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走来月如钩》 23.第二十二章：婚后的第一次争吵

    （1）

    晚宴散了之后，诗吟一言不发地收拾残席，把锅碗瓢盆弄得乒乓乱响。

    启帆知道这是有事不对劲的信号，凑上去问要帮什么忙。诗吟冷冷地说：“不用。”启帆伺候左右，瞧着诗吟的手势，提前帮她把东西取过来。诗吟却说：“放回去，我自己会拿。”

    启帆柔声问道：“怎么啦？我做错了什么吗？”

    诗吟没好气地说：“我让你问电子工程系的情况，你问了吗？”

    启帆说：“不用问，我早已在网上查清楚了。电子工程系共十一个教授，七个有研究基金，五个有可能在夏季或秋季招研究生。有一个杰出教授，可能性最大，他手下刚有两个学生毕业，又新申请到一笔研究经费。林湄的导师可能性也很大。我已向这五位教授发电子邮件，三位回了信，约好了下星期去面谈。”

    诗吟一时语塞，顿了顿，说﹔“那你与林湄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干吗？”

    启帆知道这才是诗吟生气的真正原因，便淡淡地说道：“若不是看在是你朋友的份上，我才不刻意花那精力呢！若你不介意，我以后见着林湄招呼也不打一个。”

    诗吟叫道﹔“对我朋友热情也要有个分寸。我还坐边上呢，用的着两个多小时尽与别人说个不停吗？”

    启帆说：“你一直招呼着别人，把我撂在一边，让我木头似的坐着吗？如果你想让别人说诗吟的老公是个木头，那我以后就做木头好了。”

    见诗吟娇嗔地瞪他一眼，启帆赶紧从背后搂住了诗吟，说：“你以为你的老公是块宝，人人都抢啊？再说了，我有这么聪明漂亮的老婆，还会看得上谁啊！”

    诗吟菀尔道：“什么时候把你的舌头割掉，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启帆道：“我的舌头没了，你就享受不到许多快乐了……”话音未落，启帆已经转到诗吟前面，低下头吻诗吟，舌头试探着进去……

    （2）

    启帆见了几个导师之后，回来说希望不大。有两个导师明确说暂时不招学生，一个还在等新的研究经费。

    启帆在家看了几天英语，开始往计算机中心跑，先是每天去一两个小时，后来就逐渐增多，以致于整天泡在计算机中心。

    诗吟问他在那儿干什么，他说看新闻玩游戏。后来看诗吟不高兴，就说在网上学英语。诗吟当然不信，催他在家准备托福，启帆就说：“我会的。别管我！”再说下去便要吵架了。

    两人之间终于暴发了婚后的第一次争吵。起因当然是上网和托福。

    诗吟说：“我把你带出来，你怎么这么不上进？”

    “我才不要出国呢！我在上海好好地做我的经理，过得不要太滋润，何必到这里来受这份洋罪！”

    “那你为什么出国？”

    “我出国是因为爱你想你。我是为了你抛弃了国内的事业。”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国内有什么事业。再说呢，就算是为了我，我现在一个人养活两个人，你为什么不心疼我，早早考好了托福争取个奖学金呢？”

    “首先第一，我不需要你养活，我国内带来的钱用完了我就会回去。第二，我没说托福不看，你来尝尝一个人整天呆在家里看英语的滋味。第三，奖学金不是托福考好了就成的，最主要是看导师招不招人。”

    “但你托福不考好，导师招人你也拿不到奖学金。你为什么不先把该做的事做好呢？”

    ……

    夫妇的吵架永远没有对错，吵架后是冷战，启帆赔不是，继而是疯狂的□□。渐渐地有了这么一个规律：每次争吵越厉害，□□就越疯狂。

    诗吟厌倦了这种生活。想着启帆刚来的时候，启帆每天象个小狗似的站在门口等她回来，嘘寒问暖，桌上摆着热饭热菜。现在回家是冰锅冷灶，有时还得去计算机中心把启帆揪回来。诗吟很疲惫。想起启帆有次吵架说：若不是看美国的网速快，他早就回国了。

    诗吟想：爱情和婚姻就这么脆弱啊！诗吟的心凉透了。

    一次启帆回家，看见诗吟正一个人呆呆地在桌边垂泪。启帆的心一下子软了。启帆最见不得女人落泪，尤其是诗吟。

    启帆听诗吟说过，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父母闹离婚，她独自一个人哭了很多，后来很长时间都不会哭。诗吟怀疑她的泪腺出了问题。后来遇到启帆，她才会重新哭泣。而且她的泪比三年级时更多，仿彿要把小学三年级到遇到启帆之间的泪都补回来。

    启帆总觉得，诗吟的泪都是为他而流的。想着诗吟为他流了那么多泪，启帆觉得自己很不是人，决心振作起来。

    启帆终于勉强考了次托福，575的分数，还没国内考的高。国内的成绩过了两年，已经作废。要再考一次，报名给安排的考期已在夏季之后。启帆决定不考了。

    而一个导师，居然与启帆面试之后，决定招了启帆，系里让他把托福成绩在一年内补齐就行了。

    （3）

    林湄自从在诗吟家见到启帆后，暗自反思了自己当时的行为。

    她那天尝试着与启帆说话，是想看看启帆和为之还有什么相同点，借此聊以慰藉对为之的思念。但她很快发现启帆说话一兴奋，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其实一点也不象为之。为之比启帆真诚，有些儒雅，没有启帆眉宇间英姿勃发的气势。

    林湄有些后悔与启帆说了太多话，不知道诗吟会不会介意。自从和实验室的梁槟弄了一出之后，林湄刻意地远离已婚男士。没想到与启帆第一次见面，因为想起为之的样子，居然忘了自己的告诫。

    林湄曾问起诗吟结婚时的感受，诗吟说：“我一直担心自己会在婚礼上拂袖而去，还好婚是结成了，我的犹豫不决也变成了无路可退。”林湄不甚理解，如果不深爱一个人，诗吟怎么会踏上婚姻的红地毯。后来反复地听诗吟讲起启帆，甚至在说启帆不好的时候，诗吟都带着引以为豪的神情，林湄明白，诗吟深爱着启帆，只是她不觉得罢了。林湄有些替诗吟惋惜，一个美丽而聪慧的女子，爱上一个上海小混混，便是女子的悲哀了。

    林湄已经收到去年实习公司的正式录用信，只等这里毕业，就可以去西海岸上班了。

    自从诗吟搬走后，公寓里冷清了不少。这天大家谈起夏天的计划。如雪说夏天要回国一趟，然后就去新学校了。张菀说军豪会来两月，那样她会象诗吟搬到已婚学生建的公寓楼群。原来这个夏天，她们将各奔东西。短短一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