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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答应你……”凌晗泪流满面, 不住点头，“我不反悔, 你快点上来……你别吓我了好不好？”
易皓脸上闪过一抹愧疚。
他当时也是气昏了头, 想着虽然底下是挑高的结构, 但从这儿跳下去顶多崴个脚，不会有什么大碍, 才敢当着凌晗的面那样做。当然露台下面还有支架可以抓也是他往下掉的一瞬间才注意到的。
他就是想吓唬凌晗一下。
没想到效果会好得出乎意料。
凌晗确实被吓着了, 还有意外之喜。
但易皓来不及雀跃欢欣，他现在单手抓着支架悬在空中，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 人都冻僵了好吗？手都没感觉了好吗？
眼看就要抓不住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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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晗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声音催促：“你赶紧给我上来。”
“那个……”易皓尴尬地清清嗓子, “我感觉我好像上不去, 没带闪现。”
愣了愣, 凌晗大怒。
“你特么傻逼啊！没带闪现你学人跳什么山！”
“还不是跟你学的！”易皓毫不示弱, 说完他声音低了下去，“我当时哪儿想得了那么多, 看你要死要活的，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既生你的气，更生我自己的气, 脑子一热就那么蹦下来了……一出来我就后悔了, 靠！”
凌晗好一阵儿无语。
“那现在怎么办？”凌晗想骂人, 可是骂人也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情况也不太妙，“……日，我卡住了！救一下！”
为了够到易皓胳膊，凌晗肩膀塞在了扶栏之间的空隙。
按理说一个成年男子是做不到这件事的。
可凌晗最近瘦了不少，身上本来没几斤的肉又掉下去了，刚才一心急就顾不上疼，死劲儿往里挤。现在想动才发现，大概是肩膀周围充血了，肿起来了，挤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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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咋办？
两人大眼瞪小眼，既觉得害怕又有些好笑。
这也太荒谬了吧？
难道是老天爷看他俩太作，所以故意惩罚一下他们？
凌晗欲哭无泪。
可能是刚才用力过猛，提前把眼泪哭干了。
现在他俩一个被卡住，一个吊在下面。
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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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地拍……”易皓还唱起歌来了。
凌晗没好气，拿眼睛瞪他。
“唱你妹啊！”日常怼人，怼完凌晗又陷入自我厌恶之中，情绪瞬间低落：“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掉下去……我刚才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自己卡在这里，我特么果然是个弱智！一点用都没有，废物一个！我真该去……”
一个“死”字消音在易皓突然怒意汹汹的眼刀之中。
“你刚才答应我什么？”易皓厉声喝问。
凌晗气弱：“……我想起来了，不说了，我不说还不行？”
易皓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那嚣张劲儿让凌晗特别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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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上了嘴。
自下而上望着凌晗渐渐染上生气的明亮双眼，易皓心中微松。
太好了，凌晗身上令人胆寒的死气没了。
精神一松懈，手本来就快没劲儿的易皓一点点往下坠滑了过去。
凌晗霎时白了脸。
“易皓！”
抬起头，易皓笑了笑。
“没事，你不总说我皮厚肉糙吗？我摔下去总比你强，你那小身板，啧。”
“现在是跟我贫的时候吗？”凌晗头皮都要炸了。
“我怕我现在不说，万一摔下去弄个半身不遂，到时候说话都不利索了……哎，我如果伤了残了你不会就不要我了吧？”易皓说着说着，突然瞪起了眼睛。
凌晗无语。
“我……哎我擦！”
易皓又往下出溜了一截儿，吓得凌晗大叫起来。
“没事没事！”易皓既要尽力拽住支架，又要分神安慰凌晗：“你一喊我就慌，手里一出汗就抓不住了……”
还没等他说完，凌晗就用没卡住的那只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好、好，我不喊了，你……”凌晗眼眶又红了起来，“你一定要撑住！如果你没撑住，掉下去有个三长两短，我告诉你易皓，我一准儿找其他男人，找一个，不，找两个！一三五、二四六轮班，不带重样的！还每天带着他们去你面前晃悠，气死你！”
易皓翻个白眼：“你信不信等我上来干死你？干得你再也不敢找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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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棒槌！”凌晗被他气得头昏眼花，“我上回说你是会走动的人形丁丁你还不服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这些！”
我这不是苦中作乐嘛。易皓苦笑。
他绞尽脑汁，想再找点俏皮话来哄凌晗开心，可手已经滑到支架末端，掌心被划破，殷红混合着雨水流了满臂。
