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的苍老声音不断充斥着梵阳的神经,他没想到尚老会说走就走,真的将自己一个人放任在此地不管,还仅给了自己一次求救的机会,要知道,在这大泽之中,生死可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也就是说,如果遇到一名高级玄兽偷袭自己,或许梵阳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咬碎头颅而死。
思来想去,既然事已至此,梵阳也就再无顾忌,因为,他深知尚老的用意,所以,梵阳坦然道:“危机时刻我自会求救尚老,其余之时,您老不用管我…”
“既然如此,那老夫撤了…”尚老一声轻笑,旋即,梵阳身边的那道黑色身影,鬼魅般的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看着果真离去的尚老,梵阳苦笑一声,弯腰拾起地上那柄尚老所留的巨剑,“这果断的老头儿…”
“一个月的时间里要提升一段,并非易事啊,当初可是在那瀑布底下足足待满了三个月才得以晋升一个级别,这一个月的时间…”
“不过这柄巨剑倒是蛮合我的意,这重量,怕是足有千斤,用起来正顺手,尚老倒的确没少费心给我准备…”
拎着那比身高高出不少的巨剑,梵阳丝毫没有感觉到沉重之感,现如今,千斤的重量,在他手中,如同玩物。
“嗖!”
一道黑色流光突然在梵阳眼前掠过,一瞬间,梵阳神经顿时紧绷,这外围的兽类,或许连玄兽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些无法动用玄力的野兽,但面对这些野兽来说,梵阳他也无法动用玄力,修为仅仅达到筑基境的他,所能用到的,只有肉体、还有力量。
可以说,在这大泽的外围,梵阳与野兽是有着等同的手段的,也因为如此,梵阳这才应了尚老的要求,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有弱势存在…
实则迅速,梵阳后脊突然遭受一阵冷风荡过,这仅仅是轻微的感觉,却在梵阳那高度敏感的神经下,如同刺入骨髓的寒冷,冷彻全身,梵阳刹那间便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诞生,旋即,梵阳猛然转身,将那巨剑插入地表,而他,却迅速将全身尽数隐藏到巨剑之后。
“轰!”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梵阳身前的巨剑如遭重创,那剧烈震颤让梵阳搭在上面的手都滑落了下来,可见这凶兽的力量有多么雄厚。要知道,光是这巨剑的重量,就已经足有千斤,能够将这种插在地表的重量都给撼动,那就足矣说明问题了。
恐怖的撞击力道下,梵阳依旧保持着清明,就在这野兽将力道尽数发散到巨剑上时,梵阳动了!这毕竟只是野兽而已,它们没有如人类般聪慧的头脑,所以,根本不会懂得力量如何去运用,只要遇见敌人,便会发动最强的攻势,这一击虽强势、虽凌厉,可等到这道攻击结束之后,它们也会在短时间内力竭,而此时此刻,却正中了某人的下怀。
梵阳紧握右拳,骨骼之中,都发出噼啪的动静,望着那不远处的生物,梵阳这次,没有丝毫怜悯和犹豫,他左手从地面拔出巨剑,拎着剑柄疾速向着那凶兽冲去。
而看着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击,却一丝伤害都未能给眼前的少年所造成,野兽慌了,它深知,只要这人类少年有那柄巨剑在手,自己的攻击,就会如同无物般被尽数的抵挡,所以它放弃了继续争斗。
它欲要转身逃走,但它终归是失败了,短时间内,它已经丧失了可以运用起的最大速度。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拳影,虽说跟自身体积相比较下显得异常渺小,但它也不会怀疑这拳头所蕴含的力量…能够拿动那般重量的人,又怎会是常人…
梵阳的速度非常快,他蓄力已久,目的就是在这凶兽力竭之时给予它致命一击。
“砰!”
一声巨响,梵阳一道重拳沉闷的轰在了那凶兽的脑袋之上,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在梵阳耳边想起,但他依旧不管不顾,为了避免这凶兽再次暴起,梵阳收起被震得生疼的拳头,紧随其后的,左手的巨剑带着雷霆之势横扫而过,巨剑并非锋利之物,但在梵阳高速的砍过后,那凶兽的半个身子,却也被豁开了大半,显然,眼前方才还保持着凶猛之物,此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些许时间过后,梵阳将巨剑随意插在一旁的地面上,他倚着树干,调整着自身的气息,不经意间低头看着那已经流到了自己脚下的殷虹鲜血,一股腥臭的味道也随即传进梵阳的口鼻当中,这下,梵阳顿时忍受不了,当即“哇呕…”一声将胃中的残余食物给喷了出来,没来由的一眼,又看到了那凶兽肚子中的污秽之物,再度俯下身子,开始了长时间的狼狈,直到胃中再无食物为止…
良久过后,梵阳直起身子,慢悠悠的来到了那凶兽尸体的身旁,开始观察起来,“这好像是狗的头颅吧,还有着豹的身子,这是什么鬼生物…”
“果真是没有玄晶啊…”梵阳低下头,迅速剥开这兽类的头皮,强忍胃中的翻滚,摇头叹了一声。
因那兽类脑中的骨骼已经被梵阳尽数击碎,所以只是翻了几下,就把这兽类的头颅给搜寻了个遍。他继续道:“这也就是个一般的野兽,先前都能让我察觉到危机感,要是碰到真正的玄兽,那后果…”梵阳打了个激灵。
遮天蔽日的巨型树木下,一道瘦小的身影正拖着一柄巨剑,在不断搜寻着猎物。
距离梵阳初到大泽已经过去了半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最初他还把手中的巨剑当成是一种累赘,并非是因沉重,而是这巨剑形体太过庞大,施展起来当然需要更加广阔的空间,而现如今,却愈发的等心应手。
这柄巨剑,说是剑,但却没有丝毫的剑刃,剑的锋锐之感,着实在它的身上没有一丁点的体现,光是剑身,都快达到四尺长度,若是算是剑柄,则近五尺。年幼的梵阳如今根本无法将他背负在身后,只能拖着它前行。
剑身通体呈黝黑之色,没有丝毫花俏的纹路,尽显古朴之感,值得一提的是,这柄剑并不是呈尖锐之形态,而是长方形态,并且十分宽厚,模样像极了一块铁板,只是在那上面加上了剑柄。
“呼!”
