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看着这个白衣女子,周遭的空气冷得像凝结成冰,寒气无孔不入地渗透开来,连他旁边的待卫都牙关打颤,瑟瑟发抖。
白衣女子讶道:“想不到中土竟有如此高明的人物。”
玄心一听,这行刺的白衣女竟是来自域外的异族女子,他大概知道这个白衣女子是谁了。
当即,玄心说道:“如此剑术,世所罕见,姑娘与高丽的‘奕剑大师’傅采林究竟是何关系?”
白衣女冷哼一声,未作回答,手中长剑化出百千剑影,剑锋紧逼,招招夺命,鬼魅般的玄心刺来。
“哼!”
玄心也冷哼一声,冰玄劲力运至双掌,寒气逼人,轮转而出,向对方长剑仰去。
“轰!”
掌剑交击。
凛冽的杀气,立时弥漫全场,那些在旁边观望,按刀而立,准备在玄心所化的宇文化及出现意外之时,出手救援的宇文家族侍卫,也被两人交击的气劲逼退了足有七、八丈远,但激战中激起的劲旋,仍刮得他们肤痛欲裂,难以睁目。
电光火石间,白衣女向玄心刺了十二剑,他亦回了十二掌。
两人乍合倏分,竟不分上下,对此,玄心甚是疑惑,刚才他所用之力虽与宇文化及相同,但宇文化及身为四姓斗阀之一,宇文阀主宇文伤之下最出类把萃的高手,实力已是先天巅峰,接近这个世界的宗师境界,而眼前这个白衣女子,在玄心的感知之中却只有先天中期,按理说不应如此。
虽有天才越级而战之说,但刚才由玄心之手所用的宇文家武学,劲力、招式并不比对方逊色半分,可为何会造成这种结果?
玄心心神转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是拥有300多年的智慧,瞬息之间他就想到了答案,那就是战斗意识和战斗经验。
玄心虽然活了300年,但在上个世界,他这种定时饮力饱满的二代僵尸,在战力上已经接近了金字塔的顶端,只要一代级别的怪物不出世,再不遇上马家传人,他几乎可以横着走,而且玄心还特意避开了同级别的生物。
所以,虽然在这些年里,玄心也有过战斗,但他都是以碾压的姿态一两招就解决掉了敌人,根本没有和所谓同境界实力的人战斗过,这就造成了玄心在战斗意识和战斗经验这两方面严重缺乏。
虽然他吸取了宇文化及的记忆也能继承一些战斗经验,但到底不是他自己的,并不完全适应,而且令一样战斗意识,更多的是存在于本能之中。
“在这个世界,虽然以我的实力,不需要这两样东西也可以纵横无敌,但以后进入更高级的世界,可就要吃大亏了,还好及时发现!”
玄心心神转动极快,思考这个问题也只用了不到一息时间,而后注意力又集中到了眼前的白衣女子身上。
这时俏立在那里的白衣女子也说话了。
“隋狗,休想将长生诀交给昏君!”
而玄心所化的宇文化及露出笑说道:”姑娘从高丽而来,这些年来姑娘两次扮作宫娥,入宫行刺圣上,我们却连姑娘的衫尾都捞不着。想不到今趟为了这本长生诀,竟迫得姑娘现出影踪,今日我宇文化及定将姑娘生擒活捉,献于圣上。”
听到此言,白衣女子大怒,接着她挥剑而出,刚才不分上下的交手,给了这姑娘信心,让她认为自己有可能杀掉眼前的宇文化及。
白衣女子全身衣袂飘飞,剑芒暴涨,化作鬼魅般的轾烟,由四方八面加以进击,手中宝刃化成万千芒影,水银泻地又似浪潮般往敌手攻去。
玄心所化的宇文化及的长脸神情肃穆,双手或拳或抓或掌,间中举脚疾踢,像变魔法般应付对方狂猛无伦的攻势。
白衣女凌空一个翻腾,往上跃去,飞临玄心上空处,千万道强芒冲出,向她眼前的宇文化及攻去。剑法更趋凶狠险毒,只攻不守,而玄心所化的宇文化及却是只守不攻,显是落在下风。
就在这时,突然,女子剑锋一挑割裂了玄心胸前衣物,一本书籍飞出,正是长生诀,女子飞身而起,就将其握于手中。
玄心所化的宇文化及见此,突然一声力啸,劲力汇成一条冰霜巨龙,向眼前白衣女子打出,这是冰玄劲巅峰境界——玄冰龙相,只有宇文家族达到宗师修为人才能使出,玄明看着现在修为打不过对方,连长生诀都被对方抢了,所以只能给自己升一个级。
重纱覆面的白衣女子,叫人看不到她的真正表情,可是再无先前那般的挥洒自如,全身衣趹瓢飞,看向眼前大发神威,刚才还被她压着打,现在却若魔神般的宇文化及。
长剑、冰龙相交,白衣女子闷哼一声,而后施展轻功,往街道两旁的屋顶翻飞而上,境借力横移,疾走逃遁。
“追!全城搜查,中了我的玄冰龙相,逃不了多远!”
