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空境,便是下次再与父亲见面之际,”梵阳心中默念。
“真没想到,我那徒儿,竟还有这等心思,如此看来,他其实心中还是盼望你去闯荡这片天地的…”尚老唏嘘道:“毕竟,这世上没有哪个爹会想自己孩子平庸一生的。好男儿,本就该志在四方,遨游闯荡!”
“尚老,我已经突破了筑基五段,近期,想回家看看…”梵阳低声道。
自从脱离了识海,与父亲拜别后,梵阳就愈发想念那养育自身数年的利赖,这份情,对于梵阳来说,太深了…少年那小小的心底,那对于修炼的执着,所求的,便是守护,他要用他自身的实力,去保护住对自己奉献却不求回报之人,不论是尚老,还是利赖,又或是众兄弟,虽然,前两者的修为此刻要强于他梵阳太多太多,但梵阳却容不得懈怠,大陆之浩瀚,是此时的他无法去想象触及的,而在这片大陆之巅的上位面,还有着令梵阳所难以企及的高度,因此,他只能变得更强!
“好,我们即刻便动身,徒步走出这大泽大概需要半月的时间,趁着这段日子,你也应该稳固一下自己的实力,不得不说,这段日子的突破,对于你来说,有些过于急躁了,你需要适应…”
对此,梵阳没有丝毫异议,随即点头答应。
那柄漆黑重剑,经过尚老的改良打造,已经有近两千斤的重量,饶是梵阳此刻已经强于以往太多,却仍旧有些费力,说不上是挥动自如,但做简单攻击倒是相对来说要轻松一些。
“以后,便称你为阳尺!”行进的梵阳望向手中巨剑,巨剑无锋,方为尺…
“父亲,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我父子,在我踏入涅空境时再见,那时候,你的孩儿,定不会如现在这般羸弱…”梵阳在心底敲定下,这短暂的目标,便是促使梵阳此刻所努力的方向,“这是你少年时修炼所用过的武器,尚老已经将它打造成为灵宝的极致,它也会是我梵阳长伴的兵器!你的孩儿,要让它名震整个大陆!”
“呼!”
阳尺席卷之地,呼啸的劲风倚着磅礴之势夹杂着数吨的重力,在一头饿狼猝不及防之下,轰的一声拍在了那狡诈的头颅之上,那骨骼粉碎声音在这寂静之地那般嘹亮,旋即,梵阳毫无情绪的拾起地面上的玄晶,将之收入藏戒当中,那地面上神经性抽搐的尸体,梵阳却连瞧都不瞧一眼,阔步离去。
“与我同级的玄兽,在我现在的实力面前,再搭配上阳尺后,杀之竟如此轻松…”梵阳感叹不已,恐怕这种事情,放在一年前,他的思想当中,连想都不敢想罢。遇上如此敌手,梵阳能做的只能是立马逃窜,前提是,能跑得了再有后话…
“谢谢您,尚老……”
梵阳声音中充满着郑重,一声感谢,绝对发自内心,他可以肯定,如果他自己当初选择继续在村子当中修炼,即便赖妈教导有方,在与此相同的时间内,他也很难达到如今的地步。毕竟,身旁的老者,那可是曾经达到过天玄境的行列,在这整个大陆上,其修为都名列前茅,惹人艳羡,虽说此时没落埋名,但那一身修行经验,却着实犀利,用来辅导梵阳这仅仅筑基境,说句不好听的,甚至都有些大材小用。
“小子,你与我如此客气作甚,搞得我都不适应了,老夫既然踏下心来指导你,就未曾想过要接受你的回报,我的此般作为,也算是为了弥补天惩,想到在他陨落之时,老头子我还自顾自的游荡,我这个做师傅的…唉…”
想起自己父亲不久前还曾对自己说过,魔都即将覆灭之际,尚老都未曾出现,但梵天惩在身死道消前,却根本没有一丝要责怪尚老的情绪,有的,只是全身心的担忧…
“我知道那小子绝不会怪我,甚至连一点想法都没有过,但是,他这样,存活下来的我则是万分内疚,要不是遇到阳儿你,那我尚邪,便是整个魔族的罪人了。虽然魔族不是因我而毁灭,但在危难之时,我却未能参与一丝之力…”尚老叹道:“所以说,老头子我这后半生的最大抱负,便是要将你铸造成一名可以屹立在这大陆,驰骋闯荡毫无顾忌之人!”梵阳点头示意。
“这样,我才不会辜负天惩和整个魔族,魔族欠了你一个太子的身份,那我尚邪,就在这圣之大陆上,替你找回来!”尚老决然道。
梵阳心中知晓尚老所谓何意,少年身为魔皇之子,出身后,却未有一日体会过太子般的宠待,没有那种超然地位,也没有那种快意生活,更未有那般优越的修炼条件,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零开始,靠梵阳自己去积攒,去拼闯。所以,尚老便想,拼尽全力的去让梵阳变强,即便魔族消散,那成人,也要站在这人类大陆之巅,俯瞰天下。这世上,唯有艰辛过后的美满,方为真快活!
