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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野山‘女’人堂派遣出的荼吉尼天,原本就是贪婪吞噬人心与人肝的鬼神,这像狐狸又像胡狼的怪物,才是荼吉尼天的本来面目。
面带丑陋怒相的赤身罗刹‘女’、温柔可人的白衣捧珠‘女’,不过是这只怪物展‘露’在人前、或愤怒或寂静的幻影而已。
然而这个时候,他想起什么也都迟了,只有趴在身上这似狐又似狼的怪物,啃噬自己肝脏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
………
在号称“信息大爆炸”,实则是垃圾信息满天飞的年代,一条新闻,能维持一天的热‘门’点击,就算是热‘门’里的热‘门’了。
而在汴梁,一个热‘门’话题,足够人们咂‘摸’百多天,才会渐渐淡去。
汴梁城里,端阳节过去不到一个月,关于“杨太真遭魇逢恶鬼,叶法善救难请仙官”的故事,已经传得各处都是。
虽然这故事被换上了一个前朝唐明皇年间的背景,说的也是当年杨‘玉’环被后宫妃子咒诅,幸得叶法善真人救护的神仙故事。但是瓦子里说书的先儿,有意无意,就来上一句:“那太真娘子,便坐在小楼之上梳妆”,要不然就是“叶真人听了圣旨,连朝服也不及换,便踩了一片莲叶,直奔着大内而去”。
下面听书的人,各自‘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打着胆子,讲起了“汉朝孝武皇帝,宠信方士,却听闻有一巫祝,善于白日见鬼。便请这巫祝与‘奸’臣江允来捉拿那行巫蛊之术的贼人。这一场大案,有分教,‘逼’死了一位贤后,葬送了一位太子,更株连无辜难数……”
然后还不等人说完,下面开封府的衙役已经虎着脸,等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那先儿话音一转,改成了:“由此之后,汉朝又传了数代皇帝,到了哀帝手里,与那宠臣董贤,如胶似漆……”
在这个大新闻里,如果拿当今官家当话题,大家议论起来终究是有些忌讳,那么话题的走向,最后就转到了两个目标。
一个是李师师的行院,一个是酸枣‘门’外的‘玉’仙观。
‘玉’仙观不必说,自然成为了这件大新闻里最大的赢家。许玄龄一跃而成葆光殿‘侍’宸,作为他落脚多时的‘玉’仙观,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许玄龄所领的道观。
虽然按照赵佶的意思,是以上清宝箓宫或是景灵宫作为许玄龄提举之处,但却都被许玄龄推辞掉了。
这些皇家宫观地位特殊,还不如大相国寺和开宝寺那么接地气,何况在他之前,林灵素这位金‘门’羽客已经够张扬的了,他许玄龄还肩负着特殊使命,还是低调些的好。
而‘玉’仙观主王正一,对于许‘侍’宸屈尊领有‘玉’仙观,也是赞成得不得了。宋代的宫观寺院,除了敕建的大丛林外,都是在祠部登记的,更是一改魏晋隋唐以来陋俗,道有道籍,僧有僧户,庙产有田赋,香油钱有税赋,该‘交’的钱、该服的差役,一样都不能少。别以为‘混’了一张度牒,就算你小子占着朝廷便宜了。
虽然宫观寺院缴纳田赋和免役钱,执行并不算得力,但是道观佛寺纳税在大宋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玉’仙观原本就属于这种要给官府纳税的“道户”,但如今有一位官拜清虚大夫、葆光殿‘侍’宸的道官提举‘玉’仙观。这正四品的清虚大夫,可在朝官中地位也不低,‘玉’仙观自然也水涨船高,不是官户,更胜官户,那一应税钱、免役钱,自然也都收不到‘玉’仙观头上。
王正一这两天就忙着替许玄龄把上門来道贺的小京官一一招呼起来,真个是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笑僵得,收不拢‘腿’——迎来送往跑的。
相对‘玉’仙观的喜气洋洋,醴泉观这里,出来前面院落时常有卖艺人献艺外,后面院落照旧幽静。“太真冲玄‘洞’妙仙师”甘晚棠,是决心把前辈‘女’真们不贪慕富贵的做派贯彻到底——
不见客、不收礼、不留名帖,这“三不”木牌高挂醴泉观外,也让汴梁人啧啧称奇了好一阵。
而‘玉’仙观热闹喜庆,醴泉观巨人千里之外,李师师的行院却是另一番情形。
赵佶这两天稍稍回过味来,生怕出宫再遇上那等有神通的刺客,强留着许玄龄不放,陪着他在艮岳当死宅。
而且崔贵妃家的命案,又被某个仙术士第一时间就捅到了开封府,更‘弄’得这位风流天子心烦意‘乱’。
趁着赵佶后宫起火的当口,李师师的老朋友们,却借这个难得机会齐聚一堂,来为他们的李‘女’史道贺,庆幸她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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