玄心对着旁边的待卫吩咐道。
“尊命!”
几名待卫兵分两路,一路施展轻功跃上屋顶,向那明白衣女追击而去,另一路则返回总管府封锁全城,调集人马。
下达命令之后,玄心看着那名白衣女子逃跑的方向想道:“傅君倬,让我看看这场实验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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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教你们打坐练气的基本功,此乃传自家师的上乘法诀,若未得我许可,不准传人,否则纵使我怎样不忍心,亦会迫于师门规矩,宰了你两个小鬼。”在一艘大船之上,从玄心手中逃走的傅君倬正在向寇仲和徐子陵二人教导武学。
原来那日傅君倬逃走之后,竟然到了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小混混所居住的那间破屋附近,但因伤势过重,晕倒在了那里,幸而被寇仲和徐子陵所救,并在二人的帮助下,顺利逃过了总管府马兵搜捕,途中遇到了宋师道,并上了他的运盐船。
在这一路上,三人感情日渐加深,寇仲和徐子陵更是认傅君倬为娘。
寇仲和徐子陵听傅君倬如此说,两人纷纷点头答应。
傅君倬见此,肃容说道:“吾师傅采林,武功集中土、酉域和高丽之大成,自出枢机,故能与雄霸西域的‘武尊’毕玄、中土的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并称当世三大宗师,他尝言‘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那是说每个人都怀有一个深藏的宝库,潜力无穷,只是被各种执着蒙蔽了而巳。”
“难怪娘说练功需要从童时练起,皆因儿童最少执着,故易于破迷启悟。”徐子陵说道。
傅君倬呆了一呆道:“我倒没有这么想过,唔!你这小子看来真有点悟性,我教你们的功法叫九玄大法,始于一,终于九,除家师外,从没有人练至第九重,娘也只是练到第六重。”
“娘这么说,那这门武学肯定很厉害!”寇仲欣喜道。
傅君倬点了点头,而后开始念诵功法口诀道:“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机之动,不离其空,此空非常空,乃不空之空。清静而微,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迎之随之,以无意之意和之,玄道初成这是第一重境界。”
中途顿了顿,看着若有所思的两人道:”勿小觎了这重境界,很多人终其一生,仍没有气机交感,得其形而失其神,至乎中途而废,一事无成。”
但只见两人都在摇头晃脑,似乎大有所得,讶然道:”你们明白我说什么吗?”
寇仲奇道:这么简单的话,有什么难明呢!”
傅君倬暗忖师傅巳盛赞自己乃练武奇材,但到今天练至第六重境界,才能真正把握法诀。这两个小子怎能一听就明,指着寇仲道:”你给我说来听听。”
窗外光线转暗,室内融和在淡淡的暗光里,另有一番时光消逝的荒凉调儿。
寇仲愕然道:”这番话已说得非常好,很难找别的言词代替,勉强来说,该是由有形之法,入无形之法,妄去神动,当机缘至时,便会接触到娘所指的体内那自悉具足的无形宝库,神机发动,再以无心之意御之驾之,便可练出了他娘的…噢,不,只是练出了真气来。天,我可否立即去练。”
这时寇仲和徐子陵表现出了非凡的武学天赋。
傅君倬听得目瞪口呆,这番解说,比之师傅傅采林更要清楚明白,这人天资之高,巳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一时竟说不下去。
徐子陵道,”仲少若这么急切练功,说不定反为有害,斯谓无意之意,应指有意无意间那种心境,故空而不空,清静而微,来不可逢,往不可追。”
傅君倬更是听得头皮发麻,这两人就像未经琢磨的美玉,自己稍加启发,即显出万丈光芒来。
寇仲尴尬道:”我只是说说吧了!不过请娘快点传授有形之法,那么时机一至,我就会无论于吃饭拉矢之时,都可忽然练起功来了。”
傅君倬气道,”不准再说污言秽语,我现在先教你们盘膝运气的法门,只说一吹,以后再不重复了。”
两人精神大振时,敲门声起,却是来自傅君倬的邻房。
傅君婥叹道:”晚膳后再继续吧!”
见到两人失望神色,差点要把宋师道的邀约推掉了。
忽然间,她真有多了两个俏皮儿子的温馨感觉。
在赴过宋师道的酒宴之后,三人接着在房间之中传授武学。
“刚才我说的,你们可都记住了?”傅君倬着询问道。
“记住了,娘!”寇仲和徐子陵异口同声的回答。
“虽然这么功法比长生诀差了点,但这个世界三大宗师的武学造诣的确非凡!”
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他们的房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