一路上,梵阳所经历的战斗不下数十次,越外围,在尚老隐藏气息下,因轻视梵阳而发动攻击的玄兽无比之多,但能抗住梵阳一击的玄兽却愈发稀少,直到后来,甚至少有玄兽出没,其大泽周边较多野兽会不断盘旋此地进行掠食,那自昏暗深处正缓步走出的一老一小两道人影,不正是它们最佳的狩猎目标么。
身形枯槁的老头,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在这些双眸泛着贪婪的目光当中,却显得再羸弱不过了,可兽类们却谁都没有想过,那不断贴近它们的两人,为什么会安然无恙的从大泽当中走出,而且面对如此众多的野兽,竟还会显得如此闲情逸致呢,简单的头脑尚未琢磨过来事情的深浅严重,便大批量的一拥而上。
“找死!”
在大泽之中历经杀伐一年之久的梵阳,所提升的,不仅仅是他的实力,再次走出大泽的少年,那双眸当中的血腥气息也是愈发厚重,不展露尚还是一和煦孩童,但凡显露,杀气逼人,远非同龄人所拥有的气势!
恐怖的杀意自梵阳为中心猛然散发而出,巨尺一挥……
半晌后,血流成河,尸横各处…
尚有命存在的,也都狼狈的嚎叫着相继逃之夭夭。
“呼…”
梵阳气息渐渐平和下来,他双目环视四周,让一些居心叵测的野兽趁早打消念头,随即,转头对着一旁似看热闹般的尚老,淡淡的道:“走吧,尚老,这下能带我飞了吧,徒步走路,是真的慢…”
此处,已是大泽入口处,甚至再向外一丝距离,便能看见今日的夕阳落日,天边霞光万道,绚烂之色在梵阳眼前不断绽放闪耀,似迷离一般。
“不急,接下来的你,还有一场战斗呢…”老者嘴角噙着一丝坏笑,打量着梵阳,下一刻,梵阳背后的冷汗在瞬间便陡然冒起,后心顿时感觉一凉,一刹那,梵阳条件反射的向前扑去为避开背后的一击,可尖锐的气浪,直接让梵阳的后背裸露在外,背后衣裳尽碎,他龇牙咧嘴的直起身,扯去身上几乎破烂的黑袍,背上,清晰可见一道爪痕,正不断向外渗着鲜血,一时间,梵阳惨不忍睹。
“偷袭?何人!?”
梵阳大叫,这种行为,着实气得他不轻,愤怒的他,已然忘记背上的痛楚。
虚空当中,幽幽一道浑厚声音传出,让梵阳分不清距离的远近,耳中传来,“你杀我孩儿,如今,便拿命来偿吧!”
这道声音,正是来自梵阳所斩杀的幼年黄金玄狮兽的父亲口中,它费力寻找,整个大泽当中,几乎被它翻了个遍,耗费不少时日与兽力,终是将杀害它孩儿的凶手查出,就在梵阳与尚老两人即将动身离去大泽之际,它终是寻来。
玄狮在暗处已经观察两人许久,梵阳此时的修为,早已被它看透,那低微的实力,在玄狮的眼中,如蝼蚁一般弱小,它甚至随手一道劲气就能将之打成碎屑,但是少年不远处的黑袍老者,黄金玄狮早将其注意到,但它却无法确定其修为高低,黑袍下的身影,始终给它一种普通人的感觉,不展露涓滴实力的尚老,似古井无波一般,但越是这样,那玄狮心中便愈发犹豫,这也是先前它并未对梵阳动用斩杀手段的原因。
玄狮心中,对尚老总是保持着一丝忌惮,对于那一名老者,它实在是无法将其研究透彻,常年的拼杀,缜密的心思,告诉它此人绝不会简单。
“口吐人言,看来是祭灵境大成了。”尚老毫无表情,心底道:“先不急着动手,那玄狮倒是聪慧,没有第一时间对阳儿下杀手,既然如此,便让这小子见识见识祭灵之威也好,这貌似是小家伙出来后所见过的最强修为了吧…”
此时的梵阳,哪里知晓这道声音的主人竟是祭灵境,他口中喝道:“出来吧,藏着掖着的也有失高手风范不是么…”
手中紧握巨尺,梵阳瞬间将身体进入到战斗状态,他虽不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何等境界,但他却可以笃信,此玄兽,绝对是自他修炼开始所遇到的最强玄兽!
目凝视前方,耳聆听后方,梵阳紧绷的神经,将四面八方任何动静异常都在第一时间将其映在了脑海当中,以便在瞬间做出反应。
“如此,本王便要看看能够有胆量将我黄金玄狮兽不放在眼中的毛头小子,一个不过五段筑基境而已,究竟有什么依衬!竟如此狂妄!”那道声音再次传出,话语中带着的轻蔑,梵阳丝毫不在意,他清楚自己的定位,怎敢妄自尊大。
“拿命来!蝼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