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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又暗又明亮》 12.第十一章 期末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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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拉感到不可思议,时间都上哪里去了?为什么昨天似乎还是冬天,今天就到了六月底。她已经在圣拉乌格赫撑了一学年而没有疯掉,她真是佩服自己。现在期末考试正在前方默默地等待着。洛拉的魔咒和变形术都不错,魔药草药和天文也都过得去。麻瓜研究她好歹也在布巴吉连说带演色彩纷呈的教学方式下听进去了一些,混个及格应该还是有的。

    飞行,不及格定了,洛拉也不抱什么希望。

    魔法史,这是她最引以为豪的一门课了。她的脑子记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总是记得磕磕绊绊,但记历史事件人物简直就是过目不忘,而且她居然接受了宾斯老幽灵的枯燥教学法,导致她的魔法史在班里遥遥领先。

    还有黑魔法防御。洛拉希望这一科她能在莱姆斯的帮助下至少拼个及格,然而他又在考试前三天好巧不巧地失踪了——现在他基本每个月都要失踪一次。他托人捎来了他的笔记,也拜托布莱克帮她答了疑,布莱克也很听话地完成任务,但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讨厌,导致洛拉根本没解决什么实际问题。

    莱姆斯最后在第一门考试开始前出现了。这次他比以前任何一次看起来都显得更像是刚从病床上强撑着爬起来。脸颊上有一处刚愈合的新伤,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走路时能够很明显地看出他在努力不把重量压在右腿上。他冲洛拉抱歉地笑了笑,就一如既往地又坐在了布莱克旁边。接着考试就开始了。

    洛拉一边阅读有关介质与魔法优先度的关系的阅读理解,一边偷偷打量着莱姆斯脸上的伤口。她能肯定那不是任何一种疾病留下的瘢痕,也不是刀伤或撞伤,而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留下的抓痕可是学校里会有什么大型动物?那么会是他和波特他们在禁林里夜游时留下的吗?可要是那样的话其他人为什么没事呢?

    洛拉这才注意到她的羽毛笔在纸上留下了大团的墨渍。她快速在教室里环视了一圈,似乎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完成试卷。莉莉正在奋笔疾书,她红色的发梢上染上了一些墨渍,但她似乎没注意;斯内普聚精会神地盯着试卷,鼻尖离纸张只有半英寸;佩迪鲁正在紧张兮兮地咬着指甲,就连布莱克和波特都显得很严肃。洛拉定了定神,继续投身于试题当中。

    魔咒变形术魔法史,洛拉似乎在魔法史的自由论述题上多写了不少内容,魔药草药飞行,她拼尽全力也才磕磕绊绊地飞了半圈,还差点从扫帚上摔下来,天文学,在半夜爬起来看月相,月亮像一个完美的球,只是在一边略略削掉了薄薄的一层等等?

    在回寝室的路上洛拉的脑子里不断回荡着这个刚刚诞生的荒诞想法,她努力想要把这个想法推到一边,可它却像一个长舌妇连绵不绝的唠叨,在她的耳朵里飘来飘去。

    今天的月亮略略缺了一点,那么几天前就是满月之夜,也就是莱姆斯失踪的日子。他上一次失踪是在一个月之前,再上一次是在两个月之前,都是满月之夜。还有布莱克和布巴吉的态度莱姆斯的博格特他身上的伤就都解释的通了。

    洛拉的身体内部已分成了两大阵营,理性的一半在用无数的证据和严密的推理证明着这个观点,而感性的一半则一扁遍虚弱无力地申辩着:“可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最后她把两个阵营都封了起来,决定考完试当着他的面问他。

    于是洛拉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急迫熬过了第二天的黑魔法防御,熬过了麻瓜研究——布巴吉让同学们分成小组分别表演麻瓜生活中的场景。洛拉在的组抽到了在服装店买衣服的场景,组内全员一致通过让洛拉演一个假人模特,而且布巴吉考完后还一本正经地夸赞她假人演的非常传神

    考试一完全结束,洛拉就飞快地挤过了人群,她想要学习布莱克直接把莱姆斯拉走,但还是晚了一步,莱姆斯已经和他的朋友们会合了。洛拉于是不死心地偷偷跟在他们身后。

    “得了吧,我并不瞎,你以为我没看到这几天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吗?”洛拉听到了波特的后半句话。

    莱姆斯无奈地侧了侧身,不着痕迹地碰了碰他右腿的膝弯:“有道很大的伤口,很难愈合。”

    “庞弗雷就不能用魔法把它修好吗?”布莱克再一次展现出了那种轻微的焦虑。

    “有些可以,有些大的不行。”莱姆斯还是显得很平静,就像他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伤一样,“你们不用太为我担心。那么多次我都撑过去了不是吗?”

