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我可怜的孩儿……”王大娘声泪俱下，紧紧抱着二虎不丢。
虽然王氏夫妇企图用她做替身的行为实为不仁，但她见此情景也是不忍，出声安慰：“王大娘，你放心吧，我已经给他服了药丸，血也止住了，应该不会有生命之危。只是失血过多，日后得仔细调补才行。”
王大娘探了探二虎的鼻息，破涕为笑，看向她，面色愧疚，“匀桑姑娘，真是谢谢你……之前是我们夫妻二人迷了心窍，以为这样可以救下虎子，谁承想……真是对不住……”
王大叔也是难堪，可话里也尽是感激之意，“对不住你了，姑娘，你对虎子有救命之恩，我竟还恩将仇报，真是枉为做人……”
说着抬手“啪”地狠狠甩自己一个耳光，吓得匀桑赶紧阻止王大叔的动作，急声道：“王大叔千万别，你们也是爱子心切，我理解，这道歉我受了。”
在王氏夫妇感激的注视下，从未接受过这样的目光的匀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转头一想，疑惑道：“这村子的规矩这般残忍，你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世界之大，别处谋生也是一样……”
王氏夫妇对视一眼，继而王大叔开口：“匀桑姑娘对这雾山有何了解？”
匀桑摇摇头。
“雾山地处大陆与无妄之海交界处，地气阴凉，又因魇之林的存在，浊气相聚，阴灵汇集，阴阳交错，素来有‘鬼门关’之称，有来无回，历来是令人闻风丧胆之地，自然也就鲜少有人踏足。”
再一次听闻这雾山的玄乎，既然都说这是禁忌之地，那为何还有村庄坐落于此，从她这一天的经历看来，这个地方倒是热闹得很。
心里有疑惑，匀桑也想问个明白，“那你们为什么会……”
王氏夫妇两人闻言面露悲伤，王大叔轻手拍拍王大娘的背，一声叹息：“在这青沧大陆，凡是犯了重罪之人都要交由罗烬门处理，买卖便是对这些重罪犯的处理方式之一，我们夫妻二人便是卖给了千绝堂，这个村庄则是千绝堂的实验据点之一，进了这里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王大娘抹一把眼角，唯一心有愧疚的就是对年纪幼小的二虎，心酸道：“就是可怜了这孩子，还未触及世事便要跟着我们承受这罪孽……”
身上穿着虽是粗布麻衣，但王大叔与王大娘看着一副儒雅憨厚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犯过重罪的人，还是说在这里划分犯罪轻重的标准不一样？
王大叔见她心有疑惑，看向别处，回想起一些尘年旧事，幽幽开口：“当年我们夫妻二人一腔热血，行侠仗义，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柳叶弯刀，曾羡煞多少旁人，谁又曾想过我们会屠了那乌水寨，自此这沾满鲜血的双手便再也洗不干净了……梦回午夜时，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即便如此……”
说到此处，王大娘眼里霎时迸出强烈的愤意：“即便如此，我夫妻二人也不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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