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驿站,送走了护送的禁军,楚弦歌关上房门,看了坐在桌前盯着烛火神游的苏戈半晌。
“苏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苏戈回过神踌躇半晌,皱着眉,似乎有些懊恼:“我原本以为……”
“以为那姜含别有用心,话里藏话,想暂时离间你我,有所谋划有所求?比如水牢一事?”
楚弦歌倒了杯热茶推至苏戈面前,一双桃花眼里深暗无温:“你怎么就能如此轻易地判定,继而认为你的猜测不对呢?”
“世子你是说……”苏戈猛的站起身,只是话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似是想起了什么:“之前世子你说这姜含像一个人,且与其交好一事,现下……该如何?”
“那小丞相有所谋又如何?这与其交好又有何干系?相反,你若是让在朝堂上立足的人安安分分老老实实,无异于是间接谋害其性命。”
“尤其是姜华云姜含那两兄弟,若是没有什么谋划处事的本事,哪里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而旁人不能及?”
楚弦歌自顾自地也倒了杯茶,品了品,继而悠悠道:“那定国公侯爷毕竟是小丞相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你当时不按常理出牌当面说了人家弟弟的不是,眼刀子不刮你骨挖你肉才是怪事。”
楚弦歌没与苏戈说的是,若不是那姜含暗中拦着,那侯爷怕是手都已经动上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时在宫门口,姜含见楚弦歌与苏戈二人走远了才敢放下拦着姜华云的手:“二哥,苏戈的态度已经试出来了,你这是做什么?哎?”
姜含原本是背对着姜华云的,问他做什么时是要转过头看他的,只是不待转过去,一只手就蓦然袭上了后颈。
“别动”姜华云捏着姜含的后颈,不让他动,眉头皱了皱。
方才还想挡了他的视线来着,可这身量才不过及他唇齿高低,松了手:“回府多吃点。”
姜含多少有些懵,回头看着姜华云,这答非所问的事二哥干的未免也太牵强了:“二哥,我问你刚才要对那苏戈做什么呢!”
“做什么?左右不过让他躺几天而且,总不能偷摸摸弄死了丢去喂狼吧?”姜华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却不达眼底。
大多数人都是有些怕姜华云这种脸笑眼不笑的模样的,这时候的姜华云是位高权重生杀随意的掌权者,不是那个笑眯眯的笑面侯爷。
姜含却是不怕姜华云摆出这么一副人人避之不及的模样的。
姜含抚了抚衣袖,在这巍峨的南国宫墙下叹了一口长气:“二哥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吃不下饭了,现在啊,满脑子都是些开膛破肚,狼吃内脏肠子的血腥场面。”
姜华云深知姜含伶牙俐齿,红口白牙的本事,也不与他争辩,只朝他笑:“下次不会了。”
姜含暗道没意思,率先抬了脚:“宴席上没怎么吃,饿了。”
姜华云轻笑一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