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曦最强的地方在哪?全系魔法师?不,这并不是她的能力,也算不得最强。她最强的应该是她的精神力量,浩瀚无垠。那是无数年时光磨砺,无数次轮回也不能销毁的强大灵魂。九尾对她使用精神冲击,那不就是自找苦吃吗?
受伤的九尾从空中坠落,巨大的身体缩水似的变成了人类大小,眼珠渗血,洇湿了一片银灰色长毛。
“你到底是什么人?!”九尾昂起头问。
“就不告诉你。”长曦轻笑,手摸了摸它光滑柔顺的皮毛,吓唬它说,“把你皮剥了,起码能做一件上好的白色披风吧?”
九尾愤怒地低吼。
“不要杀我爹爹!你这个坏人!”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一个肉肉的小女孩,跟个球儿一样滚过来,挡在九尾的狐头前面。
“爹爹,你没事吧?”小女孩轻轻地抚摸着九尾的头,看到它脸上的血也红了眼眶。
“晚晚,你怎么来了?快给我回去!”九尾挣扎着站起来,用长尾巴将小女孩裹起来。
长曦摸了摸下巴,疑虑地开口问:“这个小姑娘……是个人类吧?”
她的身上没有一点妖气,长曦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谁会相信对人类如此敌视的九尾竟然有个人类女儿呢?
九尾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叫晚晚的小女孩愤愤开口:“我才不是人类!我最讨厌你们人类了!”
“哦?为什么?”长曦饶有兴趣地问。
“因为人类都是恩将仇报的东西。”小女孩的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她转过身,长曦这才看到她的右臂,应该说是她右臂应该存在的地方,那里一片空荡荡。那个女孩失去了她的右臂。
十二年前的一个冬天的晚上,九尾在森林外的荒地上捡到了尚在襁褓里的小婴儿。或许是出于恻隐之心,也或许只是为了好玩,它把这个婴儿带回了妖精谷,给她取名晚晚,抚养她长大。
九尾没有瞒着她的身份,在她懂事的时候就告诉了她,她是一个人类。晚晚对和她一样的人类很好奇,但妖精森林深处除她以外没有一个人类,渐渐地,她对人类充满了憧憬之情。
在九岁那年,她第一次遇见了人类。
一队佣兵误闯了黑魔虎的领地,并杀了一只怀了崽的母虎,引发了黑魔虎妖的愤怒,一队佣兵都惨死在虎妖的爪下,只有一个人类佣兵受了重伤逃了出来,遇到了小晚晚。
“求求你,救救我!我还有弟弟妹妹等着我回去,我不能死在这里!”英俊的年轻佣兵跪在她面前求她。
“你是人类吗?”晚晚问。
佣兵迟疑了下,终是点了点头。
晚晚带它跑进了九尾的领地里,九尾有事要出门一阵子,但领地里仍有九尾的气息。虎妖不敢上前,徘徊了一会儿就走了。
“您能跟我讲讲人类的事吗?”晚晚眨巴着眼睛问。
“人类?”佣兵笑问:“你想听什么?”
晚晚兴奋地说:“就说说外面的事吧,什么都可以!”
“外面啊……”
晚晚被他话里瑰丽奇幻的世界所吸引,每天都来找他聊天。
她见佣兵受了重伤,去找碧灵猿妖借了几颗青灵果,这种果子对于内外伤效果都特别好,她有时在森林里摔倒受伤,九尾爹爹都给她吃这个。
“这个是青灵果?!你,你要给我?”佣兵捧着外面价值千金的青灵果,一脸的不可置信。
晚晚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种果子她经常当零食吃。“你快吃啊,吃完还要继续跟我讲昨天还没讲完的高林帝国发展史呢。”
佣兵眼珠一转,对晚晚说:“我一个人在这里特别害怕,周围的妖兽太厉害了,万一它们吃了我怎么办?”
晚晚摆了摆手道:“别担心,我跟他们说过了,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佣兵语气急促了几分:“万一有别的地方的妖兽对我动手呢?我昨天差点被一只黑豹给发现了。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妖兽一定不会攻击我?”
晚晚下意识摸了摸右手手腕,说:“有是有,但爹爹不让我给别人。”
她右手上有一串白色的手环,是用九尾的几根毛编织成的,也正是因为这手环,她在森林里乱蹿也没有妖兽或者大妖攻击她。
“那好吧,我不会强人所难的。”佣兵无奈地耸耸肩。
“你真是个好……”
眼前一片血红。
佣兵捡起她的断臂,扯下手环,露出了一抹笑容,“小妖怪,看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给你个忠告,不要相信人类。”
——
晚晚红着双眼,嘶哑着嗓子吼道:“他砍了我的右臂,你又要害死我的狐狸爸爸,你们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
长曦抿着嘴,将小姑娘拉到身边。
九尾奋起挣扎,“你放开她!”
燕寻把剑卡在它的脖子上,低声道:“别动。”
长曦念了一段咒语,手中聚起一个亮白色的光团,她将手搭在小姑娘不住颤抖的肩上。
“你放开我!”小姑娘感到右肩伤口上传来的麻痒,又气又怕地哭喊出声。
九尾倒是觉得事情不像它所想的那样,没有妄动。
长曦的脸上沁出汗珠,这大治愈术施展起来还挺费劲的。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长曦才停下。着实有些累,长曦躺倒在铺满树叶的地上。
晚晚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右手,用左手碰了碰,竟然是真的,她欢快地扑到九尾身上,狠狠地滚了滚,这才停下来。把脸埋在九尾的毛里,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小姑娘,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好的,也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坏的,不要因为一个个体的所作所为去定义一个群体的好坏。”长曦温和地对小姑娘说。
小姑娘眼神有些茫然,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九尾站起身,绕着长曦走了一圈,最后低下了头说道:“你确实是个不错的人类。”
长曦哑口失笑,妖族真是一个单纯的种族。
她本来也算得上是只妖,可做人久了,妖族的天性都要磨灭光了。
“我不想欠你人情,你来眼睛森林为了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长曦看着它,说:“你知道……瑞兽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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