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一场如此暧昧的交流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说是热恋的情侣吧,不太像,长曦仍旧未松口承认乔然的名分,说是分手了的前任吧,更不像,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热烈得仿佛要喷出火来。
剧组的人都不瞎,看得出他两非一般的关系,但普鲁伊特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更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去添堵,最多看见他们卿卿我我时心照不宣地笑笑。
长曦没有给乔然一个名分,乔然也没有催逼她,虽然没有男朋友的名头,但男朋友该做的事他一件都没有落下,一日三餐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忙前忙后得服侍长曦,时不时的浪漫惊喜更是不少,连认识200天都能找出个由头送她礼物。每天白天绕着长曦转,晚上熬夜加班处理国内事务,忙得不可开交的乔然偏偏还乐在其中,这一个多月露出的笑容比起之前十年加起来还要多,按木助理的话来说,就像是被鬼附身了。
出乎普鲁伊特所料,长曦和乔然在剧组适应得非常好,原本计划给他们的时间是三个月,没想到不到两个月就可以杀青了。
今天拍摄的是长曦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希乔然的最后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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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强硬的手段夺取了生灵之心的希瓦娜还未来得及使用便听到了一个噩耗:邪恶的魔族冲破桎梏,在大陆上掀起腥风血雨。
魔族的速度极快,不多久便势如破竹般席卷了精灵森林。
希瓦娜听到这个消息时,冷着脸捏碎了木质的扶手。
薇薇安一脸焦急,她对抢夺了生灵之心的黑精灵女王自然没有半分好感,她憎恶地开口说:“希瓦娜女王,精灵族面临灭顶之灾,如果你还对精灵族抱有一点感情的话,请你放我回去!”
希瓦娜的神色依旧是那般冰冷且不近人情,她淡淡地开口,没有带任何感情地问:“你回去又能做什么?”
薇薇安被她轻蔑的语气所激怒,拔高了嗓音:“我和你们这群自私自利的黑精灵不一样!哪怕我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在精灵森林!”
希瓦娜神色淡漠,依旧不为所动,亚度尼斯横眉冷对,但他不愿对女性动手,于是一脚踹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艾伯特。
无辜躺枪的艾伯特:?
希瓦娜站起身,道:“众人听命,做好战斗准备,一天后全体出发,目标——精灵森林。”
黑精灵居住在一片背阳的山谷,距离精灵之森不远,第二天中午,他们一群精灵就赶到了精灵之森。
明明是正午时分,精灵森林却笼罩在一片阴暗冰冷的黑色雾气里,原本高大葱郁的树木像是被腐蚀了一样,变得枯黄凋零。
黑雾里时不时会冒出几只形容丑陋的魔物,希瓦娜率领着黑精灵们一路杀到了森林深处。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疮痍。化成人形的高级魔物将几乎全体挂彩的精灵族团团围住,穿着白色长袍的精灵族大祭司持着法杖勉力撑起结界抵抗着魔物的攻击。
薇薇安和艾伯特二话不说向着魔物杀过去。
大祭司看到这边的动静,目光移过来,与希瓦娜有几分相似的脸上表情复杂,喃喃道:“希瓦娜……”
有了黑精灵的帮助,精灵们总算能喘一口气,但魔物们也收起了猫捉老鼠的心思,一面加快了攻击,一面叫起了援兵。
渐渐的,精灵们支持不住,连希瓦娜带来的黑精灵也倒下了一大片。希瓦娜皱紧了眉头,族人的痛呼声让她攥紧了手里的法杖,冰冷的目光在触到半枯萎的精灵母树时一凝,片刻后,她下定了决心。
她一边打,一边向母树靠近,在碰触到母树枯黄的树枝时,她拿出了抢来的生灵之心。
受了重伤的精灵大祭司视线扫到这里时,惊愕地睁大眼,慌乱得大喊道:“娜娜!”
亚度尼斯循声看到这里,像是被雷劈中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回过神来,抛下与他撕打的魔物,不顾一切地向希瓦娜奔去。
希瓦娜长袖一挥,在脚下设立一个结界,将她与亚度尼斯隔开。
亚度尼斯跪在结界外,身体止不住地发抖:“陛下!求你……”
希瓦娜将生灵之心放到精灵母树的树洞中,右手抵在左手手腕上。
亚度尼斯在结界外苦苦哀求:“求你,不要。”
希瓦娜用右手指甲割开了左手的动脉,鲜血喷涌而出,浇灌在母树的树根上。
薇薇安放下了手中的剑,看着这边,眼里闪烁着泪花。
希瓦娜虔诚地跪在精灵母树前,嘴里小声喃喃,仿佛是在祈祷,树根已被鲜血染的鲜红。
突然,半枯萎的精灵母树像是枯木逢春一般抽出了嫩芽,发出了莹润的绿光。
绿光所到之处,枯木迎春,精灵森林又回复到往日的生机勃勃。
而魔物被绿光笼罩到的,纷纷化作灰烬,一些强大的魔族见此情景,立马掉头就跑,不敢与之为敌。
希瓦娜设下的结界破碎了,而跪在结界前的亚度尼斯一动不动,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一般,原本挺直的脊梁深深地弯了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大祭司像是突然苍老了,蹒跚着脚步走到希瓦娜旁边,想要把躺在地上的希瓦娜扶起来。
亚度尼斯却突然暴起,一把推开了大祭司,“别碰她!”
亚度尼斯颤着手,将希瓦娜搂在怀里,她的皮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苍白,面色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亚度尼斯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像是要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这是他离希瓦娜最近的时候,却也是他最绝望的时候。
他把头埋在希瓦娜的肩上,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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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
普鲁伊特站在监视器后面,喜不自胜,这一场戏他都做好了拍一天的准备,没想到一遍过,当然很是开心。
围在周边的工作人员被普鲁伊特的声音唤过神来,有几个还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角,刚刚看得太入迷了。
台上的演员们也都一个个出了戏,走下台来。但乔然依旧紧紧抱着长曦,一动不动。
长曦忍不住说:“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乔然不好意思地略略松开手,他的手仍在不受控制地痉挛,身体也在冰冷地发颤。
刚刚他是真的觉得长曦倒在了他的面前,他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让他现在仍止不住地心悸。
长曦之于他正如希瓦娜之于亚度尼斯,是爱也是信仰,是大于生命的重要。
所以,绝对不能,失去她。
普鲁伊特看着还在台上抱作一团的两个人,忍不住一阵牙酸,“你们两个还要腻歪到什么时候?快下来,下一场戏还要拍呢。”
长曦推开乔然,走下台来。
普鲁伊特笑眯眯地给了她一个拥抱,“恭喜你,杀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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