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姥姥的故事》 第40章 小时候（四十七)

    小时候（四十七）

    杀破城

    “我，河野九郎，15岁加入了东京赤坂的近卫步兵第三连队，尔后赴中国作战。我当兵总共有1年半时间，作为步兵，以下是我参加青州战斗的经历。

    1944年12月13日10时，司令部的一名通信兵传来口信:城里混进来八路，让我们100个新兵向南门出击。我们刚走出营房，突然间枪声手榴弹声四起，我们架设在门口的机枪也瞬间响起。我们根本无法知道来了多少敌人，我极力想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但这毫无作用。越是向前枪声越是密集，让人抬不起头来。这让我们这些入伍不久的新兵非常恐慌。

    在敌人的包围中，三浦小队长极力让我们镇定下来，并命令我们矮下身体，依靠找到的掩体还击。过了一会儿，一名老兵忽然大喊，“快过来，趴下!”随着爆炸声，一颗手榴弹落在我前面不远处，同屋的友和君整个脸被炸的稀烂……

    我的手在颤抖，躲在墙角！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子弹横飞时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和妈妈差不多年纪的那个支那女人！那次的大官庄训练，我们的任务是每个人要杀死一个支那人。那一长串的支那人双手被缚跪在地上。刺杀开始了，小林队长的军刀都架到了我的脖子上，在别人的耻笑声中，我闭上眼睛，用颤抖的手将刺刀刺进了她的肚子里。小林队长一挥军刀，她的头颅飞了起来，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身上，我丢掉枪，趴在地上，开始呕吐，拼命的呕吐……

    在观测手的指挥下，随着一声“开炮”号令，我们准备好的4门迫击炮齐射。对方枪声一缓，我们就开始向城东门进发，在房屋间的小道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有我们的人的，也有拿枪或者不拿枪的支那人的……

    今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食指很快就冻在了扳机上。我们遭遇到了巷战，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过了衡王府的牌坊，到了德国人开的广德医院，医院门口的杆子上的红十字旗是那样猩红……

    双方伤亡都十分惨重。我门的先头部队和城门离得非常近了！突然，机枪声突突突响起来，不知道是谁吼了句“快趴下”，作为迫击炮炮手的奈良君被机枪子弹打穿了背部。

    后来才知道，松下将军在城南与敌人鏖战，我们是去接应的。可是，城门失守了，驻守城门的皇协军大队，枪声一响，就被打散了。我们都知道他们肯定躲了起来。

    传令兵来了，他趴在三浦小队长耳边说了几句，我们就被要求向西门突围了。入伍时，我的同乡共有十六人，此役过后，只剩下三个人，其他人不是战死就是因重伤被送回日本本土。

    ——摘自河野九郎战后回忆录

    *衡王府位于青州城南门里西侧，明宪宗成化二十三年（公元1487年），皇帝朱见深封他的第五子朱佑珲为衡王；弘治十二年（公元1499年）衡王就藩青州，王府建筑气派极力模仿北京的皇宫，富丽堂皇。现在，衡王府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正门外通道上的那两座石坊。

    *现益都中心医院的前身就是1882年由英国基督教传教士武成献开设的青州广德医院，医院医德高尚，久远相传。2013年晋级为三级甲等医院。曾获全国百姓放心示范医院、全国医院文化建设先进单位等殊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