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阴血邪灵无所畏惧,狂躁地撞击着法相边缘,将法相撞得微微抖动,似乎随时都会消散。即便是连杀生六阶火系真元诀的实火对撞在法相之上都会四分五裂,而这些阴血邪灵居然毫发无损,可见其可怕之处。
“快撤吧,我撑不了多久!”
杨过之向启穹派弟子道。
“不行啊,师父还没有回来,还有少掌门,他修炼到了关键时刻,此刻正在破关夺隘,不能打扰。”
“怎么这样,再这样下去,我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杨过之急得大叫。
“我们在加入启穹派之时,就对着先祖发过誓言,誓死守护无妄塔,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有跟这些畜生拼了。”
“不错,跟它们拼了。”
不知道是哪个弟子带头发出豪言壮语,其余启穹派弟子们纷纷响应。
随后,他们组成剑阵,与成千上万的阴血邪灵斗在一起,每有弟子倒下,马上就有弟子填补进去,一个个抛却生死,大义凛然。
徐天逸看得热血沸腾,豪气顿生。受了他们的气氛感染,他不顾一切大喊一声也是冲了上去。
“不能去——”
雪见纱担心他的安危,连忙将他拽住。
“小爷窝囊了这么久,今天就轰轰烈烈地打他一场。”
徐天逸挣扎道。
“你这是去送死。”
徐天逸只感觉胸腹间血气翻涌压抑不住,突然之间气血一滞,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全身,整个人癫狂般摔倒在地,不住蜷缩扭曲。
雪见纱一看已明白了,大叫道:“糟糕,你的万象劫指发作了,这可如何是好。”顿时慌了手脚。
杨过之瞥眼看去,只见本来好端端的徐天逸突然之间呼喊哀嚎,朗声问道:“他怎么了?”
雪见纱气急道:“他的万象劫指发作了,如果不想办法,他一定会活活痛死的。”
“我靠,你小子真会来事,你这是想害死小僧啊。”
杨过之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急的不得了,苦于分身乏术,被逼得嗷嗷大叫。
徐天逸脸上青筋凸起,双眼鼓凸,浑身冒出冷汗,四肢不断打颤,身体蜷缩一起,牙关紧咬,哆哆嗦嗦说道:“师父……在……在我怀里留了药……药……”
雪见纱醒悟过来,赶忙翻他怀中,取出了一个红瓶,一狠心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一半,喂他吃下。
片刻之后,徐天逸终于好受了很多,然而身体还是不住发抖,显然单凭丹药无法阻止发作,不过他深知情况紧急,不想成为累赘,却是苦苦支撑。
雪见纱看在眼里,心如刀割,情急之下只好紧紧将他搂在怀里,希望能减缓他的痛苦。
美人相拥,徐天逸凄楚一笑道:“这可是你自己抱我的……别说……我吃你豆腐……不过你的胸真软……真舒服。”
雪见纱唰的一下红霞过脸,推了他一把道:“你这色鬼,讨打。”
扬起手就要拍他耳光,目光接触到他疼得不成人样的模样,终究不忍心真打。
杨过之以法相顶住阴血邪灵的进攻,只感体内元力消耗过剧,随时都会撑不下去,看了雪见纱一眼,吼道:“你跟徐天逸快点离开这里,你们有要事在身,不能死在这里,我可能不能陪你们前去了。”
雪见纱道:“这怎么行?”