    “如果我们能某些意义上帮到你的话”佩迪鲁小心翼翼地说。

    “我们谈过这个问题了,我的回答还是不。你们不能”

    “我们冒小险好过你冒生命危险。”布莱克打断道,“而且你要对我们有信心。”

    “你们也要对我有信心。”

    “相信你在满月之夜不会变成伤害自己的狼?那我宁愿相信自己是个白痴。”波特讽刺道。

    “你的确是啊!”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哈哈大笑。声音太大了以至于掩盖住了洛拉抑制不住的低声尖叫。

    洛拉希望自己接下来都不要见到莱姆斯了,这样的话她可以不用向他确定这个问题,这样的话她仍然可以在心中保持他原来的形象,那个善良温和又聪敏的男孩可是事与愿违,总是这样。

    吃完晚餐在走廊里,她又与莱姆斯狭路相逢了。

    “你听到了,是吗?”他慢慢地问。

    洛拉有一瞬间希望自己摇头否认,这样她还能保住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但是她在一瞬间之前就点头了。

    “你到底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犹豫了很久才开了口,极其平静地说:“我是莱姆斯·卢平,是圣拉乌格赫一年级的学生,当然,我也是个狼人。”

    洛拉不会承认这一点,但她从心里希望他能撒谎否认或是转身走开。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在听见他如此坦诚地承认了的时候,反而感到莫名的愠怒。

    你为什么永远都这么诚实呢?这样不会让其他人感谢或赞赏你的,只会向他们揭示了一个伤害你排挤你的理由而我就是其他人。

    “所以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呢?”他又问道,“还要和我做朋友吗?”这时洛拉已经转过身去了,所以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洛拉肯定他在说这句话时眼睛里有着希望的光,这种光微弱地从他的声音里渗出来。

    希望是个好东西,就因为太脆弱了,所以是好东西。所以洛拉分外讨厌即将摧毁别人希望的自己。

    “我做不到”

    他又叹了口气,不过也只是叹气,没有再做其他任何事,没有愤怒,悲伤或鄙视,没有哀求也没有谴责:“哦。”

    “抱歉。”她虚弱地说。

    “没事。说实话你比我之前遇到的其他玩伴冷静多了,比詹姆和彼得都要冷静。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洛拉,不要把它藏起来。还有不要再和别人吵架了。”洛拉能感觉到他又笑了,他永远都在笑。

    “对了,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绝交的事,不然就我知道某人会来找你麻烦的,好吗?”他补充道,随即慢慢地走开了。

    洛拉站在原地背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她的脑子里有许多声音在叫嚣着。父亲的声音:“一旦成为狼人,就不再是巫师,甚至不能算是人。”母亲的声音:“这些肮脏的生物根本不配活!”哥哥的声音:“那些不受黑魔王管控的狼人就该统统杀光!”

    和他们争辩的是其他几个声音,吼得最大声的是布莱克:“还有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不然我会狠狠地报复你。听到了吗?”还有邓布利多教授:“如果你要留下的话,你必须学会和他们和谐相处。”布巴吉:“苦命的孩子这不该是是他的命运。”

    在这些喧嚣下,有一个孩子的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

    “如果你不去讨厌他们,他们也就不会讨厌你。你讨厌我吗?”

    “我只是不喜欢看到别人孤独而已。”

    那个安静而温柔的人,讨厌别人孤独,自己却饱受孤独侵扰的人。

    那个狼人。

    “我现在讨厌你了!”

    她逼自己硬起心肠,对着无人的走廊大声说,对那个软弱的自己大声说。

    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是能追上他,告诉他,我不在意的,我们还是朋友,以后你还是把笔记借我抄,我还是教你折纸鹤。他会原谅她的,一切还是像以前一样

    她最后没有去追,她不会去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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