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荷花池里出来以后,琬容都没敢看胤禛。
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儿。。。啊啊啊啊啊啊想什么啊想不能想!!!
作者不发出声音了,因为已经笑到昏厥。
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琬容率先跳到岸上,转身对着一脸复杂的胤禛行了个礼。“四爷对不住了,琬容先回去了。”话音未落就落荒而逃。
除了他俩,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日子还是照样的过着,但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两个人之间的淡淡,也有了变化。
第二天四阿哥没有到永和宫来请安,也没有去上朝,而是告了假,说是休息几天。
“老四不会身子出了什么事吧,十四,一会儿你去你四哥府上看看他。”听说胤禛还叫了大夫,却是没请太医,德妃有点担忧,十四晃晃悠悠的过来时,她赶紧叮嘱小儿子。
胤祯满不在乎的应了下来,德妃皱眉:“你这是什么样子,再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亲兄弟,你说说你都这般大了,还是一天到晚的跟着老八他们厮混。”
“行了行了我保证我保证,一出宫我就直奔四哥府上,对他献上我诚挚的问候和关怀,再传达您对四哥的担忧之情,这样行了吧,我的额娘?”十四伸手作揖,向德妃打着包票,目光却瞧瞧转向立在德妃旁边的女子,少女低着头,一动也没动,耳坠儿都不带晃的,显然是对他们的话题无动于衷。
不知道为什么,胤禛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也就缓了下来,他想在琬容面前立个好形象,于是就又来了一句:“额娘您有句话可说的不对,那怎么叫厮混,我跟着八哥,可是干正事的,再说了,八哥也是我哥啊。”
人嘴一贱谁也拦不住,德妃气的头疼,白芳见状,赶紧把十四这个祖宗请走了。
心仪十四的那个秀女跟在白芳的后面去送胤祯了,德妃对着琬容叹了半天气,明贬实褒的说了十四的不是,最后,才像是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老四我一向没有对他操过什么心,他有了什么什么事儿也不同我这个额娘说,我这心里也没什么底儿,你说他到底是怎么了?”
知晓一切的琬容:。。。对不起娘娘我可能害了你的宝贝儿子。
但是这氛围要是不说点什么还真不成,琬容轻轻的用指腹去揉德妃的太阳穴,干巴巴的来了句:“许是这两天天气太热,四爷中了暑呢,没让娘娘知道,是怕娘娘担心。”
德妃又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不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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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阴雨连绵,天总是灰蒙蒙的,云朵乌压压,飘得很低,好像是吸饱了水,坠的走不动,好像随时都能再来一场。这下可倒好,暑气一哄而散,地上还留着积水,散发着寒气,有些畏冷的宫女,都悄悄换上了夹衣。
变得有些不像是夏天了,这作怪的天气。
琬容理了理衣襟和袖角,再三在穿衣镜前确认自己的装束是否妥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跑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把耳朵上的翡翠耳环给摘了,换成一个珍珠穿银流苏的。
刚才的太贵气了,珍珠不贵,流苏俏皮,适合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临出门的时候,宝瓶抱着伞走了过来,对着自家小姐皱着眉头:“小姐,今儿天不好,说不定哪会儿就下雨了,您要是真想去,哪天不成,偏要今天。”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天不好怎么了,正好给我个理由去人家那里避雨。”琬容是个倔脾气,自己想起一出肯定要一做到底。将帕子掩回袖子里,也没去拿伞,怕宝瓶阻拦,一阵风似的出去,吹得裙摆鼓胀,气的宝瓶立在门口跳脚。宝瓶毕竟不是宫女,作为服侍秀女的丫鬟,她平常只能在分给琬容的院子里待着,对于自家小姐的举动,实在是无可奈何。
天还是阴沉,空气里刮着湿润的冷风,吹到人骨头里的冷,这促使本就没有多少人走的路人更加的少了。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琬容庆幸自己多穿了一层,尽管已经呼吸时隐隐有白气,但琬容还是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她喜欢下雨的天气,无论怎样。
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远处有雷声渐渐逼近,初时听得朦朦胧胧,但马上一声近过一声,轰隆一下,淅淅沥沥的雨就开始下了起来,急促的雨点打在朱红的宫墙上,阴了又干,干了又阴,水滴的踪影不见,只留下一圈隐隐发白的印记印在墙上。
琬容赶紧低头用袖子挡着脸,一阵小跑,坑洼处溅起的水花飞到裙角上,染上斑驳的泥泞。
闪身绕过影壁,拐进一间小院,躲在回廊的屋檐底下,雨水顺着瓦片滴滴答答的流到地面上,在青石板的缝隙汇成细流冲向院中栽种的花草。
小院不大,就那么几间房,也很朴素,但是胜在干净雅致,四方的院落里角落处都栽种了低矮的花草,长势喜人,能看出主人家的精心,挨着正屋的走廊处才对趁着长着一边一颗龙槐,开槐花的日子早就过了,铜钱大的圆片叶子挤挤挨挨的凑成浓密的树冠,被人修剪过,透着一股精神劲儿。院内没什么装饰,只是正中心摆着一个黝黑的大坛子,憨厚的不像是宫中的物件,此时里面养了红鱼,在睡莲叶子的掩映中张着嘴从水面探出来大口大口的吸气。
如若不是屋檐上的琉璃瓦和宫里统一的花纹,琬容真要以为这是她从南方一路过来看见的普通人家了。
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可一点也不简单,听见门开的声音,琬容赶紧调整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抓了一把衣角,让自己显得狼狈一些。
艾玛,要跟女神见面了,想想内心就有点小激动呢。
一边示意自己要淡定不要方要拿出自己的优雅劲儿来,琬容期待的随着开门声转身,然后尴尬的跟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宫女大眼瞪小眼。。。
不是说苏麻喇姑是独居么,不是说苏麻喇姑现在是五十多岁么,这特么是谁?!天山童姥?!难道我这不是普通的清穿,而是鹿鼎记?!我打听的地方没错啊!!!
