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题目不会写怎么办?”
“提前交卷啊。”
这是开考前学民傅明月和学霸丁雅意之间的一段对话。
考试结束后,提前交卷的丁雅意翘着二郎腿半躺在宿舍的床上嗑瓜子,等着被迫按时交卷的傅明月苦着脸回到宿舍。
“宋初夏人呢?”嗑着瓜子的某人不在意地问话。
“跟着我哥走了。”刚刚经历考场失意的傅明月看起来像霜打的茄子,没心没肺如丁雅意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责难之声脱口而出:“果然重色轻友是人之本性啊,宋初夏就这样扔下你一个人跟着傅明昱走了?”未等明月开口,元气少女丁雅意又补充道:“少女啊,一世人生有炎凉,晨要担当,暮要担当。人生的路,还是要自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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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前交卷时向我展现得意的笑容时,我才真正体会到炎凉人生的意思。”早就埋下头玩手机的傅明月摇着头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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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严寒,连续阴沉的天空难得放晴,冬日里的阳光倾泻而下,没有温度的日光从树叶的间隙中斜斜射下,若隐若现。
初夏一出考场就看见明昱坐在树下的长凳上,手中拿着书,头微微低垂。
初夏心里暗叫不妙,第一次侥幸逃脱,后来自己又百般推诿,找出“等考试完我们再说”如此拙劣的借口,现在果真没法躲了。
脑子里天人交战,惴惴不安地坐到男生的旁边,敌未动我不动。
男生把书合上,若无其事地建议:“考完了?一起吃饭吧。”
初夏可不认为这就结束了,等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初夏准备逃之夭夭的时候,男生不由分说扣住她的手腕,初夏无奈坐好。
“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想清楚?这是个很好的外交辞令,情侣之间这样说意味着两人要进入冷静期。初夏想,自己要想清楚什么?等她真的想清楚了,就会明白和一个好朋友的前男友在一起是件多么愚蠢的事请,就会懂得单方面的情感付出对自己有多么残忍,就会……提出分手。
还需要想什么?
初夏呼出一口气,抬眼看着傅明昱,说:“我想清楚了。”
明昱皱眉,等着她的下文,紧接着听见她说:“我们分手。”
还真是云淡风轻!
强忍下心中的怒气,明昱缓缓开口:“你考虑清楚……”
“考虑什么?”
“考虑你刚才的话,还有,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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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开始不久,便是陆离的生日。提起这个,初夏只能扶额。
按理来说,初夏是不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可不按常理出牌的陆离今年死皮赖脸的求着她一定要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当然,还要顺便把于冉冉一起带过去。天知道初夏有多想拒绝这个无理的请求。
带着于冉冉一定不会答应的想法,初夏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地发出了邀请。
“好啊,需要我盛装出席吗?”
得到了于冉冉的答案后,初夏有些恍惚,只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为什么啊?你不是对陆离没想法的吗?”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于冉冉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初夏不懂,也无心追究到底。
陆离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人,上大学后又凭着独特的商业眼光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目前人生之路顺风顺水。这次举办的生日派对,颇有一掷千金的意思。
傅明月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招呼初夏,虽然不明就里,初夏还是跟同来的于冉冉分手,上楼去找傅明月去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
“和我哥一起来的。”
初夏不想把话题转移到傅明昱的身上,两人上次不欢而散,现在她只想保持沉默。
傅明月手里拿着一杯果汁,颇为无奈的对初夏打趣道;“你怎么把于冉冉带过来了,钟亦寒也在这里啊,你是几个意思啊?”
“什么?陆离他把两个人都请来是什么意思?”初夏急得要跳脚了。
明月无奈地耸了耸肩,抿了口果子酒,俯视着人潮涌动的大厅,恍然感慨:“这是要为博美人一笑而掷千金的节奏啊!”
博美人一笑向来不是个好事。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闹出烽火戏诸侯的笑话,最后还把国给亡了。陆离虽说不是周幽王,于冉冉也非褒姒,但中间插了个关系不明朗的钟亦寒……不是当年胜似当年。
“陆离他这是要当众表白,虽说于冉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亦寒听了心里肯定不好受,我们怎么办?”本该同样焦急的傅明月,此时难掩激动的心情。也是,女人争男人的戏码从来引人入胜。
初夏黑着脸,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亦寒正和明昱准备上楼梯,二人相谈甚欢。另边厢,陆离脸上堆满了笑容缠着于冉冉。
“你怎么知道于冉冉的想法?她是个骄傲得不得了的人,之前对陆离百般推辞大概是碍于陆离是别人的男朋友这个事实。可若陆离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内心想法,当众宣布他和钟亦寒的关系已然成为过去式,难保于冉冉不会心动。”
雅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面前,倚着栏杆笑嘻嘻地分析,一针见血。
一语点醒梦中人,初夏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她……
穿着蓝色裙子的初夏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跌倒在正在上楼的两人面前,捂着脚踝神色异常。明昱手快,赶紧扶她起来,低声问:“伤到哪了?”
“腿好痛。”初夏声音含糊,戴着隐形眼镜的一双眼睛却明亮亮的盯着亦寒看,“大概要去医院。”
“我送你去。”明昱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好,你们快去吧。傅明昱你开车来的吧?”亦寒如是说。
初夏:“……”
小车上,初夏抽搐着一张脸坐在后座,雅意坐在她旁边,盯着窗外,因为憋着笑的缘故,整张脸都有点扭曲。
明昱在前面开车,握着方向盘,对着一起跟来的雅意和明月说:“你们两个可以不用过来的,我能应付得了。”
雅意肃然:“不行!我可是初夏的好朋友,怎么可以不管她!你以为我是钟亦寒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吗?”
明昱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未细想。看到后视镜里初夏那张神色不自然的脸,语气就硬了起来:“不习惯穿高跟鞋就不要穿,现在摔了痛得难受了吧。”
雅意没忍住,哈哈大笑,口水喷到初夏的脸上。
明月深吸一口气,转过来对初夏说:“这样也好,至少我们脱离了战争现场,无心插柳柳成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明昱后知后觉,车速不自觉慢了下来。
初夏听了明月的话,心里好受些,可总觉得郁气难解,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初夏,感觉你特别不厚道啊,就这样把钟亦寒扔在那里,看着念念不忘的前男友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你走了人家连个哭的地方都没得去。”
初夏瞪大了眼睛,反问:“不是你叫我走的吗?现在又要劝我回去?”
雅意摊手:“我一直在做切合实际的分析,决定权一直在你那里。”
车里顿时沉默起来,不到半分钟,初夏妥协。
“好吧,我后悔了。”
十五分钟后,刚踏进酒店大门的宋初夏和匆匆走出来的于冉冉碰个正着。后者眯着眼睛打量前者,又看了看满脸怒容的钟亦寒,似笑非笑道:“宋初夏啊,你交朋友的品味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说完匆匆离去,留下一脸尴尬的初夏看着脸色一变再变的亦寒不知所措。
唯恐天下不乱是年轻人的特性,丁雅意不觉得这是特性,她认为这是一种高尚的品质。
秉着要做个品质高尚的人的原则,丁雅意打破沉默的局面,带着大彻大悟的语气,拍手分析;“我就说嘛,于冉冉喜欢的是如白瑞德、达西先生那样成熟隐忍的男性,怎么会对陆离这种小男生感兴趣呢!所以说,那个……钟亦寒同学,你莫要灰心,陆离的心迟早会回到你身上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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