巨剑向前方一扫,狂乱的劲风卷起碎石飞沙,一道气浪席卷而过,在那前方的一处隐秘草丛下,一声哀嚎骤时响起,紧接着便是阵阵逃窜的声音。
最先,没有尚老在身边做威慑,孤身一人的梵阳,总是会惹来众多野兽的逐一袭击,在半个月无休止的战斗下,梵阳终是为自己奠定了这大泽外围的地位,再无被动反击的举动。
千斤巨剑在手,就足以对这些灵慧浅显的野兽做出一种震慑,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梵阳有这柄巨剑在手,并且在任何野兽的袭击下挡住第一道攻击后,那接下来,便是梵阳的天下,这外围的任何野兽,都无法能抗住那千斤的重量以及梵阳的爆发,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第二十天,可以发现,那原本还稚嫩的少年,此时却有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一处隐秘的山洞中,洞内有着一簇不断缭绕着的火焰,这也是梵阳这段时间为自己找好的简陋住所,心中没有丝毫不适,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是修行,不是旅游观光,哪有那么多的中规中矩,能挡风挡雨便好。
“呼…这大泽的外围已经再无兽类陪我练手,等突破到筑基三段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在深入些了吧…”梵阳盘膝坐在洞内一处冰凉的石块上,随后闭起双眼,口中默念有词道:“先尝试突破吧!”
既然有了前两次的铺垫,梵阳这次用更快的速度便入定、内视,一气呵成,一如既往,体内除了两条已经被打通的经脉,其余的,满是被堵塞的死死的,无奈的叹息一声后,梵阳紧咬银牙,心中便开始运用力道,直接冲向这根意图阻碍他日后修炼道路的经脉。
这股力,似针尖,毫无犹豫的便刺入经脉的阻塞物上,顿时,剧烈的疼痛便在梵阳的浑身上下作用不止,豆大般的汗珠颗颗酝酿而成,不断滴落而下,在这寂静当中,饶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似回荡着。
“这感觉,的确比前两次更狠一些…”
梵阳明明可以一咬牙将这根经脉中的堵塞给尽数打通,虽说那之后便会全盘接收下所有的痛楚,对于那,梵阳并不畏惧,他之所以会如此这般小心翼翼,循序渐进,就是担忧某一刻的自己没有控制好冲刺的力道,自身会遭受到极度的疼痛,后果恐怕会晕倒,这事未必不可能发生。
所以,梵阳绝不敢托大,他知道尚老随时都在关注着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呢…万一这老头儿看自己在这大泽外围已经变成了霸主般的存在,他去优哉游哉了呢,这样的结果就是,梵阳会被剧痛疼晕,如果有盯上这洞穴的野兽,直到梵阳面前的火焰熄灭后,它们便会如同饿狼一般将梵阳给撕咬成碎片。
仇恨这种东西,存在于任何生物的脑海当中,就算这些野兽并不聪慧,也会牢记那个总将它们逼得狼狈逃窜的人类,甚至可以用那标志性的巨剑来做记忆,它们之所以会见到梵阳便远远遁去,只是怕存有战力的梵阳,可等到梵阳晕死过去后,那它们不会有丝毫犹豫,只有可能,群起攻之!
良久,早已满头大汗的梵阳嘴角一咧,他双手陡然握拳,旋即钢牙一咬,一道沉闷的喝声自喉咙中传出,伴随着这道低喝,地面的沙尘,也都自梵阳为中心被一道无形气浪向四周吹散而去。
刹那间,梵阳双眼睁开,眸中精光乍现,洞口几双泛着凶光的各色兽瞳,瞬时仓皇远去。梵阳站起身,感受着身体疼痛过后的舒爽之感,不经意的抻个懒腰紧接着呻吟出声:“终于第三段了,也不知道我的几个兄弟达到什么地步了。”
看着地上一滩乌黑并泛着恶臭的粘稠之物,梵阳便皱起眉头,打算远离此地,想到步入蜕凡境后就可以运用玄力,梵阳又无限期待,终于是,又进了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