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明天做什么啊?”白雪小脑袋轻轻往前一凑,伸手在方然眼前晃了晃。
“与你姐姐一起去上班,做她的保镖。”方然并未转头,轻声回道。
闻此,白雨很生气,不是一般的生气。她有自己的骄傲,并未恃势凌人,而是实在看不上这一介武夫。更确切的说,是心无大志,混吃等死的流氓武夫。
“我不需要你保护,大厦的安保等级很高。”白雨冷冰冰的口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像你父亲身边的一样吗?”方然依旧望着窗外入神,口气不含一丝感情,像是一块寒冬中静静被凛冽北风蹂躏、死不吭声的石头。
“呵呵,还好意思说,如果以君子之道来一场,说不定你会输得很惨。”白雨毫不掩饰心中鄙夷。在她心里,男人该顶天立地,堂堂正正。就像自己心里那位一样。
“白雨。”方然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白雨,沉声说道:“我希望你知道,这门婚事,你不愿意,我知。但你不知我也绝不愿意,绝不!”斩钉截铁的口气听的两女一惊。甚至充当临时司机的老管家福伯,手中方向盘也是微微一抖。
并没有给她们插嘴的机会,方然接着道:“个中种种,我现在不方便与你说,但你切记,我来此一非图你美色,二非图你家财。我只是为了完成我亡父的遗命!我必定寸步不离的守护你,待你好,我有我的方式,这就是我的方式。如果有一天,我觉得实在不合适,我必会远走,不再牵连与你!但分开,却要我说了算!”方然把心中话半遮半掩的说出来,也算痛快。
“果然是无赖,那岂不是说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道貌岸然!”白雨很会抓重点,尖锐道。
“呵呵,白雨,我虽守护于你,但希望你以后不要折辱我,因为我并不会轻辱于你!”方然本沉浸在追忆与缅怀之中,被白雨三番五次的刺激,心中冒出极为不耐的火焰。不由自主的更加思念与自己心意相通却天人永隔的沉曦。
“姐姐!”白雪看不下去道:“你天生丽质,可也不要把姐夫想的那般急不可耐与丑恶吧。姐夫除了武功又没有其他技能,他只有这样才能对你好啊,有个男人誓死保护自己,你怎么还那般绝情呢?”白雪双眼若星,闪烁跳纵的是不满的火焰,到了极点,忽然蒙上一层水雾。
“雪儿!”白雨忍不住内心气恼,忍不住斥责道:“为一个外人你要教训姐姐?”
“姐夫不是外人啊。”白雪委屈的嘴一扁,倔强的把头扭向窗外。
方然透过车窗的反射,明显看见白雪脸上的泪水。心中一颤。
“雪儿,你小心他连你也盯上,你看看他的眼神。”白雪终于抓住机会讽刺一句。
白雪转头,四目相对。
温柔,眷恋,不舍,离别,绝望。白雪看的心很痛,方然复杂的眼神让她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悸动。
“不!姐夫不是那种人!姐姐你太骄傲了。”与方然眼神对视,并不分开,白雪小声说道。
“好好好,臭丫头,白疼你了。”白雨有些委屈,自己姐妹自小万般好,如今来了个陌生男子,就让妹妹莫名反水。心中失落,恼火至极。
方然充耳不闻白雨所言,只是定定的盯着对面勇敢又有些羞怯的眼神,嘴角微扬,露出温柔的微笑。
“哼!警告你!离我妹妹远点。”白雨压根就看不下去,但她并不相信同样骄傲的妹妹会看上这样一个几乎一无是处的男人。
“两位小姐,方公子,我们到了。”福伯最初还纳闷老爷这是什么安排,为什么非要让自己临时充当司机。但此时,终于明白了,心中也是苦笑不已,佩服老爷有先见之明。
“紫郡”一个同样声名不显的别墅区。仅有三十座别墅却坐拥数百亩土地,整体风光极其优美。天然湖泊,人工森林,亭台水榭,各种球场,无一不透露出不一般的妙处。更别提是在这寸土寸金的sh。如此别墅区,全市屈指可数。
方然心情此前被白雪触动,现在并没有什么其他兴致。木头人一般跟着两女下车,步入走着极简欧美风,浅色系的大厅,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方然,来,喝杯茶,等下你就睡在外院的房间吧,很干净。”白雨克制着内心的不耐烦与厌恶,但安如此安排也是毫不克制。
“姐姐!二楼三楼都有客房,为什么要姐夫睡在外面?”白雪满脸不可置信的接着道:“他是姐夫,就算你不喜欢,你也没必要这么羞辱人家吧!”说完,气鼓鼓的,不管不顾的拉起方然的手。
方然想挣开,又怕弄疼她,只好随她牵着,直到三楼门口,白雪才停下。
“姐夫,姐姐这人不是势利眼,她更喜欢有追求的人。”说着低下头嘟着嘴不满道:“姐夫,我感觉你不像表面的样子。”
“嗯,谢谢你。”
方然心中是苦涩的,那份记忆,深藏心头,无迹可寻,又无处不在。每当此时,都是内心最虚弱的时候。白雪青涩但真诚的温暖,恰到好处的抚慰了方然内心深处的冷清与绝望。
“来。”白雪拉着方然的手一直没有松下。推开一个房门,按亮灯,欢喜道:“姐夫,你就睡这里吧。不要想着半夜偷偷溜下去哦。”说完还扮一个斗鸡眼的鬼脸。
方然莞尔,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下白雪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应用之物很快随后送来,一番整理,方然躺在洁净舒适的床上,遥望窗外月光。万般温柔,亘古不变,不知为谁诉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插上耳机,播放那首bon jovi的“thank you for loving me”。
当音乐来到副歌连接的转折,弦乐群以连弓跳跃出顿挫的音流,跌宕在失真吉他狂躁却克制的八分音符之上时,封闭的强力和弦以极富推动力的节奏贯穿这世界。像是一道枷锁,沉重而稳固的隔开天堂与人间。此刻,眼泪终于在平静而俊美的年轻面庞上狂涌而出。
“if i was drowning you would part the sea,”
“如果我即将溺水身亡你会为我分开大海,”
“and risk your own life to rescue me。”
“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