好不容易才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不想那么寸真的掉下去……他不甘心！
就在易皓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打从别墅不远的坡道那儿投来两束光。
车灯！
有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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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毛毯，凌晗被兜头扔来的毛巾砸中脸，抓下毛巾却不敢说什么。
房间中央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正跟易皓眼神较着劲，听到动静，手里捏着的毛巾就朝凌晗扔了过来。
“赶紧弄干！”
凌晗讨好地笑笑，还没来得及摇尾巴，就遭到了易皓的眼神杀攻击。
md我还不是想帮你解围？凌晗在心底腹诽。
两人一左一右坐下，易皓已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只是脸色不正常的发白，嘴唇也有些青，精神瞧着没平时那么好。
对易皓的挑衅采取无视，章先生转过来数落凌晗。
不外乎是“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不懂事”以及“跟个小孩儿玩这种幼稚的失踪游戏有意思吗？”
“……你还有没有点责任心了？”
凌晗翻了个白眼，掏掏耳朵低头嘀咕：“我心里当然没b数，我是男的，只有飞机场，怎么可能会有b？”
这话却被竖起耳朵关注凌晗的易皓给捕捉到，他立马接茬：“那也说不定，比如说被我玩多了的话，也可能会二度发育……再说，肿了也可以有b，我觉得你很有潜力！”
章先生脑门上青筋乱蹦，他气沉丹田，在柜子上拍了一掌。
“你们都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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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晗小学生乖巧状，易皓一脸“天啊你还想管大爷我你是不是活在梦里”的表情。
“这不是闹着玩的！”章先生朝凌晗吼，“赵博士急得要疯了，一个劲儿跟我说你有生命危险！然后你呢？一句话都没跟我们交代，说消失就消失！两年前这样，两年后还这样！”
“不是，我没有……”凌晗想解释。
“住口！”章先生指了指凌晗，“不要狡辩！你知不知道还有人会担心你？不，你不知道，应该说你压根就不在乎！你凌晗，从来都是任性妄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没错。”易皓点了点头，一脸心有戚戚焉，“他特别喜欢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凌晗傻眼了。
你特么到底站哪边的？
帮他还是帮我？
“赵博士为了你又是查资料又是询问国外同行，给你制定了一系列计划……他告诉我你主动联系他积极配合的时候，你不知道他那么内敛冷静的人，在电话里都快哭了。”章先生摘下眼镜，捏捏眉心，“你说走就走，赵博士人都吓傻了，还以为你情况突然恶化，遇上了什么容易想不开的事。”
凌晗愧疚地对手指，弱弱发问：“赵博士他人现在还好吧？”
“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章先生瞪他，“你说呢？”
凌晗：“……”
并不敢反驳，还是继续丧吧。
确实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太没用了……什么都做不好……
一直盯着凌晗的易皓立马觉察出凌晗情绪的低落，他赶紧开口转移话题：“什么赵博士……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
章先生鄙夷地瞥他，冷笑。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绑架他——你就不怕一不小心闹出点意外，把他逼上绝路？”
凌、易两人噤若寒蝉。
在他来之前还真上演了一出让人心脏骤停的大戏……等等？易皓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直视章先生。
“你说……凌晗可能会走上绝路，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其他意思？”章先生疲惫地垂下眼睑，“难道你不知道凌晗有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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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症。
严重起来可能会有自杀倾向。
不能受刺激，不能给压力，要花时间慢慢走出抑郁情绪。
需要耐心和细致的陪伴与照顾。
要理解他，尊重他。
章先生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易皓脑子不够用，两眼变蚊香。
凌晗显得十分不自在，好几次试图插话未果。
好不容易章先生说够了停下来，凌晗这才找到机会开口。
“……你跟他说这个干嘛？”他一脸不自在，摸摸鼻子讪然道。
“我不说，你自己会说吗？”
章先生你真相了。
那边易皓摸出手机迅速度娘，他神色不住变幻，良久，他迟疑着看了看凌晗，又把视线移向章先生。
“凌晗现在到底情况怎样了？抑郁症……是怎么来的？他那么牛逼，怎么会得这个呢？这病能治吗？要花多少钱？该怎么治？”
章先生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开椅子坐下来，撑着额角审视易皓。
“赵博士就在外面，在车上。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当面问他。”
![[综]以剑为媒，聘你永生](/cover/125/125905/125905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