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七星宗七峰之上各大公榜之前均被弟子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公榜上的一条榜文。
“鄙人百里山河,为荒月大陆第六百六十六届炼器盟公投六品炼器师,现为七星宗天玑峰代理首座,今仅代表我个人收徐天逸为关门弟子,特此公告,请各位同门知悉。”
“不是吧,百里师叔收徒了?”
“是啊,孤家寡人这么久的百里师叔终于收徒了。”
“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有这么好的运气,居然能得到百里师叔的青睐。”
“这不写着吗?徐天逸。”
“徐天逸?没听说过,谁啊?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
“我也没有……”
“不用想啦,肯定是一个天赋极高的家伙,炼器师苗子,起码体内有一枚火属元胎啊。”
“这还用说,体内没有火属元胎怎么修炼火系真元诀,怎么操纵火元力,怎么控制真火?”
“啧啧,这家伙有福气了,据说,这百里师叔光从炼器技术来论比玉离子宗主还强呢。”
“可不是嘛,谁都知道玉离子宗主依仗着一宗之主的地位能够接触到七星宗三大古谱之一的鸳鸯谱。在修为上确实比百里师叔强,但是光论炼器技术以及火系真元诀,恐怕……”
“别乱说话,我看到底谁厉害还不好说,毕竟两个人手上都有真火,在真火威力之下,任何功法都显得多余。”
“也是……”
……
一时之间,众弟子议论纷纷,这件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短短一天时间,整个七星宗任何一个角落都知道了这件事。
玉离子知道这个消息后,很是吃惊,不过很快就由吃惊转为嘲笑,自言自语道:“百里啊百里,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选谁不好,居然选一个人卒脉的废物传承衣钵,而且这小子命不久矣,我看为了透月弓你也是够拼的了,也罢,既然你这么豁得出去,那我就成全你,你等着,好戏还在后头。”
中午的时候,徐天逸从床上醒了过来。
四处张望,看到百里山河正坐在房间的桌子之前。
“我这是在哪里?”
“避世轩啊。”
“前辈,我……”
他急忙要翻身下床行礼,却被百里山河一把拦住。
“你还叫前辈啊,应该改口了。”
这时候雪见纱推门而进,说道。
“什么?”
徐天逸一脸疑惑。
“你应该叫师父了,我师叔已经发出公榜,收你为入室弟子了。”
徐天逸喜不自禁:“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百里山河呵呵笑着点头。
徐天逸高兴得无所适从,久久说不出话来,末了双眼一红,连忙滚下床来,伏地而拜,口中亲切地唤着“师父”。
“嗯。”
百里山河脸上皱纹舒展开来,捏须颔首。
雪见纱也被喜悦的气氛感染,俏脸生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天逸忍不住问道。
“没发生了什么,我就是单纯的看上了你小子,怕被别人抢了去。”
“那师父您真是慧眼如炬,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当然要提前下手,不然被别人抢了去您后悔都来不及。”
“哈哈哈哈,你小子,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雪见纱白了他一眼:“又开始油嘴滑舌了。”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避世轩外面院子里喧闹起来,人未到,说话声音已传了过来。
“恭喜百里老头纳下得意门生——”
“恭喜恭喜!”
其余六大首座满脸堆笑,一边见礼一边走进房来。
百里山河连忙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走在最后的一人正是玉离子,两人一对面,百里山河笑容立马僵住,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我且看看,是如何优秀的少年英才能得到眼高于顶的百里老头的垂青。”
说话之人正是天枢峰的金灵子。
“各位前辈好。”
徐天逸连忙客气地打躬作揖。
“不错不错,果然生得丰神俊朗,气质不凡。”天璇峰的扁舟子点头赞道。
摇光峰首座云中子道:“百里老头,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你座下无人,我都一直为你着急呢,这下好了,我也用不着替你担心了。”
玉离子道:“百里师弟收徒,这是我们七星宗的大事,自然不能含糊你们说是吧。”
众人均是点头赞同,却不知道他突然说这话是何意,纷纷猜测必有后文,于是齐刷刷地看着玉离子。
开阳峰首座药耳子揣摩玉离子心思道:“那依宗主之见,咱们是不是应该举行一个仪式庆祝一下?”
