
“怎么会,我再想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黄少川记得,她以前可是含蓄婉约的姑娘,这么直接的话,是说不出来的。
“我从来都没有变过,会这么说,也大哥教我的。”韩筱雨看着他,明明他才告诉自己不能听他哥哥的话,可是自己总觉得大哥说的对。
‘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我那善良单纯,傻傻笨笨的老弟,也不用我来照顾了。作为他哥,我真是尽心尽力,付出了我多少年的青春。筱雨,作为他的女朋友,你不能让我失望哦。’大哥说的话,和他当时伤感沉重的语气和真诚关怀的神情都浮现在韩筱雨脑中。
黄少川心中一痛,他就知道总有人在从中作梗,这种行为简直就像个专找天真少女下手的无良流氓,不!他本来就是。
幸好的是,韩筱雨还没有把他哥的话给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不然黄少川怕忍不住就直接打电话给警察叔叔,说他发现一个专骗少女的惯犯。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黄少川脸色一黑道,他又看着韩筱雨问道:“你这几年还在弹钢琴吗?”
韩筱雨笑着说道:“当然,我可不能辜负老师的期待。我哥告诉我,这几年香波老师还不断会给家里联系,偶尔也会寄琴谱和音乐会的视频过来。”
想不到转眼十多年过去了,音乐大师的叶香波还是这么看重韩筱雨,至于韩筱雨口中的老师自然是另有其人,他点点头:“有机会,我再听听你弹琴吧。”
韩筱雨一听,喜上眉梢,她娇笑道:“好啊,只要你想听,我就弹给你听。”
为了他,就算成为堕落的天使又怎么样,她的每一首曲子都为他而弹。若是他不在,天堂动人的琴乐,远比不上地狱痛苦的哀嚎。
韩筱雨,这个女人很傻,她只会默默的陪着他去任何地方,静静的看着他做任何事情,即使通往地狱,她也不会踟蹰彷徨。
“你耿直一点,你赌什么,我赌一定会的。”李日吹促着彭非赶紧下决定。
“这还用说,我也赌一定会。”彭非肯定道。
“我们两个赌一样的,那还有什么输赢。”李日不高兴道,他语气坚定道:“就当你赌的不会,这样也有个输赢。”
“为什么我要选一个必定要输的局面。”彭非否定道,他果然自己智商被人轻视了。
“你们赌什么?要不要我加一个。”黄少川听他们在说的认真,也上去凑凑热闹。
彭非被他突然的加入吓了一跳,他留意了一下黄少川身边的韩筱雨,示意黄少川把耳朵靠过来一点,他小声道:“我们再赌,你泡妞的消息会不会烂大街,你来的正好,我们两个赌一定会,你就勉强赌不会吧,赌一顿饭,一赔十。”
黄少川默默无语,只是叫两人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刚请了这两人吃饭,转眼过来就叛变革命,又挖坑埋人。
“你们在聊什么,感觉挺有趣。”韩筱雨看着黄少川不耻两人的样子,退到自己身边问道。
“没有,他们两个说,今天来白吃白喝,真是失了大丈夫的风度,所以决定有时间请回来。”黄少川说道,声音当然要让前面两位兄台听见。
“这样不合适吧,一顿饭不算什么,不要太客气了。”韩筱雨摇摇头说道。
“少川,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叫白吃白喝,大家都是读书人,今天韩筱雨同学请了客,我们一定要礼尚往来。”李日不等黄少川继续发言,谁知道这人要怎样玷污自己‘清白高尚’的形象。
回到教室,果然不出所料,黄少川自然又成为了风云人物,可以说黄少川已经以绝对的优势,刷新了江湖新闻排行榜和点击率。先不说大家会不会相信那些有的没的,真的假的消息,但学校同学估计都知道了学校有这么一个人叫黄少川。
“赵志高怎么又去粘了叶君心了,这两人还聊得不错。”李日刚走进教室,就看见赵志高一脸殷勤的站在叶君心身边。倒不是他关注别人,而是他们三人的座位就在旁边。
此时牛斌还没有回来,不然经过上次的惊吓,这位赵少爷估计不敢踏进牛斌的冲锋范围半步,更何况是牛斌座位前面。
“看来赵志高听到了什么消息,指不定又和班花搬弄是非。”彭非看着赵志高偷偷瞅了一眼黄少川,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黄少川看见叶君心居然就那么听着,他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生气,这女的是不长记性吗?她都知道赵志高不是只好鸟,还不直接无视他。
“赵少爷,我们要回位置,你能让让么?”黄少川一脸冷意说道,言辞虽然谦虚,可是语气可不客气,颇有赵志高当年横行全班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