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国都,过凤城,皇宫内,乾极宛中。
一个身穿黑色绣紫纹华服的年轻人闭目坐在宛内一座小房之中的椅子上,前面的桌子摆放着无数的弹劾奏章,内容大多一致。这身份尊贵的年轻人身旁立着一个穿紫袍,玉腰带的长者。
忽的年轻人开口问到:“李修,你说白啖此番是该赏,还是该罚。”
那老者竟然是卫国朝堂上的两大支柱,丞相李修。能让丞相李修站于一旁侍奉的,这年轻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李修恭声回答道:“该赏。”
年轻人挥挥手,道:“那就如丞相所言。”
那年轻人说罢站立起来,道:“早朝时间到了,丞相随我一同前去吧。”
卫国早朝之后,一个足以震动卫国官场的消息在过凤城中的高官们之间疯传。白啖未攻下丹阳,卫帝不仅没有责罚,反而继续给白啖进封爵位,加封平国公,仅看爵位的话,白啖已然与定国公孙庭伟,护国公李修平齐。卫国官员们纷纷议论道:“看来白啖这是要自立门户了,这卫国两大支柱要改为三大支柱了。”
几百里之外的白啖此时还没有得到消息。他此时很好奇,好奇小王爷熊毅竟然没有一点身为质子的觉悟,反而时不时的和旁边白衣配剑的男人交谈,问这问那,仿佛对所有丹阳城外的一切都好奇。其实这也不能怪熊毅没有见识,他出生时就和父母一起在王府中禁足,五岁时才得以解除,父亲熊艾虽对他宠爱有加,但家教极严,从能认字起就熊艾就请了教书先生教他识字,请长孙将军教他读各种兵书。从六岁到十岁时间大部分都是在读书中度过,好不容易从父王手中要到了去丹阳城集市游玩的权力,不到一年父亲成了摄政王,这点权力也没有了。
偶然陆伯父带小瑾来王府做客,熊毅才能有个玩伴,平时无聊,也只能回屋看书,自己安慰自己说书中自有圣人言。此时虽说自己处境危机四伏,但仍旧挡不住熊毅的好奇心。
熊毅骑在矮马上,问到:“剑叔,我看书上说江湖上的江湖侠客是有等级的,好像是什么天上四境,人间九品,这是什么东西。”
叶剑耸了耸鼻子,开口道:“说了多少次,要叫我叶哥,我有那么大么。至于你说的那人间九品与你们这种世家大族选拔人才的九品中正制差不多,从高到低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从高到低分别与一到九品相对应,这人间九品的叫法是江湖人约定俗成的规矩,至于谁先用的已经不可考证了。但那天上四境可是大有来头。”
叶剑说到这里也不继续,故意吊熊毅的胃口。“什么来头”熊毅赶紧问到。
见叶剑挑眉,熊毅才不舍地把好不容易骗到手的细叶剑还了回去。
叶剑接过细叶剑,才又缓缓说到:“这天上四境,是当年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的陶明所创。据传陶明在成仙台上与门下三位亲传弟子讲述一品之上的境界,将其分为四境,并细心讲解每一种境界的玄妙,完后便虹化飞升了。其门下的三位弟子后来皆是百战无敌之人,他们将陶明对一品之上的四个境界的划分告诉江湖之人,得到了江湖的承认,也就成了这天上四境之说。这四境从低到高分别为步渺,天寸,化臻,如意。”
见叶剑又不说话了,熊毅开口问到:“这四个境界是怎么划分的你又是哪一个境界的”叶剑一听后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真当天上四境是大白菜么,谁都能轻易到达不成
开口说道:“我今年二十又一,已经习剑已五年,勉强可以算成是上上品的高手。那天上四境,至今却还没有触到门槛。至于你问的划分方式,我倒是可以给你简单的讲一讲。步渺一境,可一步数里,中原之大,三日即可横跨;天寸则是天地于其已无任何限制,心念之间,皆可到达,到达此境,可以说天地在其眼中已无一险不可去,已无一峰不可登;再往上的化臻,如意,就更加神妙不可言了,将来有机会再说吧。”
叶剑见熊毅一声不吭,像是在思考什么,开口问到:“你问的这么详细,难道是想习武练剑不成”
熊毅听罢摇头道:“练剑练到如意境又如何,最多不还是个千人敌,我学的兵法,可是成万人敌的门路。”
叶剑听后一笑,说道:“你这就小瞧我们习武之人了,你看那白啖率军围城,可谓是万人敌了吧,但我敢肯定,一个打到步渺境界的高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他性命,天寸境界的甚至可以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更不要说其上的化臻和如意了,那两境界和神仙已无太大区别。”
听着叶剑的话,熊毅心中也有些触动,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但又有些不信,终归还是不想下那份功夫去习武。他心中不确定,他是否能吃得了那份苦。
这边熊毅和叶剑不断地交谈着,旁边的青童百无聊赖,骑在马上到处乱看,忽见远方似有身影,定睛一看,十几个穿白色衣服的人爬在雪地之中一动不动,幸亏青童目力惊人,不然根本发现不了。刚要出声警告,却见那十几个白衣人瞬间腾空而起,全部向卫军冲剂而来。
卫军一位将领见不知从哪里来的白衣人,快速拔剑喊道:“有刺客,保护元帅。”
马车中的白啖听到这声喊叫,抽出宝剑走出车厢,往远处一看,见十几个白衣人分散开来,有四个一路破开卫军,向其冲来,正要拔剑抵抗,忽的一黑衣黑纱帽的剑客出剑拦在了白啖之前,拦下了四名白衣人。
黑衣剑客道:“小小千傀宗,也敢袭我卫军帅帐。躲在暗中算什么本事,可敢出面一站”
天地间静的可温呼吸,终归是没有回应,四名白衣人在黑衣剑客说完之后呆滞站立了一会儿,忽的集体冲向黑衣剑客,手中武器各不相同,从耙子到朴刀,千奇百怪。那黑衣剑客也不慌乱,一剑向前后水平一划,无私好拖泥带水,直接斩下一白衣人头颅,分散到其他地方的白衣人可能见势不妙,又有五个白衣人来白啖处,面对八人的黑衣剑客仰天长啸,道:“我这秋水剑,是时候饮些血了。”
黑衣剑客说罢不退反进,冲向八名白衣人。在黑衣剑客出剑时已经收起宝剑的白啖捡起那被砍下的头颅,发现这头颅面无血色,分明是已经死了很久之人,心中不免有些震惊。
白啖曾偶然听说过刚刚黑衣剑客所说的这个千傀宗,说可以将所有死尸练成傀儡,任意驱使。当时白啖并不以为意,认为其中以讹传讹的成分太大,若真的如此,每个国家打仗派傀儡就行,傀儡不吃不喝,还听话无比,还要军队干什么现如今亲眼所见,白啖心中对他曾经看不起的江湖异士有了新的认识。心想:“江湖之大,异士当真层出不穷,以为叶逍遥和那宇文浩渺只是凤毛麟角,不足虑,现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千傀宗,看来我回朝后,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