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扬站起身来注视着下面漆黑的街道，他现在站在大楼的最边缘，足够让一个有恐高症的人心脏病发作，高处猛烈的大风撕扯着他的衣服，冰冷的雨水现在竟然变成了雪花，冰晶不停的抽打着他的脸颊，……一秒钟之后，穆子扬纵身跳进了虚空……下面的街道上正有一个黑影移动着，速度之快几乎让靠化石能源的摩托车相形见绌……但是，这是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人形物体……穆子扬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越来越大，而且寒气袭人，在他的下面，他目光扫过街道边的植物，看到了那个极速移动的躯体，它是一个两足行走的动物，但是看不到它身具有人类的特征……甚至看不出它像地球上的任何生物……它浑身雪白，这跟周围越来越大的雪几乎融为一体，但是看不出它是穿了白色的衣服还是白色的毛发……这时候，它抬起头看了一眼从空中极速下落的穆子扬……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穆子扬觉得自己的周身似乎被冷雪覆盖了，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如同两颗红宝石镶嵌在白色石头的底座上……它只是瞥了一眼穆子扬，就继续沿着公路向城市边缘地带冲去……穆子扬有片刻的迟疑，不能决定自己是否要去追赶这个东西，因为从远处已经可以听见代亦她们开枪射击的声音，但是，他也只是片刻的犹豫，就下定决心去追赶那个白色幽灵般的东西……因为他判断这个东西应该是跟随之而来的军方的怪物肯定是有某种联系的……穆子扬的速度很快，但是那个白色幽灵的速度更快，现在它的身体然发生了变化，变成一只带翼的实体，一只白鹰，只有眼睛两点殷红，闪闪发光……我难道是进入了虚幻的系统内部了？穆子扬没有停止脚步，继续紧追着那个东西，越过城郊的常绿林带，透过笼罩山脚的怪异迷雾，穆子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虚幻的城堡……也许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自己无法掌控的情况……他提醒自己……周围的诡异的白雾更加浓厚，大雪几乎隔断了他的视线……那么就去城堡！……可是，那个东西突然连个影子都没有了，四下里见到的只有化身为蝙蝠和鹰首狮身的精灵，这些东西在他周围飞来飞去，时时呼的一声，朝山巅处振翅翱翔，周围原本的城市也变成了荒野……那些精灵还在他周围盘旋着…这些东西不过是人类或者动物死去留下的数据余晖……穆子扬看出那些东西的数据结构，这不能让他担心，他担心的是自己怎么会突然不明不白的进入了“虚幻之地”？，他让自己的身体离开越来越厚的积雪，飞过岩石平台，朝一个小山洞飞去，他看到那里有一个木质的十字架……风把细小雪片刮进洞口，在入口处堆积起来，山洞里还有些小昆虫，一看就知道是业余水平的转发器……刚踏过那片积雪，一阵风起，雪花片片飞舞，细小的结晶体打在他的脸上手上鼻子上，穆子扬向后一跳，逃离开那些代表着系统防御程序的猎杀，同时心里咒骂着这里的滞后实在太长的时间……雪花卷成一道飞旋的立柱，每一片结晶体都在吟唱着什么，参差不齐汇成一个调子：“别……动……手……！”
穆子扬的内部设置的识别模式认出了这个声音，是那个白色幽灵发出的声音……三百毫秒过去，那股风呼的一声，将地上的雪花一把卷起，转成一根更坚固、更高的立柱，穆子扬明白了，这个设置不单是个陷阱，它更是个报警器，一旦识别出他的身份便会把杀毒程序带来……它来得很快，一定早就到了这个层面，在别的地方忙着什么……“你上哪儿去……去……了！”……杀毒程序的歌声似乎既生气又担心
……这个杀毒程序并不在这个服务器……时区差异才导致这么长的延迟，终于，代表它的雪花飞扬起来，拂过他身旁……“这么说来，无论结果怎么样，你都是个输家……真为你难过……入侵者！”
“是啊……可我现在开始相信了，如果我们挡不住真正的敌人，等着咱们大伙的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穆子扬突然发觉哪里不对劲，于是说道“他是们真的想接管一切……你想会弄成什么样？”
“雪花”大笑起来……“什么样子？不过就是世界上所有国家政府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半疯狂人全部换掉，取而代之的是单独一个巨型自大狂……还会有什么后果？”
说到这里，“雪花”和刚才一样，因为延迟有片刻的停顿，接着，它似乎打了个寒噤……“你说得对……我们无论如何也要阻止那些混蛋，哪怕为社会安全署和好心的山姆大叔打工也在所不惜……”它轻声笑起来，笑声仿佛音乐，几不可闻……“到头来也许是他们为我打工”
“去从前那个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署的网络，从劳雷尔端口进去。那个地方和司法部的国内情报我们可以随意调用，几乎相当于给了咱们一张空白授权书……只是我们必须通过一个实实在在的特定入口进去，在那儿递交他们给我们的口令表”现在穆子扬可以判断出这个东西是谁了，在这个军方的系统里，他和它将成为具有极大威力的人物，比网络史上任何破坏分子的能量都大得多，但还是不能为所欲为，必须受制于程序的设定，他让自己的身体漂浮起来，那些雪花旋转成一个冰柱般的物体紧随其后……他们飞到接近峰顶处，再迎着尖啸的寒风，朝下面的沼泽地缓缓滑翔……从理论上说，他们可以瞬间抵达劳雷尔端口，但欲速则不达，小心翼翼的行动方式不单单为了表现潇洒派头，表面上看，两人正以各自的清醒意识探查气流，寻找合适的滑翔航道，其实在近乎下意识的层次，各种程序正展开工作，一步步从军方的三号卫星转入低轨道卫星，再转入地面基站，这一套做法非常复杂，大耗时间，但有了这个步骤，别人再也无法追踪他们的“源”，最可能被人查出源头的地方将是劳雷尔，在那里他们不得不通过一个单独的输入端进入系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