“你想多了,这是人家使唤的小宫女。人家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还不许康熙给人家安排个福利么。“声音懒懒的开口,有点嘲讽。
切,就你知道的多,在内心翻了个白眼,琬容笑眯眯的弯下腰,努力地跟小宫女的视线平齐,显得自己温柔可亲:“不好意思小妹妹,这雨下的挺急的,能让我进来避会雨再走吗?”
这种猥琐大叔的经典台词换张脸来说,效果马上不一样。
小宫女有点犹豫,就听见屋里头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来:“下雨天,留客天,捧珠,让这位小姐进来吧。”
吐字清晰,不急不缓,明明显显是女声,却透着一股子干练和清冽。
不愧是我女神,声音都这么苏!
唤作捧珠的小宫女奶声奶气的应了,欢欢喜喜的闪开身子让琬容进去,然后自发自的跑去煎茶。
姑姑这里寻常没人过来,突然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大姐姐,说话还这么好听~真开心~
先在外面跺了跺脚,怕带进去泥水,琬容有点小紧张的进了屋子,本着屋子不大,琬容一眼就看见里面静静坐着的女子。
白发乌钗,佛珠僧服,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琬容觉得屋子都亮了。
苏麻喇姑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双眼,黑白分明,仿佛是宝镜出匣闪现的那抹冷光,清亮摄人。听说看一个人的心里年龄要看他的眼睛,眼睛清凉则为年幼,眼睛浑浊则为老迈。苏麻喇姑的眼神澄澈,却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让人摸不着看不透她真正的年纪,真不知道是经历了太多,还是遗忘了太多。
被苏麻喇姑这样的眼睛看着,琬容突然觉得自己来之前想好的说辞都说不出口了,她只好福了一福身,然后就尴尬的在原地站着。
苏麻喇姑倒是先笑了:“看样子是这次进宫的秀女,不熟悉宫里走到了这儿,快过来坐罢,门口凉。”至于为什么能走到一般人都不过来的自家院落,就不知道了。
“麻烦姑姑了。”听见捧珠那么叫她,琬容也就跟着一起这么叫了。落了座,捧起捧珠刚端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刚开始有一点苦,后来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香,一口茶下肚,身子已经开始变得暖和起来。
“好茶。”琬容赞到,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茶也得说是好茶!女神的茶怎么会差!
琬容这次过来,就是特意来看苏麻喇姑的。
这本来是作者的意愿,琬容无意中听见的。作为一名通俗文学爱好者,琬容对于苏麻喇姑的印象,仅停留于电视里放过的《孝庄秘史》和《康熙王朝》。听作者碎碎念了那么多,才知道这位既没有胡静美艳也没有如萍清纯的婢女拥有多么跌宕起伏的一生。
瞬间路转粉有木有,瞬间变女神有木有!!!
星星眼的跟苏麻喇姑说话,一脸崇拜的表情让苏麻喇姑不禁觉得好笑,眸子也眯了起来。
这个乌拉那拉家的小姑娘真是有趣。
又聊了一会儿,雨声渐渐停了,天色渐晚,琬容才恋恋不舍的出了屋子。苏麻喇姑捻着佛珠打趣她:“容丫头还记不记得回去的路啊?我让捧珠去送送你。”
“啊啊啊不用姑姑劳烦。”琬容羞红脸,赶紧告别跑了出来,短短的一个时辰老底都被人套了个底朝天,要不是作者提醒可能都得把自己是穿的都跟人家说了。
“不愧是历经五朝的女人,啧,这气势~”
“当然那可是我女神~”
“不过听说苏麻喇姑晚年都不咋洗澡的,而且还会把洗澡的水喝了,你离着她辣么近,闻见味儿没?”
“。。。!!!那屋里头檀香味儿挺重的我还真没注意。”假的吧我女神怎么可能这么重口!!!
只顾低头震惊了,没留意撞着个人!!!
这年头在宫里头可不是能随便撞的好伐!
琬容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嘴里不住的说对不起,等看清人时才一愣:“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