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姥姥的故事》 第65章 小时候（七十七）

    小时候（七十七）

    新兵连的故事一

    婚事还得退伍后办，两家老人商定了。

    “你够16岁吗？”招兵的连长看着胜利，“我21岁了！”父亲拼命挺直腰杆，但是，不到15米的身高还是让人万分怀疑。“好吧”，连长又细细的看了父亲的证明，“去和家人道别吧。”

    父亲先去了合作社，秀儿在忙着，知道他要来，也没有太多舍与不舍，只是塞给他四副自己攮的鞋垫，对他说:“到了部队，好好干！”

    父亲又去与家人告别。奶奶哭成了个泪人，她没文化，但是是那种最疼孩子的女人，她嘱咐了一遍又一遍，要他不要冻着饿着，要懂事；爷爷的话就简单:“听首长的话，好好当兵，报效祖国！”周围是欢快的弟弟妹妹们。

    父亲一宿没睡，陪着奶奶说话；实际上，他也睡不着，想想明天就能走上与众不同的人生道路，他就兴奋，就热血沸腾:坐汽车什么滋味，能坐回火车吗？顿顿能吃饱吗……

    父亲跟随部队坐着卡车一路颠簸到了坊子火车站，又几经辗转坐着火车到了无锡。上车前发给他的军装是最小号的，可他穿着还像长袍马褂，好心的司务长给他剪短，改成了适合的样子。

    太湖边常驻一个军营。新兵们刚来，第一顿饭单独吃，是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白面馒头加白菜炖五花肉片！

    “哎呀妈，俺就是冲这个来的！”一个胶东来的五大三粗的新兵端着饭盒叫嚷着，第一个冲了上去。短暂的错愕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新兵们都玩命的冲了上去，班长连长的训斥阻拦声淹没在人群里。食堂成了力与力角逐的舞台，饭盒飞舞，雪白的馒头掉到了地上，菜汤子洒了一地，出溜滑，一不小心就滑倒在地上……

    一片的混乱狼藉。

    我们山东人说胶东人“大舌头”，是因为他们舌头“耿直”，说话时舌头不打弯。这个胶东兵就说了这么一句“违反军纪”的话，第二天，复员了。

    新兵训练营。晨起跑操，练习队列队形，讲解部队纪律要求，整理内务，学唱军歌……有胶东兵的例子在前，新兵们都加了小心，大家的训练认真刻苦！

    和所有人一样，胜利每天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听到“开饭了”的声音。他饿，迟迟没有发育的身体，从早饭后就开始害饿，到了中午开饭前，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两条打着哆嗦的腿。

    食堂里，老兵横冲直撞，新兵躲躲闪闪，待老兵退下，新兵就冲了上去！父亲身子弱又矮小，开始时几乎顿顿饿着，吃不上饭。

    父亲就偷偷的哭，老兵中的山东籍老乡知道了，就轮换着替他打饭；后来，接收他入伍的周连长知道了父亲的情形，就让父亲做了自己的勤务兵，让父亲和他一起吃。

    “那时食堂改善伙食吃包子，我一顿饭能吃十个碗大的包子”，父亲慷慨激昂。

    当兵一年后，父亲身高窜到了172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