杨过之愤怒道:“再不走,就全死在这里吧,你们别看小僧修为高,其实这个东西我也对付不了,我也怕怕!不瞒你说,我还是个小处男,连媳妇都没找呢,再者说了,我兄弟旧伤发作,你们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我,还会连累我。”
雪见纱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又对他生出敬畏之心。
杨过之刚说完,阳福祖突然飞了回来,带着一身伤,道:“杨师侄说的对,保命要紧,这阴血邪灵不死不灭,我们是打不过它们的,还不走就来不及了。”
杨过之道:“前辈,你也走吧。我这无受相只能使用一次,一旦被这些畜生突破,那就要香消玉殒红颜薄命啦。”
阳福祖道:“犬子正在破关夺隘,我先去他的房间将他接出来,就算是死,我也要给启穹派流下骨血。”
他说完,挺剑往启穹派主体建筑奔去。
杨过之见雪见纱仍旧死耐住不走,又看了看徐天逸道:“快走啊,我要是死了,可别忘了告诉我师父,小僧下被子再拜他为师,绝对做个货真价实的和尚。”
雪见纱含泪道:“那你自己保重。”
杨过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女人真啰嗦。我在师父面前发过誓,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要护你们周全的,你们要陷我不忠不义吗?记住,今后你们两个结合,生下孩子,一定要认我做干爹,告诉孩子,他的干爹是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情种。”
雪见纱没有心思发笑,而是认真点了点头。随后背起徐天逸,一步三回头远离无妄塔。
雪见纱背着徐天逸再次来到了漩涡之下,见不远处立着一个高台,知道正是出水途径。
雪见纱再一次看了看无妄塔前,只见众启穹派弟子与漫天的阴血邪灵厮杀在一起,血光满天飞舞,杨过之一人一棍在密密麻麻的怪物之中纵横穿插,战况惨烈得不堪入目。
两人很是不舍地上了台子,雪见纱按下了机括,顿时一阵连响,四面升起水晶板,将二人包裹在中间。
随着脚下震动几下,机关触发,水晶球脱离高台,往上面升起,然后水晶球落入海水之中,在浮力的作用下,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两人终于回到了海面。
在漆黑的海面漂浮一夜,太阳终于升了起来,可以看清楚海面的情况了。
徐天逸体内的万象劫指终于不再发作。
徐天逸根据《异域札记》上的记载,利用太阳判断方向,操控着水晶球内部的把手驱动水晶球,往目的地前进。
雪见纱一直闷闷不乐,一连窜的事情让她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徐天逸说话,她只是不答。
这样又过了两天,终于,前面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岛屿,远远看去,这个岛屿方圆足有几十公里。
两人抵达岛屿,弃球登岸,开始往岛中心走。
两人越往前面走,树木越是浓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高大乔木高高耸入半天之中,枝繁叶茂,将所有光线遮住。
地面之上,一些手臂粗的藤蔓顺势攀附生长,宽大的叶子将树木间剩下的空间全部填满。
脚下到处是成年累月积累起来的枯枝败叶,这些枯枝败叶堆积在一起,人踩上去,立马就陷下去很深很深,股股难闻的**味道弥散开来,枯枝败叶之下更有蜈蚣,蝎子等毒物不时被惊出,人走在这种地方,浑身都不自在。
林中异常的潮湿阴森,根据徐天逸从小的经验,在这种地方,最容易出现瘴气,因此徐天逸一直很小心地走在前面。
徐天逸不时地转过身看雪见纱,见她心事重重,每走一步均皱眉摇头,一脸险恶的样子,明显素来爱洁的她受不了这么脏的地方。
“啊!”
身后的雪见纱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徐天逸连忙返回查看。
原来她的脚陷在了烂泥之中,拔也拔不出,徐天逸抓起她的脚用力拔出,只看到烂泥糊满了鞋面,裤管,传出一阵让人作呕的味道。
雪见纱立即掩嘴做呕吐状,花容失色。
徐天逸连忙扯过自己的衣服将她的鞋子上的泥巴全部擦拭干净,雪见纱看在眼里,本想挣扎,动了一下便即停止,俏脸顿时便红了。
不知怎么的,她已不再抵触两人的肌肤相亲,相反甚至还有点期待。
“你的衣服。”
“我没事,从小脏惯了。”
接下来的路,徐天逸尽量挑选干净干燥的地方前行。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刚开始还有路,越往前走,林木越密,必须要砍掉两边的灌木才能勉强前进。
雪见纱早走的怨声载道,叫苦连天,徐天逸只是安慰。
两人交谈逐渐多了起来。
好在一路上还算太平,并没有碰到凶险之物。
天渐渐黑了下来,林中水汽也越来越重,已经是傍晚时分。
两人决定先找个干净的地方吃点东西,顺便过夜。
再走出不远,地面陡然高出不少,隐隐约约似有水声传来。
徐天逸大喜,知道前方必有一个深潭,当下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