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逸当即耐心地搓着这种“汗渍”,直到将整个皮肤表面都弄了个干净,就连脸上都没有放过。
黑渍除掉之后,身体各处居然白皙了许多,那些被烫伤的地方居然已经看不到明显的伤痕,就连伤的比较重的左脚,也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条状痕迹。此时,一股腥臭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人作呕。
徐天逸从雪见纱的梳妆台上取过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猛然发现面部肌肤居然嫩滑了许多,皮肤也白皙了不少。
“哇靠,这个东西简直比玻尿酸还管用,真是神奇。”
回想起刚才的凶险时刻,徐天逸顿有所悟,自言自语道:“致和丹,和者,中正也,中正之意,正是一阴一阳,一冰一火,妙呀,实在是妙。”
“莫非这就是洗髓伐毛?”
徐天逸前世在很多小说中看到过对“洗髓伐毛”的描述,感觉跟自己经历的大同小异。
当下满以为自己已经脱胎换骨,达到了改变肉身的境地。其实这致和丹最大的效用只是排毒,排出体内的毒素而已。
他身体表面出现的那些污垢,就是体内毒素排出体外的表现。
想规想,现实还是要面对,短暂的兴奋过后,徐天逸便平静了下来,他将地上的污物收拾了一遍,又将弄乱的床铺整理好,动了动筋骨,感觉行动无碍,就走出了雪见纱的房间。
出了门后,四顾茫然,不知道该去往哪里,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于是就这么一路信马由缰,随心所欲地在天玑峰上闲逛,看着四处的风景。
徐天逸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天玑书院之前,矗立在眼前的是一座七层高塔,高塔表面笔走龙蛇写着几个大字:“天玑书院。”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进去看看书,也好消磨消磨时间。”
他刚走到书院门口,就被一个少年拦了下来。
这少年身材矮小,长着一张圆脸,稚气未脱,说道:“书院重地,闲人免入。”
“我不是闲人,我是贵宾,是雪见纱的客人。”
那少年滴溜溜的眼珠将徐天逸上下一番打量,眼中充满鄙夷之色:“你骗谁呢?也不撒泡尿照照。”
“你不信就算了。”
“我一看你就是刚上山准备参加招新大会的新弟子吧,不是我说你们,整天用这种低级的手段想混进书院,你们当我白鹤傻吗?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白鹤装出老气横秋的样子,摇头叹息。
“哇靠,果然说真话没人相信。那你想要怎么着吧,要怎么样才能让我进去?”
“除非你拿出修士令牌。”
“那是什么东西,我没有。”
“没有就不让进去。”
“你们这天玑峰破规矩真多。”
“你竟然敢诋毁天玑峰!”
白鹤一听急了,他好歹是一个老弟子,怎么甘心让一个新人欺辱,当即跨前一步,伸手来拿徐天逸。
徐天逸脚上有伤,毫无准备之下,被他一股大力推得连连倒退,狼狈不已。
他正要还手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慢着!”
白鹤便即住手不动,徐天逸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英俊不凡,温文尔雅的男子站在书院门口。
徐天逸的目光刚接触到他的面庞便认了出来,这人正是昨晚在雪见纱的画轴中见过的男子。
只见他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一种孤芳留赏的气质,显得平易亲和,谦逊知礼。虽然长相还稍显稚嫩,不过目光中带着内敛和睿智。
“这小子长得确实不错。”
这是徐天逸对峄城的第一印象。
白鹤见了此人,忙放开了徐天逸,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唤道:“峄城师兄。”
徐天逸心里一颤,回想起那句诗来:驿外东墙远,城中雪痕深。
他霎时间便明白了诗中的意思,两句诗藏头“峄城”两字,而“雪”字自然是指雪见纱。
这居然是一句情诗。
那峄城灿然一笑,看着白鹤说道:“白鹤师弟,发生了什么事?”
白鹤道:“这名新弟子假借雪师妹的名义想要混进书院,师兄您快来评理。”
峄城将目光缓缓移向徐天逸,看到他泰然昂首地站在那里,一笑,道:“应该是一场误会吧,我怎么觉得这位师弟不像是在说假话。”
白鹤道:“书院自来有明规,凡弟子辈进出需出示修士令牌,他没有,何况我从来没见过此人,自然不让他进。”
峄城道:“白鹤师弟职责所在,依规而行,自然无错,这样吧,我给这位师弟做保,你放他进去,出了事情我负责,你看行吗?”
白鹤咧嘴笑道:“既是这样,那再好不过,峄城师兄请进。”说着让到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峄城拍了拍徐天逸的肩膀道:“走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
峄城的举动大大出乎徐天逸的意料。
峄城一边游目书架,一边道:“很简单,三个原因。”
“哪三个?”
峄城道:“第一,你能准确说出雪师妹的名字;第二,你没有穿修士服,也没有携带令牌,这证明你上山不久,如果我猜的没错必是前来参加招新大会的新人;第三,我从你身上闻到了火狸油的味道,这证明你身上被烧伤过,听说昨晚天玑峰着火,雪师妹冒险从火里救出一人,料想那人便是你了。结合第一点便可以佐证,你与雪师妹交情不浅,你并没有说假话。”
徐天逸听完,惊骇莫名,不得不佩服起这人的心思之快,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多问题,面面俱到,严丝合缝,毫无破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
“这么说来你跟雪见纱很熟咯?”
“七星宗女弟子本来就少,她又是天玑峰的小师妹,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平日里都会让着她。但要说熟的话倒不是很熟,我与她已经三年没见了。”
徐天逸心道:“原来真是雪见纱暗恋这小子。”
徐天逸道:“你的推理能力很是厉害,刚才真是谢谢你替我解围。”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又问道:“你要找什么书,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徐天逸道:“不用了,我随便逛逛。”
峄城道:“那么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刚才可是帮了你。”
徐天逸道:“应该的,不过我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峄城道:“不一定,我要找一本书,你能不能帮我一起找,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找快。”
徐天逸道:“可以,书名叫什么?”
峄城道:“《异域札记》”
听到这四个字,徐天逸身体巨震,他怎么会知道这本书?
“难道阚福洞还有别人进去过?”
峄城见他僵在那里半天不动,唤醒他道:“你在想什么?”
徐天逸尴尬地掩饰了一下,道:“没什么,好的,如果发现了我一定告诉你。”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娇笑,道:“峄城师兄,你就别开他玩笑了,你博览群书,学富五车,哪里需要他帮你找书的。”
两人转头一看,正是雪见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