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之士》 第十二章 在诗会前

    近些天来，隶属于大靖情报系统的官员日子有些不好过了。

    事情还要从秦苏见了袁天罡后的第二天下午开始说起。

    秦苏与袁天罡就壁画一事讨论过后，便回家了。而第二天的下午，朝廷上便由文宗皇帝亲自下了一道密令，令大靖锦衣卫去往南方找到一个留着黄胡子的老头带回京都。

    这命令既然是陛下亲自下达的，锦衣卫自然是不敢耽误，当天便由锦衣卫副指挥使刘同亲自带队南下寻人。

    可是面对着仅仅只有“黄胡子”的这一条特征，号称天下情报工作天下第一的刘同也有些犯难了。找个人都这么难，为此事陛下在锦衣卫总指挥使那没少发脾气。

    而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无意间将山海经故事讲给袁天罡听的秦苏，却对此事丝毫不知。

    现如今距离秦苏与袁天罡见面已经过去四天了，这四天里秦苏除了日常的吃喝外，便一心在家中潜修，再也没有离开秦尧留下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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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一大早，秦苏便被隔壁学生的朗读声给吵醒了。

    秦苏眯缝着眼，透过头顶上的窗子，看着外面的天色依旧朦胧一片的天色。

    秦苏一面不得不感慨这些进京求学学子的拼搏之心，一面又想着大家都是为了争夺功名而来不由得也翻身起床暗自加劲。

    好在自打冬月十五那场暴雪之后，西京城内便再也没见过片点雪花，反倒是艳阳高照。这温度自然也提升了点，不再是那般寒冷。

    “史兄弟真个好精神啊，一大早便起来诵读古文了。”秦苏洗漱完毕后，隔着院墙对着隔壁那人说道。

    住在秦苏隔壁的，是一个名叫史廉斌的学子。史廉斌老家是帝国的北方，他是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才赶到京都来的。今年已经二十有六的他，是第二次来参加书院的考试了。

    “呵，是逸合啊。这大考在即啊，我这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了。想着那些先贤之言，老早我就醒了。这一醒也就再也睡不着了，便想着起身看会书，打发下时间。”史廉斌将头探出点的院墙，看着在院子里伸展身体的秦苏，笑着说道：“逸合兄今日也如此之早，想必待会也要赶去京都诗会看看吧。”

    “京都诗会？”秦苏这时才想起来，那天李见深走时也提起过这京都诗会，说是让自己也去看看。只是自己由于与袁天罡会面之事带来的冲击太刀，竟将此事忘到了脑后。

    秦苏没想到时间如此快，今天便就是诗会的日子的。

    “逸合你难道不知道这京都诗会？”史廉斌见秦苏一脸懵懂，不由惊讶的问道。

    秦苏愕然，听史廉斌这话，貌似这次诗会很是重大。可他除了上次与李见深见面时听过一次这诗会外，便对这京都诗会再无半分了解了。秦苏略带好奇的对史廉斌说道：“还请史兄弟详解。”

    史廉斌没想到进京考试之人居然还真有不知道这京都诗会的，不由得来了兴致，激动的说道：“说是诗会，其实对我没这些没名没权的人来说，无非就是去玩玩呗。你也知道的，我大靖虽是以武立国。可历经这数百年的发展，这仗啊早已是打厌了，尤其是到了本朝，文宗皇帝更是喜好吟诗作对。”

    说到这，史廉斌也不知是喜是忧：“这俗话说得好，上有所好，下必效之。现如今的西京城内，各个高门大户家的少爷小姐，哪有几个需要做正经事的。好在每年上京求学的学生有那么多可以陪着他们玩。这诗会嘛一来是为了玩的文雅，二来嘛也是为了跟着上头的喜好。”

    听了史廉斌的话，秦苏微微点头。但是又有一点不是很明白，接着不解的问道：“进京求学，当以修学为主。而我听你所说，这诗会无非是附庸风雅之事。对于考功名而言，好似并没有多大的益处。就凭着着场聚会，何故能掀起如此动静？”

    “逸合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史廉斌掰着手指，不无得意的说道：“要说别家的诗会也就算了，可是你须知道这每月二十的京都诗会可是由当今太子爷牵头举办的。你想想，我大靖九州十二地，多少俊杰在京都。”

    说着，史廉斌也有些兴奋了：“而这京都诗会有太子牵头，你说说看这是不是足可以称得上是京都城里最为热闹的社交场合了？这诗会，每月一次，风雨无阻。诶，不知有多少贫门才子、寒家诗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面钻，都想这借一诗一辞一句名动天下，求个晋身的阶梯。”

    说罢，又见史廉斌神秘兮兮的凑到秦苏跟前，说道：“且不说别的，就说说这些上京求学的学生，哪个不是为了求个功名利禄。你想想看，若是在诗会之上被太子看中了，那得省去多少努力，那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大喜事。就算是没能得到太子的赞赏，被哪家贵人称赞了，那也是大涨名声的事。所以对于这京都诗会，大家总是趋之若鹜。”

    “史廉斌，准备好了没。该出发了。”恰在此时，一群学生来到了史廉斌的门前，催促他赶紧出发。

    “逸合，你也随我们一起去吧。”史廉斌隔着院墙对秦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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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诗会，是放在太子诗院举办的。而十八弄，则西京南苑通往太子诗院的必经之路。

    这一路上，通过其他人的谈话，秦苏总算是了解了这场诗会的的盛大程度。这一路上秦苏所见，虽然不能说是人山人海，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秦苏放眼望请，只见来京都求学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各自讨论着胸中的块垒，一时间秦苏也不得不感慨京都多俊杰。

    秦苏是跟着史廉斌等人一同来的，而双双由于对诗会实在是没有兴趣便没一同跟来。

    正在走间，秦苏却被前头人群的骚动所吸引。只见，在不远的前方，原本缓缓前进的人潮突然停住。而因为前面人潮停下来的关系，秦苏这边也不得不被迫停下。

    秦苏向前看去，发现人潮突然停下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在向一个年轻人行礼。

    看着被众人众星拱月般对待的青年，秦苏不由得有些不悦。这倒不是因为别的，秦苏只是觉得拖缓了前进的路程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一想到这，秦苏对人群中那才子做派的青年有些不屑。

    秦苏前世本就是个务实派，加之今世虽是官宦之家，可父亲早逝，秦苏的日子过得也极为清贫。再看向那青年故作风流的做派，不免觉得有些做作。而对于这种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的公子哥，秦苏向来是极度讨厌的。

    “那人是谁？”秦苏侧过头，皱着眉头对着身旁的史廉斌好奇的打听道。

    “那人名叫王子南，三年前的过的书院考试，如今在书院当编修。”史廉斌思考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一名编修而已，竟惹得大家如此？”秦苏一边说着，一边昂首往前走去。

    在路过王子南身前时，也未做任何停留，更别说和其他学生那样向其行礼。

    “站住。”人群中突然想起一声呵斥，只听得有人说道：“你这小子，未免也太失礼了。”