云中子,扁舟子等人均道:“应该应该,十分应该。”
玉离子道:“事有凑巧,这仪式我看就用不着举行了,你们难道忘了,再过几天就是三年一届的招新大会了,将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双喜临门岂不是更加热闹,你们以为呢?”
药耳子道:“还是宗主想得周到,如此甚好。”
玉离子道:“那就这样你们看如何,试脉仪式之上,当着众人之面,我们让徐天逸师侄与其余新人一同参加试脉仪式,届时正好可以让天赋异禀的徐师侄出一出风头,给他师父争光。”
百里山河心下一惊,暗道:“我就知道你这老匹夫会使坏,你昨天晚上定是暗中试探过我徒儿的天赋,知道他慧海浑浊,乃是人卒脉,你这么安排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好让我下不来台,果然够狠。”
百里山河虽然知道自己被算计,但这种“好意”却无法当着这么多首座的面拒绝,装出惶恐的样子道:“这怎么使得,这只是我百里山河以一个炼器师的身份私自收徒,而非七星宗纳新,怎么可以为我个人大开方便之门,岂不是徇私吗?”
玉离子十分豪爽地道:“百里师弟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十年来你虽然是代理首座,但处理天玑峰的事务殚精竭虑,劳苦功高啊,你的徒弟自然也算半个七星宗弟子啦,干嘛还分你我啊。”
云中子等人均道:“是啊,是啊,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雪见纱在一旁看着,眼见事情朝不妙的方向发展却没有半点办法,不由得担忧起来。
而徐天逸沉浸在喜悦之中浑然不知。
“这……”
百里山河露出为难之色,还想再说什么,一时之间找不到很好的借口,突然他灵机一动,冲口说道:“既然宗主师兄如此看得起小徒,那我就不客气了,如果真的不分你我,我这里还真有点小小的要求,您不会拒绝吧。”
玉离子道:“尽管说来,只要要求不过分,我绝不含糊。”
百里山河道:“那行,你刚才说我的徒弟也算半个七星宗弟子,那么他就应该享有别的弟子应该享有的权利。”
“这……”玉离子怔了一下,心道:“好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真会借坡下驴。”
“怎么?难道宗主师兄反悔了?”
“怎么会呢,你且说来,你有什么要求?”
百里山河气定神闲道:“很简单,我是代理首座,他是我的徒弟,自然应该算我的首席弟子,应该享有其余六峰首席弟子的一切权益,别的首席弟子能够参加的交流会,历练机会,每月派发的滋养灵药等,一样都不能少。”
玉离子面皮抽动一下,停顿了半天,终于说道:“好吧,就依你。”
百里山河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千恩万谢道:“宗主师兄果然大方,我代表小徒再次谢过,徐天逸,还不快过来叩拜宗主师伯!”
徐天逸抑制不住狂喜,连忙恭恭敬敬地朝着玉离子打躬作揖:“多谢宗主师伯!”
玉离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免了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一甩衣袖,讪讪而去。
其他几位首座也跟在他身后一一离去。
雪见纱与百里山河看着消失在云端的几条身影,神秘地对视了一眼,心里均是惴惴不安。
徐天逸还是沉浸在喜悦之中,暂时将昨天晚上的受苦经历抛在了脑后。
百里山河与雪见纱见他这个样子,不忍心泼他冷水,对万象劫指之事只字未提。
这一天,徐天逸缠着百里山河团团打转,不断地问东问西,一下子问他什么时候教自己御剑术,一下子问他什么时候教自己炼器,一下子又问能不能给个法宝玩玩。
百里山河总是不厌其烦地委婉拒绝,说基础不够,不能好高骛远,要循序渐进之类的话。
徐天逸只能委屈地接受。
下午的时候,在百里山河的安排下,徐天逸搬离雪见纱的小阁楼,入住新人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